是外城里以为姓聂的老板,原本是做车马行生意的,但是想拓展一下生意路子,筹备着想开个酒肆,跨行业做生意不容易,打个广告于他而言有利无害。
前期方俞得亲自带人,为此必须在去朝廷之前把事情给办好,不然两头忙碌可消耗不起。
聂老板交了定金,当天就送了自家的酒水到广而告之去,让店里的人品鉴。
方俞品尝了一点酒,他一贯喝的都是些好酒,因老丈人家里有酒业,宅子里素日存的酒都是老丈人送过来的好酒,乍然间吃着这酒还真有点平平无奇,说难喝也不至于,但要说好喝长处,也说不出一个一二三,找不出什么特色来。
只好又问老板有没有什么想要传播的工艺匠心,也好让他们有个写广告的方向,老板很直白的说想赚钱,这种不太受大众放在明面上认同的价值观,显然是不能做为宣传,又多问几句,反而问的人老板一个脑袋两个大。
方俞叹息,又只好把心思放回酒水上,把酒仔细咂摸,倒是有个对酒水颇有些研究的员工说这酒很是清冽,尝着有股萧瑟感。
员工问能不能宣传出大漠西风,行走天涯的豪迈感,届时得把门面儿往这头一番装整,挂点什么大雕,熊皮一类的元素,肉切大块儿的,酒摆大碗的,便是很能吹嘘一番。
方俞心情舒畅的拍了拍员工的肩膀,孺子可教也,员工能想出好的点子来可比他自己想点子还要好,毕竟以后不能全然把心思放在生意上,到底还是要这些做事的撑起来。
也不愧是他精挑细选培训出来的好员工,当即就让这名员工写下策划,自己稍作润色修改,很快提案就摆在了甲方面前。
老板看的两眼泪汪汪,说成事儿。先付了五十两的定金,看了提案后哭着喊着要把尾款给付了。
一百八十两拿下的第一单,聂老板说先投放三个地方,等开了投放效果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加大投放,方俞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回去趁热打铁,领着广而告之的人连夜按照策划写了广告词儿,编了场景剧。
往下就交给了演员,很快京城里的第三个广告出现在了酒楼戏班子。
狐裘大氅一脸风霜萧瑟的戏子,目光沧桑深远,在一群虎视眈眈的持剑黑衣人的包围之下,镇定持重的从腰间取出装了酒的葫芦,长饮一口以后,挥剑成功杀出重围。
看台下的人齐声呼:“好!”
抬手幕布一转,场景一换,也是这般受困的情景,侠士取出酒壶也喝了一口,拔出刀正准备决一死战,但刀尚未近敌人身反被一剑封喉。侠士倒地满脸不可置信:“为……为什么!”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冷酷的蒙面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瓶贴有大招牌的酒壶,扯下面巾邪魅一笑:“决斗之时,你喝的不是泯愁精酿!”
“泯愁精酿,一笑泯恩仇,畅饮还你的英雄梦。”
“新店开业,前二十名客人可享喝三斤赠一斤的优惠,免费赠送油炒黄豆一叠~你还在等什么,先到先得!欢迎诸位侠士前往永宁街八十八号……”
好不易出门去趟戏班子的楚静非,这等宠辱不惊的冷脸大圣,在戏班子里看到这种东西也忍不住崩了脸色单手扶额。
“主人,这是京城里眼下最时新的戏,叫广告。”
立在一旁的下人看的出神,回眸见着自家主子,连忙小心给主子讲解。
楚静非怎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今下城里已经热闹的不能更热闹,若是再不知恐怕就跟不上新潮了。他眸光微凝,方俞这臭小子在琼林宴上把脸都丢出去了,他以为这些日子臭小子应当会想尽办法去补救一番,原还打算暗中帮一把,没成想……
他吸了口冷气,臭小子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转背就热火朝天的去做生意。
“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孺子不可教!”楚静非一连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三句,原以为这臭小子只是个耽于儿女情长之人,但见乔鹤枝确也温婉体贴,他沉溺其中也就罢了,没成想还是个不精钻官途人脉的,看来倒像是读书耽搁了他做生意。
眼见着自家主人的脸色比往常都要黑了一些,他小心试探道:“可要让属下差人去把他的铺子给……”
下人做了个咔的动作,楚静非斜了他一眼:“你尽可以再蠢一些。”
男子立马闭上了嘴。
聂老板的广告做的很好,成效反响也不错,方俞还以客人的身份去铺子里瞅了一眼,见着客人如织,也是心满意足。聂老板乐呵呵的,让下人送了一车酒到广而告之,想要再加价多投放几个地方。
投放这等事情方俞就没有再过问了,尽数交给了铺子里的人去做。嘱托了铺子里的人,接新的单子时拿来给他看一眼,其余的他们一应处置。
很快就是月中,余家主宴,方俞来了京城还是头一回受到这样的宴请,清早就拾掇了一通,端起一派玉树临风,携着俊美夫郎上了大马车。
虽说余府也在内城,两家都在一个城里,但却是一个城西一个在城东。
余家发迹多年,府邸在靠近皇城边上,上班特别的方便,那头进皇城到午门不过一炷香多点的时间,在通勤时间上方俞羡慕的不行。
方家绕了半个城过去,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还好内城不像外城拥堵,不然还得多用些时辰。
他怕乔鹤枝马车坐久了晕,便在靠近余家大府邸前些就下了马车,步行几步过去。
像这种婚宴,许多大人都会带家眷出来,正妻嫡子嫡女,自然庶子庶女也是可以带的,但是小妾一类的却不能,这样的正宴带小妾会惹人笑话。
乔鹤枝在云城也经常随着方俞参加一些可以带家眷的宴会,如今应对这样的宴会倒是从容,他面容出众,肤白眉眼自带柔色,今日打扮的中规中矩,不算是出挑,但也不会失礼,同身姿极好的方俞走在一道,自成一道风景线。
注意的人多了,嘴酸的人也就更多了些:“这都有身子了还上赶着来巴结余家,瞧瞧,这便是小门户里出来的。”
“姐姐真会说笑,换做你我啊,那断然是没有这番心智毅力,也不怪人家能攀附上新科进士呢。”
“哎哟,可别提这新科进士了,半斤八两,两人正好匹配了去。”
“你不知那榜眼郎啊,在琼林宴上投壶竟是一箭也未进壶,连捶丸都不曾打过…….”
第119章
议论的人多了,即便是听不见人家说什么,也可见异样的目光从身前身后飘过来,再者这些人说话的声音也着实不算小。
乔鹤枝隐隐瞥见,这些贵眷用扇子轻轻掩着脸侧头在同伴间轻轻交谈,又时不时的打量看着两人,约莫看出些口型来。
他有些不解,捶丸马球打猎云云,这些是富家贵族时常开办的集会,他们家虽不是什么显贵,但在云城时也有贵家办这些活动,方俞不说多出挑飞扬,但也绝不像议论之人说的那般没有见识。
他斜挑了眼角,见方俞有点出神的望着张灯结彩的余府,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也不知是不是因着流言而心中不快。在外头两人也不好太过于亲近了,想着宽慰两句,迎宾的主人家却先上前来了。
余家没有唱礼单的习惯,只在人情簿子上做了登记,写下赴宴之人的姓名,礼品直接抬进去,礼单就留给记单人。
这个时辰余唳风已经出门去迎亲了,是余父和余母在外头应酬接客,见着乔鹤枝时二老神色微变。
“恭喜余伯父、伯母。”乔鹤枝行礼说了几句吉祥话,余母见着一旁的方俞,又舒了口气,默契没有再提前尘旧事,招呼了两人进去坐。
方俞简单说了几句,今日来的贵人多,他便不多耽搁主人家的时间,恭敬的携小乔进了府邸。
早料余家宅邸阔大,进去以后四进的大院落还是让人眼前一亮。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光是花园就三四个,占地比他们宅邸大上两倍多。
两人闲逛了几步,正说着偷学点装修风格,以后整修房舍也可以多个参考,很快就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临近。
这当儿已经许多客人团在了大门口,只见余唳风高头大马从炮竹炸的烟雾缭绕的夹道上过来,喜糖红包一路都在撒,直至大门前队伍停下,这才把新娘子接了进去。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