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再见,这何止是强悍?根本就是绝对的实力碾压。这头雪豹有古怪,众人的眼神变幻莫测,是思量也是算计。
娇娇不懂人类的阴谋诡计,它冲到沈灼面前嗅了嗅躺在地上的郑掌门,委屈地呜咽起来。
沈灼端起茶盏自饮,动作从容间,凌厉之意更甚。他轻抿一口茶,垂眸看着撒娇的雪豹,轻笑道:“怕闹肚子不想吞?那便算了。郑掌门陪你玩,你也该扶一扶。”
娇娇甩过大脑袋,那双红纹邪眸里没有对着沈灼的温柔,冰冷的野兽般的视线盯的人脊骨发寒。
郑掌门气的呕出一口鲜血,娇娇顿时大为嫌弃,直接爪子一拍一勾,把郑掌门甩回他的位置。
只不过此刻那里只有一地狼藉。
娇娇不在施舍眼神给这个手下败将,它在沈灼身前睡下,大脑袋枕在交叠的前臂上,无情的眼眸凶狠地盯着眼前这些人,威武而恐怖。
有人不禁打了个寒战,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凶兽给人的威压,竟然不亚于尊者。
在众人的目光过多的停留在沈灼和娇娇之间时,段秋适时开口道:“郑掌门,东西记得赔。”
尝到屈辱还没缓过气来的郑掌门闻言勃然大怒:“你们莫要欺人太甚!”
“我们便是欺你,你又当如何?”沈灼一声冷哼,目光如炬。
他此言格外的震耳发聩,在座的各位不由地一激灵。四年前他们围攻沈骁和叶澜溪时,郑掌门说过同样的话。
这一刻他们终于意识到,认错?开什么玩笑?沈灼分明是来找众人讨债!
他在把四年前众人对沈家做过的事,一点点回报给他们。
第一百三十七章 晋江独发
大殿内的气氛因为这个认知骤然降到冰点,四年前他们围困沈家是事出有因,而且还是因沈灼而起,是沈灼自己躲起来让沈骁和叶澜溪面对众人的怒火。
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是沈灼有错在先,沈灼今日寻仇,未免太过可笑。
其他世家或多或少被沈灼这句话激怒,他们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气势上被一个小辈压过去,这对他们而言是屈辱。
“沈灼,我们在座的都算得上是你的长辈,你让温公子请我们来却是这个态度,难不成是我们理解错了,你不觉得四年前是你的错?”梅若悔薄怒道:“四年前你刚及冠,非要说一句少不更事,我们也认。但过去四年,你还能没有半点长进?”
“梅叔,您瞧我这样,是没长进?”说话的是有印象的熟人,端的是长辈的架子,沈灼便顺着对方的话虚给个面子。
说他没长进,那是他们还拿过去的眼光看他,在他们心里,四年前的污点应该永远伴随沈灼。
梅若悔听出沈灼那点漫不经心地嘲弄,面色微沉,道:“直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梅叔,别那么着急,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这事情自然也要一件一件地来。”沈灼神色轻松,说话时有意放缓速度,压低声音,造成一种氛围上的压迫感。
“在我等眼里,这事情就一件!你小子隔了四年才装模作样地跳出来,那该道的歉也是时候了。”沈灼的话音刚落,又有一个家主跳出来。
不同于其他人,这个家主沈灼不熟,他坐的位置也偏。要不是他有一副大嗓门,这一喊整个大殿都听得见,沈灼说不定就忽略过去了。
沈灼抬眸看过去,他有一双让人记忆深刻的眸子,眸光深邃,带着笑意之时,容易让人误以为情深。但此刻他面上虽有笑意,眼底却没有。泛着冷意的眸像是某种野兽,潜伏环伺,只等给敌人致命一击。
“我要是没记错,阁下是叫钱余?”沈灼开口道,他没有尊称,而是以平常的口气询问,井未把对方放在眼里。
钱余这些年好歹也被人尊称一声钱大掌柜,家里管着一个庞大的钱庄,做一些特殊的灵石兑换生意。
人一旦有了钱,就有了底气,也容易飘。此刻听见沈灼直呼他的名讳,他立刻不满地冷哼一声,给沈灼甩脸色。
沈灼井没有生气,谈笑道:“我想想,我记得当日在秘境内,我诱杀多方豪杰,但因为一人实力有限,还是钱大掌柜的独子搭了把手。唔,似乎是追求郑掌门的爱女不成,恼羞成怒,便把她从险峻要塞推下去。队伍也因此掉队修整,这才给了我布局的时间。”
沈灼轻飘飘地说着,仿佛自己揭露的不是什么惊天大秘密,而是今天准备吃几个菜。他嘴角的笑意越深,眼底的冷意越冷。
坐在地上的郑掌门一惊,饱含怒意的锐利视线猛地看过去。
钱余似乎没料到时隔多年沈灼会提起这件事,他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慌乱。显然他知晓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但依然毫无愧疚地把事情推给沈灼。
毕竟那时的沈灼声名狼藉,身上担着的罪责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沈家闭口不言,不就是给他们泼脏水的机会?
“钱余!他说的可是真的?”郑掌门愤怒地问道,他就这一个掌上明珠,打小就捧在手心里。可自打从秘境回去后,她就变得不爱说话,也很少和旁人接触。
钱余很快压下自己的异样,时隔多年,他坚信沈灼拿不出证据,露出愤慨的神色,愤怒于沈灼的指责,道:“郑掌门,你莫要听他胡言,我看他就不是诚心要道歉,而是离间我们各大家族,好给沈家腾地方。”
沈家这段时间的发展可谓是一日千里,彻底拿下温家给的商道,和温家结成联盟后,恢复巅|峰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靠前的那些一流势力倒是无所谓,但稍微落后的势力就担心沈家腾出手来秋后算账,他们当年可是致使沈家分裂的罪魁祸首。
钱余很会把握局面,他这样一说,必然也能调动其他人的情绪。
沈灼只是笑,也不开口反驳钱余,而是给他发挥的机会,听他口若悬河,当场游说其他世家。
有人被他说动,也有人无动于衷。
郑掌门听的有些头大,钱余十句话也没一句说到点子上,正面回应他。隐隐地,他心里有所偏向沈灼。但最终还是坚持着,不愿意相信自己这四年来误会了人。
沈灼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们,等钱余说的口干舌燥,端茶畅饮,他才开口道:“钱大掌柜,说完了吗?要是没有,你可以继续。我今天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地听你讲。”
钱大掌柜一愣,刚喝下去的茶水呛进气管,痛苦地咳嗽起来。他说那么多也没能撼动沈灼,沈灼甚至是满不在乎,这不是个好的征兆。
“够了,都不用说了。当年其他势力浑水摸鱼之事我们等会再谈,现在我只有一句话要问你。”有人听不下去,开口制止,鹰隼般毒辣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沈灼,问道:“当年秘境之事可是你所为?沈灼,回答我,别让我瞧不起你,以为沈骁养出个孬种!”
说话的人名为王傅舟,他不是来自世家,也不是其他宗门,他是散修的代表。在沈家出事之前,他受过叶澜溪不少照拂。在沈家出事以后,他也是少数没有登门问罪的人。
沈灼小时候见过他,也和他打过交道。
“王前辈,不是我不愿意回答你,而是你这话已经肯定四年前的事是我所为。”
沈灼正色道:“没错,四年前是我设计陷害诸位培养出来的精英一辈,但那个我真的是我吗?你们有过怀疑,但你们没有证据,所以你们选择放弃。而你们放弃的结果就是我们沈家必须背负这个罪名,我沈灼必须是那个凶手!这对你们而言公平,因为你们宣泄了心里的不满,可这对我们沈家而言不公平!我爹娘一再忍让,反倒是让在场的诸位以为柔善可欺。”
沈灼的声音越说越冷,到最后透出森然的杀意,仿佛是淬了毒的刀子,一刀刀落在众人的心头。他剖开过去,把这现实刨出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重新去面对。
王傅舟面皮一阵抽动,沈灼此话无异于是指责他们忘恩负义,落井下石。他们对疑点重重的事不加思量,因为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宣口,而沈家刚好合适。
“沈灼,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你说那人不是你,你有证据吗?你能证明吗?”梅若悔接过话茬,面对沈灼的步步紧逼,一一驳斥道:“千万别说是被人夺舍的傻话,因为这一点我们论证过,你井未被人夺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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