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要的,路上随便能摘两把的,猪都不吃的香料,便能换来周朝的一个小银锭子。
在时砚出发前,他是这么劝皇帝的。
“爹,不管是您改革,还是修法,都需要有银子打底,咱们都知道这是一个算不清的数字,这也是朝臣激烈反对的原因之一,因为改不起,修不起。
抄了整个武林所得的银两,在这些改革修法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我早就翻阅过历年和番邦交易的卷宗资料了,事实证明,番邦就是趴在我朝百姓身上吸血的吸血鬼,朝廷和民间每年税收的三分之一,全都流入番邦。
且他们逐年提高价格,我们毫无反抗之力。这般下去,我朝便要因为这些稀缺资源被拖死了。”
皇帝对于这事也很愁啊:“不是爹不想管这些事,可事有轻重缓急,咱们先解决了内忧,再想办法剔除外患吧。
朝廷在先帝时期便有人提出要和番邦国家展开贸易往来,派去了好几拨使臣商议此事。可那些番邦国家也不傻,知道如何才是对他们最有利的。
做着整个天下独一份的生意,价格由着他们定,并不想和咱们进行多余的往来。”
时砚便说:“非是咱们不想出钱购买他们国家的物产资源,而是这些年来,价格越来越离谱,这般发展下去,咱们国家的所有税收都流入番邦国后,除了积贫积弱,国破家亡外,还有其他结局吗?
爹,所有的公平都是用拳头打出来的,都是用鲜血浸染过的,都是用铁蹄踏出来的,这世上根本不存在真正的公平,让儿子去试试吧,试着给咱们大周打出一个公平贸易的机会。
我这支军队轻装简行,人数也不多,粮草供应我早就准备好了,无需朝廷操心。
就算失败了于大局上也无关重要,可若是成功了,便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
当然,时砚没说的是,以上确实是他要征战的理由,可最重要的一条,却是转移国内主要矛盾。
有他在边境蹦跶,朝臣的视线便不会全都集中在他爹的改革修法上,压力也能小很多。
皇帝很是感动儿子的心意,但他不赞同儿子的说法:“在大局上确实无关紧要,可于你个人来说,一个好大喜功的名头便去不掉了。”
时砚很是洒脱道:“儿子是什么人?天下第一高手!
这称呼怎么来的?是尸山血海里杀人杀出来的,死在儿子剑侠之人,堆起来能有两座山那么多。
便是现如今大家伙儿面上不说,难道一个杀人如麻的标签便没有了?
好大喜功和杀人如麻,又有何区别呢?”
皇帝竟然一时无言,虽然儿子在他心里是千好万好的,但也挡不住儿子的战绩都是实打实的。
可他还是不放心:“这江湖高手,和带兵打仗是两回事,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吧?”
早就考虑好了,带兵打仗他是不懂,可这不是有懂的人吗?
“当初被儿子一脚踢伤的王将军不是停职一年吗?回头您让他再停一年呗,我就先借用了。”
时砚真想做什么,皇帝是根本就拦不住的。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天朗气清的早朝上,大臣们早就做好了和皇帝继续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将扯皮进行到底,谁知皇帝一开口,便面无表情的宣布了一个消息。
太子带兵去边境和番邦小国作战去了!
已经走了足足三日!
具体是东南西北哪个方向?不知!
要先针对哪个国家?不知!
用的哪路士兵?兵部说近日并无士兵调动!
粮食从哪儿调动,发往何处?不知!
大将是谁?先锋官是谁?由谁统筹?行军路线是什么?
统统不知!
皇帝只冷淡的告诉他们:“就当这是一支秘密的急行军吧,你们只需知道有这么回事就成,现在该干嘛便干嘛,咱们继续商议一下昨日提起的那个禁止民间女子缠足的事。
女子全都缠足,连站立都需要人扶,这天下的田地难道只靠男子去耕种吗?”
下面的大臣心里:陛下啊!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家女子缠不缠足呢?
这都火烧屁股了啊!
难道我们不知道周边番邦对我朝的危害性吗?
不!我们比谁都知道!
可我们为何不解决?
当然是因为解决不了!
知道为何那些番邦能有恃无恐的,狮子大张口的和我们做生意吗?
是因为他们所处的地势易守难攻,荒凉的戈壁沙漠,我们的军队士兵闯进去会迷路,会渴死饿死,何谈作战?
充满瘴气的森林,我们的士兵只要进去,便会得病,单是疟疾便传染性极强,能要了一支军队的性命。
还有那些两月上一次岸的小岛上的国家,在茫茫大海上,没有那有经验之人带路,别说找到人家小岛,怕是把自己迷失在大海上都是常事,那要几月出海,几月坚决不能出,都是有讲究的,不是你功夫高便能无所顾忌!
真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便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了吗?
再说殿下你挥一挥衣袖带着人走了,留下我们每天和陛下面对面掐架,也没个能在中间和稀泥的,这个度可要重新把握啊!
还有殿下你不打一个招呼离开,我们之前费了老鼻子劲儿捧杀你,离间你们父子,不是都白费功夫了吗?你倒是说说你要离开多久啊?好让我们心里有个谱儿啊!
朝臣们心里千回百转,想了许多。
皇帝明显感觉到今日朝臣和他掐架时候少了几分精神,战斗力集体削减。
让他一颗担心儿子的老父亲之心少了几分煎熬,更是拿出十二分的力气和这些老家伙们争斗,这是儿子好不容易给自己争取来的机会,不把握住,对不起在外面吃风喝沙,卧病爬雪的儿子。
“吃风喝沙,卧病爬雪?不可能的。”
被时砚带人举着大喇叭满京城叭叭过的王将军王大头,正躺在月林国专门给一品郡王爷准备的宅子里享受美人的服侍。
舒服的他只想叹气,心说老子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真就只有这一次,是最别开生面,长了见识的!还以为老子来了便能大展身手,让太子知道咱的本事,回京后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谁成想?!
谁成想咱们的人一路乔装打扮成跋山涉水来的商人,事先吃了殿下让人准备的药,又带上那药包,竟然真的顺利穿越这茫茫无人区,抵达月林国都城。
太子殿下作为商队的管事,更是因为进贡的东西被国王看重,得到了国王的召见。
后来也不知道殿下和国王说了什么,听说是给国王一种特殊的香料,然后国王失眠的毛病便被治好了。
然后,堂堂大周朝太子殿下,便成了月林国的一品郡王,享有每日进宫面见国王的资格。
最近,他们这些人白天躺在殿下的郡王府醉生梦死,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样儿,夜晚一个个夜猫子上身,化身忠心耿耿看好某位王子,一心为王子着想的忠仆模样,告诉他们:
“我们郡王医术非凡,最近在国王身边服侍,发现国王他命不久矣的事实!郡王他心里偏向的是您,认为只有您才能领导咱们月林国,王子,您应该早做打算啊!”
至于是不是真的命不久矣,据殿下说是的。
到底是不是真的,鬼他娘的知道!反正殿下说不久矣,久也要给做成不久的样子出来让王子公主见到证据。
王大头心里感叹:“活的久了,真他娘的什么事儿都能见到!”
这般想着,郡王时砚被人八抬大轿抬回家中,施施然的路过王大头,给了他一个隐晦的眼神,王大头心下一个激灵,强行按压住心里的激动,继续享受丫鬟的服侍。
于是这夜,月林国皇宫内上演了一出精彩纷呈的逼宫戏码,国王的八个儿子五个闺女全部出动,在皇宫内打的昏天黑地,乱成一团。
最后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第九个,早就成年的,第一任王后生的儿子给捡了便宜,用铁血手腕收拾了一堆兄弟姐们,成功登上王位。
在王位还不稳当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父亲的“宠臣”时砚郡王去大周朝,商议和大周通商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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