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在宋朝 上(172)
八处学舍,分别掌八门新开的专科,主为培育专精一方、可用的官吏。分别涵盖了律学、医学、武学、算学、书学、画学,甚至还有陆辞利用闲暇时间,亲自编撰了基础教材的化学,以及为糊弄朝廷那边的问询,而准备折腾出的一个摆设性的‘道学’。
要不是各方各面的水平跟不上,弄了也是白费功夫,陆辞差点没无耻地想将元素周期表,给完完整整地抢先弄出来,而不是目前的化简残缺版了。
不过正式的奏疏才递上去没多久,就被王旦给客气地退了回来。
陆辞不禁有些意外。
王相公难道会反对么?
却说夏初闹蝗时,得亏有汾州那‘骁勇善战’的鸭军排忧解难,尽管无法挽回蝗害已造成的损失,但起码成功挡住了蝗潮的继续南下,将受灾范畴限制在了长江以北。
南边快熟的夏稻得以保全,在蝗虫渐渐被灭除后,粮食沿着水路,被源源不断地送到了北方,及时挽回了差点要变得不堪设想的局势。
这消息传入京中后,无数人都重重地松了口气。
一大批玩忽职守的官员落马,而立下大功的陆辞,自也要重重地赏的——对此,陆辞认为,自己显然是占了鸭子的大便宜了。
毕竟朝廷有赏,也无法赏鸭子,更不可能给鸭子赐官,到头来才全便宜了他这汾州知州。
皇帝龙颜大悦,一口气将陆辞的寄禄官阶提到了正五品的中大夫不说,还萌生了要将他的福星调回京城来的想法。
得亏王旦一直盯着情况,及时进宫去做了说客,赵恒才暂且打消了这一念头。
经此一事,陆辞就发现,除了自己的俸禄上涨外,更明显的变化,无疑是他所上的奏疏,通过的速度变快了许多。
原先的顺畅,是王旦给他的方便。
而如今,则还要加上他的意见在朝中渐有的分量了。
王旦也愈发喜爱陆辞,此时便以难得一见的轻松调侃的口吻表示:当今圣上,对修仙问道,已不复当年热衷了。
陆辞不由挑了挑眉,稀奇地笑了笑。
众所周知的是,王旦素来谨慎,批阅的文字间,更难辨他喜怒。
这会儿却堪称‘明示’了陆辞,可见官家的的确确是有所转变了。
陆辞从善如流,直接将本来就只打算拿来装装样子的‘道学’撇开,换成了农学。
当他所构建的八大专科的新模式,正式召入了第一批学员时,不知不觉间,新的一年又已来到了。
——朝廷下达的第一封通知,便是告知天下,官家已改年号‘大中祥符’,为‘天禧’。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拿公款做生意的官员比比皆是,甚至连范仲淹和岳飞都这么干过,不然根本养不起那么多人。
范仲淹是在镇守庆州时,从军库借钱做生意,获利两万多贯。因为利润全部用于公务,而且是权宜之计,事后他坦然上奏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岳飞的生意做得更好,每年一百五十八万,相当于岳家军三个月的开支。岳家军的产业不但有酒店和房产,还有当铺和赌场。
但是跟其他中饱私囊的人不同,他们将所得的利润,都给回公家了。
当然,无私地为公经商的人,不过是凤毛麟角……(《易中天品三国-大宋革新》p190)
2.其他学科是我文中时间线再过个几十年(宋神宗时期),由国子监折腾出来的
中央官学,除太学外,在国子监管辖下还有许多专科学校。诸如:
律学 宋初,有律学博士,掌授法律。熙宁六年(1073),在国子监置律学,为教习法律的专科学校。
医学 宋初,医学隶属于太常寺。神宗时置太医局,医学专科学校学生有三百人,分科教学。徽宗崇宁年间,医学改隶于国子监,学生仍为三百人(外舍二百、内舍六十、上舍四十)。大观四年(1110),医学又改隶于太医局。
武学 宋代武学,始于仁宗庆历三年(1043),不久即废。神宗熙宁时,又建武学,选文武官知兵者为教授。高宗绍兴十六年(1146),重建武学。武学是我国历史上第一所军事专业学校。
算学 宋代算学,始建于徽宗崇宁三年(1104),学生二百十人。算学教习数学和天文,大观四年(1110)归属于太史局。
书学 书学亦始于徽宗崇宁三年(1104),初置于国子监。大观四年(1110)改隶于翰林院书艺局。书学教习各体书法。
画学 画学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所绘画专业学校。画学创于徽宗崇宁三年(1104),大观四年(1110)改隶于翰林院图画局。关于书学、画学,本书第十五章 艺术部分,有章节论述。
道学 道学教习道教经典。徽宗政和六年(1116),建道教学院,培训高级道士。其后,又令全国学校设道教专科班。又设有“道举”(贡举特科)。
(《两宋文化史》)
3.梯田为北宋时农业发展出的一部分(《易中天品三国-大宋革新》)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与陆辞一样的清醒人具都认为,官家终于放弃了那神神叨叨的年号‘大中祥符’,改为具有吉祥蕴意,却称得上中规中矩的‘天禧’,理应是个好兆头。
仅仅从结果来看,只要官家不那么热衷于求神拜佛,国家在修建观庙、供养不事生产的僧道等方面,自然也就不会那么积极了。
民力困乏,实在经不起更多折腾了。
陆辞的想法,与王旦的竟是空前一致。
天书造神的始作俑者王钦若,自那日当朝受了呵斥后,没过多久,就被寇准一党来了个落井下石,得了个被贬出京的下场。
虽然京中做官,常要浮浮沉沉,但众人皆知,王钦若想要回来,这回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上回之所以会如此轻易,是因王钦若虽然被贬,但赋予他的新工作是主修《道藏》,与热衷道教的皇帝不谋而合,常能觐见圣颜。
如今寇准也吸取了当年的教训,一下就将他打发的远远的,让这狡猾不死的千足虫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要不是王旦实在看不过去、出手拦了一拦,无比记仇的寇老西儿怕是要上谏陛下,恳请官家,最好将人派出国境——譬如大辽等地方去。
等王钦若灰溜溜地一走,其以林特为首的一干党羽,在意气风发的寇准的虎视眈眈下,不得不选择了蛰伏。
就此数月,寇准一枝独秀,王旦不时给他查漏补缺,稳定大局,让朝中难得地迎来了一阵风平浪静的好时光。
然而这样让除了王钦若党的人感到不满的美好局势,只持续到了当年的六月七日,就被彻底打破了。
常年操劳过度,身体状况始终好不起来的王旦,前些时日偶感风寒。他因挂心公务,并未太将自身病症放在身上,便只随便请了大夫,抓了副药吃吃,就继续处理政务了。
然而病来如山倒,次日他连床都起不来,唯有上表告假一阵。
赵恒起初也未太过担心,只下诏表达了一番慰问,让内侍送去了一些名贵药材。
不料在六月七日这天,他没等来身体康复、神采奕奕的王相公,却收到了一纸恳请致仕的上奏。
“王相公啊!”
赵恒失声叫了出来。
他被惊得何事都无心思干了,赶紧换上常服,在内侍的护送下出了宫,直奔宰相的官邸去。
此时官邸里的下人,却已开始收拾王旦的家当了——在成功卸任后,官邸自然就得空出来,留于下位宰相入住。
显然王旦对要致仕之事的心意十分坚决,且也笃定了皇帝会同意。
赵恒心急如焚地闯入主寝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满屋子的浓重药味差点熏了出来。
“陛下?”
听得外头闹哄哄的动静,卧倒在病榻上的王旦虚弱地咳嗽几声,挣扎地就要下榻来。
“这时还行什么礼?”赵恒看着才过去几日,就已瘦脱了形,一脸油尽灯枯相的王旦,心里先是一惊,旋即倏然一酸,药味也顾不上了,就让人将他按回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