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未点了点头,予晞也跟着点了头,两人才迈着小步子往予初的屋子里去。
等孩子走了,柳淮诚长叹了一口气,宁王眼眶也不知为何有些泛红。
予安和柳淮絮虽不知两人经历了何事,但近一年的时间两人消息是越来越少,而且京中传来之事她们这些平民百姓不过以为只是皇家之事。
可两人却身在其中,不可能毫无影响。
游行当日距离甚远,柳淮絮和予安没看清楚两人,这会儿细看之下发现两人变化不小。
柳淮诚如今年过三十,又身居高位,再也没有当年的少年感,只余下郑重沧桑倒也还算正常。
可宁王,他的身板比去年消瘦了不少,从前有些肉的脸颊,现下轮廓明显,打扮也不再精致。
眼底的倦意更是明显。
柳淮诚又叹口气淡淡道:“这一年的事情有好有坏,好的是…”顿了一下,他把手放到了宁王的手上,自嘲道:“好事就是我如今已是忠勇侯。”
随后又地下眼眸,说道:“坏的是…去年伊始先帝病重,我与锦涣入宫侍疾,本以为不过数月而已,可没想到清玉公主联合文昌侯起兵造反,朝廷内外烦扰,平定之后锦昭顾念清玉公主与先帝兄妹之情,准许入宫一见。”
“可清玉公主竟然说出了多年辛秘。”
柳淮诚没说是何辛秘,而是把宁王的手握住更紧,语气干涩的说道:“入宫前锦涣便有了身孕,常伴先帝病榻时间久了身子便也不太好,恰巧清玉公主进宫时,锦涣侍奉在前,听清玉公主所言便与其争执。”
“争执中,锦涣被推在地,孩子没了。”
柳淮诚此番话说的人云里雾里,直到宁王接过话茬继续道:“不知姐姐和姐妻可还记得在清玉公主府那日,锦哲殴打文昌侯世子萧隋。”
这事自然是记得,齐王打萧隋的理由便是说了萧锦钰些什么,当时两人心中也有疑惑,但并未多问。
如今听宁王的意思,像是和萧锦钰有关。
“那日萧隋所言便是清玉公主到父皇榻前所言。”
“九皇女萧锦钰并非先皇血脉,而是先太女萧锦越之女。”
当日的事情柳淮絮和予安自然是记得,心中也有些许的疑惑,到底是何事能够让齐王在宴席上大打出手,如今一听两人脸色尽是惊疑之色。
万万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
惊疑之色未收,宁王解释道:“北境之战时,父皇病重萧锦越监国,而秦贵妃…也就是锦钰的生母当时已有身孕,按照当时父皇的病情,是万万不可的…”
“后来淮诚与锦昭回朝,父皇病情好转,便派我去彻查此事,并且亲近料理了秦贵妃,再往下…便没再查下去。”
“可宫中哪有不透风的墙呢?秦贵妃在世时宠冠六宫,锦钰也是备受宠爱的皇女,怎就因着萧锦越之事一落千丈?所以宫中流言四起,父皇当时是不敢查,但也容不得锦钰,便被我带出了宫。
想起当日见到萧锦钰,宁王时至今日心里也是难受的不行,连着叹了几口气,柳淮诚本想帮着他把话继续说完,宁王摆了摆手,又继续说道:“我本以为以我和淮诚护着,日后锦昭登基,无论如何也能让锦钰快乐一生,可清玉公主见面却是为了把此事揭露。”
“秦贵妃本就是清玉公主献给父皇,当时便与…萧锦钰暗结珠胎有了锦钰。”
“父皇当时听闻怒不可遏,他不愿细查,便是为了面子,而被清玉公主说出实情后,竟然要赐死锦钰。”
“清玉公主对父皇把她赐给柳蘅之事,一直怀恨在心,恨不得父皇这一脉的子女都死光,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可就在下诏书之前,锦昭冲了进来。
“她来了之后父皇冷静了不少,众多子女他只在乎萧锦越,就连当时与秦贵妃之事也是只定了秦贵妃一人的罪,压根不信萧锦越所为,只说是秦贵妃蓄意勾引皇储。”
“而她对锦昭为太女也是不满,若不是当初锦昭与淮诚把萧锦越的罪责摆在明面,锦昭又在朝中军中有了威望,萧锦越太女之位,废不得。”
“所以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提出条件,要锦钰假死,放萧锦越自由,且要在她死后追封皇帝,享庙号。”
“这之后我被送去了偏殿医治,是在翌日锦昭才与我说,锦钰必须假死,送离京城,而萧锦越则是在死后追封太女尊荣,享庙号。”
“锦钰如今是三皇兄赵王遗落在外之女,封为临阳县主,我与淮诚这一趟便是亲自送她而来。”
此事说完,柳淮絮和予安面色沉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宁王面色惭愧,恹恹开口道:“这事本身皇家辛秘,我…曾经不愿提起,可是至今日,锦钰已到临阳也无法瞒着,只望姐姐与姐妻能够在临阳多多照顾锦钰,我跟淮诚天高地远,怕是无法伴她成长了。”
“而且,当日清玉公主说是这些事的时候,锦钰也在,我当日便是为了护住她才…”说起此事时宁王脸色痛苦,下意识的像小腹抚去,干涩的开口道:“劳烦姐姐和姐妻。”
第220章
柳淮诚和宁王在临阳没待几日, 把萧锦钰在临阳的一切事宜安排妥当之后,便起程返回京城。
柳淮诚身高位重,诸事繁多, 估摸只能在明年薛翰的婚宴上再见一面。
临走时,予安和柳淮絮携三个孩子一路送别, 予初闹了几日的别扭,如今也知道自己的错处, 扯着柳淮诚的裤腿跟他郑重的道歉认错:“舅舅,初初那日不该出言不逊, 往后再也不会了, 你别生初初的气。”
柳淮诚虽然人高马大的, 但对予初有一颗极细腻的心思, 抱起她来, 哄着说道:“舅舅怎么会生初初的气呢?舅舅最喜欢初初, 等得了空便过来看你。”
萧锦钰之事,柳淮絮自然不会与予初明说,只是告诉她往后萧锦钰皆会在临阳, 不过如今身体不好不能与她多玩闹, 等身体好了便会让予初去看她。
柳淮诚知道予初念着萧锦钰, 而萧锦钰如今性格虽更是孤僻,可心里也念着予初, 便嘱咐予初:“等你钰姐姐身体好些了,你要替舅舅和舅父多多陪陪她,好不好?”
予初像是得了什么命令似的, 立马小脸严肃起来, 脆生生的答应:“好!初初以后会照顾钰姐姐的!”
这几日齐四湖给宁王开了些大补的药, 他昏沉的厉害, 此刻依靠在车厢上,听着二人的话还是淡淡了笑了笑,然后让柳淮诚把予初抱过来。
予初对他并不陌生,宁王伸手抱她,她也环住了他的脖颈。
“初初要快乐的长大,舅父以后还会来看你的。”
“好,初初也会去看舅父的。”
“乖~”宁王温柔一笑,又跟着予安和柳淮絮告别后,柳淮诚策马准备离去。
宁王这时候却突然叫停,柳淮诚回头,抿着嘴想开口说着什么,但到底没出声,陪着宁王一起往县城里面看。
过了有一刻钟,期待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宁王眼神黯淡,向柳淮诚招了招手:“走吧。”
柳淮诚见他神色难看,便翻身下马走到了他的身边。
“锦涣。”
“走吧,淮诚,她不会来了。”宁王声音无力极了,听的柳淮诚心里泛起了一丝疼。
想到昨夜宁王辗转反侧,被他搂紧怀里时带着哭腔的说着:“再也听不到她叫我四哥了。”
有些事情不是他说几句就能改变的,柳淮诚垂下头,拍了拍宁王的肩膀,翻身上马。
……
临阳如今成了县主封地,也不再属于戎州郡,而是由县主管辖。
是以就算是临阳县主很少露面但每年减免的赋税还是让百姓们感激。
如今三个年头过去,生活自然也是发生了不少的变化,与京畿县城比不了,但也比旁的济源遂源等地富庶的多。
予安又在临阳县城买了百亩的良田,北境之地四季都能吃到新鲜的蔬菜,几年过去多方面发展,予安也成了临阳县的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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