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兴晚回舟(39)

“去你的！”
一群人吵吵闹闹，疯到凌晨两点才散，楚濋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童舟也跟着躺在旁边，楚濋揽过他和他接吻，童舟先伸手去解楚濋的衣扣。
“楚濋。”
“嗯？”
“爱你。”
“我也爱你。”
  第四十五章

楚濋和童舟复合已经过去一年半了。小朋友在出版社的工作也稳定了下来，顾清影和主编提，把童舟升为了同期小组的组长，于是工作就更忙了，经常性加班。但是不管加到多晚，楚濋回回都去接他的小朋友，刮风下雨，雷打不动。
今天又是加到九点半，童舟出了大楼就看见马路边那辆闪着黄灯的探险者。他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上去。
“累了吗？”楚濋揽过童舟，童舟顺势抱住他，把脸埋在楚濋的肩窝嗅了嗅小声说：“累死了，呜。”
童舟用鼻音撒娇式地抱怨，楚濋捏他的后颈，贴着他的额头亲了亲他。
“小可怜，回去吃夜宵，我已经做好了。”童舟嗯了声坐直了，楚濋发动车子往家开。
到了家，童舟先拿了睡衣去洗澡。楚濋在厨房热酒酿圆子，童舟特别爱吃这个，隔几天就想吃。楚濋现在有求必应，今天下班后就去了趟超市，顺便买了一个水果罐头，再锅子里又加了些橘子、苹果块，闻上去更香了。
童舟正好洗好了澡出来，他手上还拿着毛巾，楚濋按着他的肩让他坐下，从他手中接过毛巾替他擦起头发。童舟舀了勺圆子放到嘴里，立刻好吃地叹了口气。
“啊。”童舟端起碗喂给楚濋一勺，楚濋张开嘴就着吃了，他挑了挑眉说：“好吃吗？”
童舟的双腿蜷起，下巴搁在膝盖上，他的眼睛湿漉漉的，锁骨和脖子都因为水汽的原因红扑扑的，他含糊地应了声，然后掀了掀衣服说：“好热。”
楚濋抬手绕到童舟的胸口替他解开两粒衣扣，他的手指倒有些凉，有意无意划过童舟的胸口，叫童舟反射性地一抖。
“别脱了，你当心着凉。”楚濋的手又移到童舟的脖子上，指腹游走，很是酥麻。童舟小声嘀咕了一句：“里面也没衣服了.....怎么脱啊.....”
“啊！楚濋！”童舟惊呼一声，他整个人被楚濋用蛮力打横抱到桌上，楚濋压着他，童舟的背抵着墙，没有退路。
“.....”楚濋的吻天雷勾地火，扣住后颈就凶残地闯进去，童舟仰着头呼应，他的衣服前面就被解了两粒扣子，这会被一路解到肚脐。
楚濋摸着童舟的肩，他呼吸不稳，眼眸暗了下来。
“索性就不要穿了。”楚濋哑着嗓子咬着童舟的耳朵说。
童舟的眼睛里像有一根线，牵着楚濋的魂，让他魂不守舍。
“童童。”楚濋摸着童舟的头发，童舟动了动，在楚濋的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楚濋低头啃他的肩头，童舟缩了下。
“你说。”童舟抬手，指甲划着楚濋的胸口，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睛。
楚濋挑起他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楚濋摸着他的下唇认真地说：“童童，我打算买房了。我们一辈子租房不现实，总要有个家的。”
童舟心一颤，漏跳好几拍。他反手握住楚濋搭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声音都不太自然。
“.....你说我....们吗？”童舟感觉呼吸急促，他鼻腔酸涩，有什么东西不停地带着他往下坠，他就要抓不住。
楚濋捏住他的鼻子故作生气地说：“不然和谁？”
童舟好一会都没反应，他脸色都有些白，眼神错落，不知道该看哪里。楚濋见他不对劲，拥紧了他，他半开玩笑说：“你别告诉我，你不愿意啊......楚老师三十三了，心脏也不好，你不会这时候要甩了我吧，小朋友？”
童舟还是不讲话，楚濋真的有点慌了，他手一紧说：“童舟？”
童舟缓缓地抬头看他，他犹豫再三伸手去摸楚濋的脸，他再开口，那声音抖得他自己都受不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现在也开始没有安全感了？”
楚濋抱住他叹气，让童舟没料到的是，楚濋竟然承认了。
“我怕的，我现在时不时觉得自己老了，你看不上我了。”楚濋摸着童舟的侧脸，他少有这样，眼睛里甚至带点酸涩，他自顾自地说：“我也没多少钱，都没东西能留住你。”
童舟张嘴又咬楚濋，楚濋疼得叫出来了声，童舟还不解气，又去掐楚濋的腰，楚濋要躲，还被强行按住。
“我真想抽你。”童舟恶狠狠地说，刚才心里攒着的感动都消散不见，他简直怒不可歇，直接都抬手开打，楚濋讨饶说错了错了，童舟抓着他的手腕凶巴巴地吼：“你下次再让我听见这种话，我真一脚把你踹了。”
楚濋嘟嘟嘴，满脸委屈说：“你还是要踹我啊？”
“你给我滚！”童舟气得半死，直接背过身不搭理楚濋，楚濋哄他，他就捂着耳朵。楚濋翻了个身去抱他，童舟用手肘不停地敲他。
“宝，别气了，我知道你爱我。”楚濋用温柔的吻安慰怀里的人，童舟任凭他抓着自己的手，心疼得一塌糊涂。
“我工作这些年攒了些钱，也跟着别人做了些理财和投资。大钱谈不上，如果我们在中环附近买一套二室户，首付我拿得出的。”
童舟听了闭了闭眼，一颗心呼之欲出，他翻过去摸着楚濋的眼睛，这个占据他整个生命的男人，他为他折损尊严，被他带入天堂又拉回地狱，反反复复无数次，最终还是折在他手里。他的七寸，早被捏断了。
“童童，我会尽量给你好的生活，但我可能没法太拼命，因为我还想多活几年陪陪你。”楚濋的声音嵌在黑夜中，柔得像月光，他的手指划过童舟的脸，也带着小心珍视。
童舟落泪了，眼泪顺着眼角掉下来，楚濋越擦，掉得越多。
“我不许你瞎说，你会活很久，要陪着我一起老。”童舟搂着楚濋的脖子，楚濋低低地笑，轻声答应。
“好，陪你。”
之后的几个月，俩人逮着空就开始看房，跑房产公司，跑楼盘。最后终于敲定了一套二室户，离临意和出版社的距离不算远，距离比较折中。楚濋和童舟一致决定就这套了，当下签了合同。
“房产证上是我们俩的名字。”楚濋拉着童舟的手走在路上，童舟低头看自己的影子，他摩挲着楚濋的手指，心情难掩激动。
“等搬家的时候带上小橘，我们一家三口。”
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梧桐路，这条曾经他们走过最多的一条路。那家以前常吃的饭馆也开着，童舟忽然说：“我想吃这家。”
楚濋自然说好，两个人手拉手走进去，找了空座坐下。老板拿来菜单，楚濋翻了翻，菜没有改动，还是原先的那些。
“要吃什么？”楚濋转着手里的铅笔问，童舟努努下巴说：“老规矩。”
楚濋无声地笑了笑，他拿过点菜板，落笔利落甚至是不假思索。他快速地点完菜，然后把菜单还回去。
“这边倒是没怎么变，还是老样子。”童舟环视着四周说，楚濋拿了热水把餐具烫了遍才给童舟。
“嗯，前两年换了个老板，不过味道还是没变。”楚濋喝了口水说，童舟诧异地说：“你怎么知道换了老板？”
楚濋看一眼童舟说：“前两年，我一个人还是经常来吃 。”
童舟没想到，楚濋急急忙忙地解释道：“和你分手后我都是一个人......那一年里没找过别人......”
楚濋的话说到一半被上菜给打断了，童舟先夹一块递给楚濋，楚濋偷看童舟，发现他神色正常，稍许放下心来。
“反正你现在是我一个人的就行了。”童舟边嚼边说，顺便夸奖这里的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棒，楚濋捏紧筷子忍不住笑了。
“下次还来吗？”
“来啊。”
“可是搬家了有点远诶。”
“那开车来。”
“好。”
童舟把一勺酒酿喂给楚濋，楚濋吃进去，心都甜化了。童舟，会在他心里甜一辈子的。
  番外一 楚猫吃了山西陈醋

“童哥，帮我看看稿子呗。”季越拿了杯热咖啡放到童舟面前，他长腿一跨，在位子上跨坐下来。
童舟正专心对稿，闻言看了眼咖啡，他越过电脑屏幕看了眼季越。季越双手交叠，下巴搁在手臂上，朝童舟笑。
“放着吧，等下我喊你。”童舟拿起咖啡喝了口，他转了下手里的杯子，才发现杯子的侧面上用马克笔上标记了一个小爱心。
“诶，谢谢童哥。”季越应得爽快，走回了自己的工位上继续工作。
童舟感觉头痛，他扶了下额，继而沉默。
季越是前两个月刚来的实习生，被分到童舟这组。这小孩人很聪明，嘴也甜，所以社里的同事都挺喜欢他的。童舟和他接触了几次就察觉出——这一定是个家境富裕的小孩，不过是来体验人间疾苦罢了。
不过他从不炫富，留他加班改稿都任劳任怨，童舟原先还觉得挺高兴的。可是最近的种种都表露出，季越想追自己。
这就叫童舟心烦了。
“季越你过来。”童舟在位子上喊他，季越几步就跑了过来，他凑到童舟身旁，人撑在桌上。
“这里，还有这里，包括我划红线的地方全部拿回去重写。”童舟拿着笔在稿子上指了指，季越头一歪看了看说：“这段不行吗？昨天晚上我发给你的那版，你说可以的。”
童舟手一顿，移到鼠标上打开文档，他微微皱眉说：“没有吧？”
电脑屏幕上的字密密麻麻的，季越就附身去看，他人长得高，手臂从后往前伸，把童舟自然地圈在了怀里。
童舟多么敏锐，在那一瞬间就感觉如芒在背。他不小心点了下鼠标左键，文档上的几个字被圈了起来。
“看，这段的批注。”季越的姿势依旧，他伸手在某处点了点，人又往前倾了倾，他身上的香水味开始在童舟的耳朵后飘。
童舟一下子扔开鼠标，他拉了下椅子，猛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季越感受到他的动作，嘴角的笑却不减，他抽走稿子对着童舟扬了扬说：“我现在就去改，马上给你。”
童舟看了眼桌面右下角的时间，刚想说等明天，季越已经窜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办公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童舟仍然坐在座位上敲着键盘。最近一个月项目很多，加班是家常便饭，能赶在八点前下班都算早的了。
电话响了，童舟瞥了眼，脸上的表情顿时松弛下来。
“喂？”童舟讲话的声音温柔，那尾音咬得像有波浪号，透着一股撒娇。季越隔着童舟两个工位，听见童舟的声音，他写字的手顿了顿。
“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吧.......好呀......你穿件厚点的衣服，外面有点起风了。”童舟夹着手机，边打电话边敲键盘，他说话的声音透着笑意，甚至是宠溺，叫季越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