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来都在案发现场(20)

　　林谦撞开门的那一瞬间，看到的就是孙明跳窗逃跑的情形。他首先跑过去探了一下受害者的鼻息，确定还活着之后，赶紧去抓捕孙明。
　　说来，孙明也是倒霉。
　　当然了，倒霉的不止他一个，还有江然。
　　因为，孙明跳窗之后，就往外面跑，结果今晚是月初，屋外黑黢黢的。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江然。
　　而由于步子迈得大，他一脚踩到了江然的肚子上，人也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啊！”随着江然响彻天际的一声嘹亮的叫喊声，林谦立马赶了过来。
　　被摔了个狗啃泥狼狈不堪的孙明此时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看着越走越近的林谦，他拿着手中的刀子就冲着林谦挥去。只不过，刀子挥空了。林谦稍微一侧身，就躲开了孙明的袭击。
　　很明显，在黑暗中，孙明跟林谦力量上有着很大的悬殊。
　　林谦在特殊部队中经过训练，独自在丛林中生活过很久，所以，这种环境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不过几个招式，孙明手中的刀子就应声而落。手腕也被林谦紧紧的抓住了。没等孙明疼痛劲儿过去，手腕上就有了一个明晃晃的手铐。
　　而江然，这一次也彻底的清醒过来了。他疼痛不堪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忍不住开始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
　　林谦把孙明固定住之后，过来查看江然的情况。
　　“江然，你没事吧？”林谦着急而又关心的问道。这也是林谦第一次叫江然的全名。
　　说完之后，林谦伸出来手拍了拍江然的后背。
　　江然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里，他也没注意到林谦的称呼，晕晕的道：“哦，没事，没事，我没事……”说完，又吐了起来。
　　吐了一会儿之后，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了，倒在了林谦的怀中。
　　林谦担心的看着江然的面容，眉头皱得让人莫名心生寒意。看了几秒之后，林谦给医院打了电话。
　　不过一会儿，警察就跟着林谦放在江然身上的定位器来到了这里。看到已经被制服的孙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再看到靠在林谦身上的江然，都有些面面相觑，似乎不太明白为何江然会出现在这里。
　　林谦想了想，当机立断道：“今天能抓住孙明，多亏了江影帝的帮忙，江影帝这是跟凶手搏斗的过程中受伤了。”
　　赵胜一听这话，立马崇拜的道：“江影帝好厉害。”
　　由于孙明被抓到了，他们这件案子算是成功解决了。所以，此时，张晓晓脸上也露出了喜色，道：“哎，原来我没粉错人啊，江然不愧是我欣赏的偶像。”
　　赵胜听后，脸上似乎露出了茫然的神色，道：“咦？我怎么记得之前还有人要大义凛然的不要偶像来着，这会儿怎么又想起来他是你的偶像了。”
　　张晓晓使劲儿掐了赵胜一把，道：“你懂什么，是非善恶面前无偶像。他做得对，我自然喜欢他。他若是做了违法乱纪的事儿，我定要亲手抓住他。哼，跟你这种思想觉悟低的同志聊天真是费劲。”
　　说着，她就低头去查看江然的伤势了。
　　林谦却伸手阻止道：“不用了，你们俩去屋里查看一下。”
　　张晓晓的动作顿了一下，收回了手，也没多想，站起身来，跟赵胜对视了一眼，道：“好的，头儿。”
　　接下来，一部分人留在这里，另一部分人去抓捕刚刚在路口遇到的可疑人员，孙明的同伙。
　　由于这里是郊区，所以，半个小时后救护车才赶了过来。江然和屋内的那个受害者一起被放到了救护车上面。
　　这个受害者的情况跟之前的受害者的情况一样，都是因为吸入了大量的乙、醚所以才昏迷的。所以，医生处理起来也算是有经验。
　　而江然这边就比较复杂了。
　　江然的情况林谦最是了解，一是因为醉酒，二是因为被孙明踩了一下肚子。所以，他让医生给江然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以免江然的内脏器官被孙明踩坏了。
　　全身检查做下来，已经是半夜四点多钟。
　　好在江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挂上点滴之后，林谦让张晓晓在这里看着，他则是回了警局去审问孙明。
　　因为证据确凿，孙明这次被抓了个现行，所以也没狡辩，把自己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们不觉得我是在替天行道吗？那些人都该死！人都是爹生娘养的，而他们，不孝顺父母。这样的人也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吗？他们通通都该死！既然害死了自己的父母，那么他们就去底下赎罪吧……”孙明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仿佛他做的事情真的是非常正义的事情。
　　而对面的林谦和另一个警察，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表演。
　　等孙明说完，林谦道：“你认为自己是一个替天行道者？天是什么，道又是什么？现在是一个法治社会，没人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是人人都像你一般，这个世界该是如何的混乱？”
　　“哈哈哈哈，警察同志，你是不是在讲笑话啊！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该死！我也该死！我爸因为我才死的啊，我早就该死了，哈哈哈哈哈……”孙明疯疯癫癫的说道。
　　林谦眼神冰冷的看着孙明，道：“你这是让别人替你接受惩罚吗？”
　　孙明却停止了笑容，略带讽刺的道：“他们替我？他们也配！那些人是比我更让人恶心的存在！都怪你们这些警察，一次又一次的阻止我行动。我才杀了三个人啊，还差四个，还差四个！都怪你们！！”
　　说着这些话，孙明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这跟他平时的光鲜亮丽完全不同。
　　谁又能想到，这个连环凶手是一个有着高学历高收入的从事IT行业的精英呢？
　　“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为什么要阻止我！！”孙明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这会儿又开始冷笑起来，“你们应该多给我一些时间的。等我杀了他们，我自己就会死，根本不用你们浪费时间。我替你们惩罚那些你们没办法惩罚的人，难道不好吗？”
　　像孙明这种变态杀手，虽然不常见，但是林谦也多多少少见过几个。所以，对于他这些话，林谦觉得对方像是一个被什么信念洗脑的人一样。
　　“交代一下你作案的情况。”林谦也不绕圈子了，直接明了的转移话题道。
　　孙明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听到林谦的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
　　“林警官，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可以都交代了。但是，你必须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孙明道。
　　林谦看了一眼孙明，没有回答。
　　“看来林警官是知道我想问什么了，没错，我想问，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你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这不可能，我的行动是非常保密的，没有任何人能发现。”孙明道。
　　林谦认真的看着孙明。
　　江然的事情他是不可能说出去的，所以，想了想，道：“这世上，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只要你做了，就会留下痕迹。”
　　而这种似是而非看似忽悠人的话，却击垮了孙明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等审讯结束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
　　林谦一夜没睡，这会儿精神却好得出奇。他驱车去了医院，想到医生的交代，去粥铺买了一份小米粥给江然带上了。
　　到了病房的时候，江然还没醒，张晓晓趴在他的病床边上睡着了。
　　林谦一开门，张晓晓立马醒了过来。看到林谦，擦了擦嘴角，赶紧站起来，大声道：“头儿！”
　　林谦看了熟睡的江然一眼，拍了拍张晓晓的肩膀，道：“回家睡一觉去吧，这些天都忙坏了。放你们三天假，三天后再来上班。”
　　张晓晓听到这话，眼前一亮，大声道：“谢谢头儿，那我走了。”
　　林谦却微微蹙了蹙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江然，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嘴边，音量放轻，道：“嘘，小声点儿。”
　　张晓晓也突然意识到床上还在休息的江然了，她耸了耸肩，侧头看了一眼江然，脸上带着笑意，小声的道：“抱歉，我太激动了。”
　　林谦笑着道：“嗯，回去吧。”
　　等张晓晓走了之后，林谦把小米粥放在了桌子上，坐下来之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江然。突然，他看到江然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
　　意识到这一点，林谦嘴角笑了一下，道：“江影帝，可以醒了。”
　　江然听到林谦的话，眼皮子动了几下，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看着林谦似笑非笑的眼神，尴尬的笑了笑，道：“你怎么看出来我醒过来了？”
　　或许是刚刚破获了一起连环杀人案件，林谦的心情出奇的好，这会儿也开始跟江然开玩笑了。状似想了想之后，道：“唔，或许是你的演技没到家吧。”
　　江然听了这话，脸色却黑了黑，道：“我可是去年的影帝，你要说我演技差，那么比我好的真没有几个了。”
　　林谦不置可否的道：“是吗，江影帝原来这般厉害啊，真是失敬。”
　　说着，林谦把桌子上的塑料盒打开了，里面是刚刚买回来的小米粥。
　　“吃点东西吧。”林谦递给江然道。
　　江然看着寡淡的小米粥，道：“怎么这么清淡？”
　　林谦瞥了江然一眼，道：“你昨天要是没喝那么多酒，或许现在就能吃大鱼大肉了。这会儿还是吃点清淡的吧，要不然你的胃受不了。”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吐得太多了，所以江然这会儿也有些饿了，见只有小米粥，他只好接了过来，拿起来勺子吃了一口。
　　“嘶！”江然刚刚咽了一口小米粥，却忍不住叫了出来。脸上也露出来痛苦的神色。
　　林谦见状，紧张的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然忍着疼痛，道：“没什么大碍，就是觉得肚子有些疼。可这种疼却不太像是饮酒过量，就像……就像外伤一样。真是莫名其妙。”
　　林谦听到江然这么说，也就放心下来了，道：“你没说错，的确是外伤。”
　　江然疑惑的看着林谦，问道：“外伤？我怎么会受外伤？不对，我这才想起来，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面，而且你们那个女警官还在这里守着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谦看着江然，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江然思索了一下，道：“我记得昨晚我喝完酒之后好像就去睡觉了，然后，后来我似乎醒过来一次，拉着你……”
　　说到这里，江然的眼睛瞥了一眼林谦的手腕。然后，他的脸突然不受控制的红了红，耳朵也像是被传染上了一般，也渐渐有了红晕。
　　林谦似乎也想到昨天晚上在江然家发生的那件事情了，他顺着江然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手腕，然后似笑非笑的道：“然后呢？”
　　江然看着林谦戏谑的眼神，有些不敢看他，眼睛左右漂移，有些结结巴巴的道：“然后……然后我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林谦见江然窘迫的样子，似乎有些可爱。可是，可爱一词一出，立马被他自己否定了，这种词向来是形容女孩子的，用在一个男孩子身上似乎不太合适。
　　“咳，接下来的事情我来说吧。”林谦清了清嗓子道。
　　江然紧张的看着林谦，生怕从他口中说出来他难以接受的事情。
　　“接下来你就晕过去了，然后我眼前一黑，我们俩来到了案发现场……孙明从窗户逃跑的时候踩到了你的身上，也因此，我才能快速的把他抓住……所以，江先生，你立功了。”林谦缓缓的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