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在北京待了太久,怕再不回去,小白要不认识他了。
而这一次游阳没有再劝,而是帮他一起收拾行李。
项维冬还等他哭呢,没等到,稀奇地“咦”了一声,碰碰游阳的脑袋,怀疑他是人偶假扮的:“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游阳觉得项维冬打扰他叠衣服,往旁边挪了挪,低声说:“我一直都很好说话呀。”
项维冬不留情面地揭穿:“是吗,那以前哭鼻子的人是谁?”
以前的是谁游阳不知道,反正今天不是他。
倒不是因为他忽然就舍得项维冬走了,而是那天好不容易爬上山顶时,他看到项维冬偷偷从衣服里拿出一张旧相片。
爬山的一路项维冬都在抱怨,说他腿疼,说他背疼,说他年龄大了,膝盖经不起这样嚯嚯。可在看到山顶的风景时,他眼中一亮,偷偷摸摸举着照片转了一圈,仿佛化身成解说一样,指指这个,指指那个,悄悄说给照片上的人听。
他自以为动作很隐蔽,其实游阳和席冲都看到了。
游阳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但应该是项维冬很爱的人,所以他的表情才会如此温柔,看向照片时,眼里是满得溢出来的柔情。
“说好了啊,明年夏天再来玩。”游阳把刚叠好的衣服放进行李包里,“你也不用太想我们,冬天我们就回去了。”
项维冬嗤之以鼻:“谁想你们啊。”
“谁想谁心里知道。”
“反正不是我。”
“谁嘴硬就是谁。”
离别那天,项维冬站在机场。
当初他动身来北京时,因为时间紧迫,只往包里扔了几件衣服,就急急匆匆出门了,生怕赶不到飞机。
如今回去,他身边却立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和行李袋,不知不觉中已经多出来太多太多的东西。
游阳很争气,完全没哭鼻子,只是絮絮叨叨对项维冬说要他照顾好小白,等到冬天他们就回去了。
“好好好。”
还说要项维冬早起早睡,不要每天晚上熬夜打游戏。
“好好好。”
下面的话没说出口,就被项维冬制止住:“好了,别唠叨了,我走了。”
挥别两个小家伙,项维冬转身潇洒走进安检。
在彻底看不到外面之前,他回了次头,对远处两道没有离开的身影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去机场的路上车里还欢声笑语,项维冬时不时点评一下路边的车,说这个好看,那个丑,那个又丑又贵,还从中挑了一辆最顺眼的,说明天自己新年礼物就要这个了,让他们俩做好准备。
返程的路上,车上没了项维冬,就变得安静下来。
回到家中更是,门一推开,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前几天还热闹非凡的院子,如今随着秋天的到来,除了一地枯黄的树叶以外,没有一点喧闹的动静。
好像人一下就都散了。
困难时,所有人都聚在这里,没心没肺地玩闹着,凑成一堆搓麻将,一点烦恼都没有。现在危机解除,反而没什么人来了,大家又去过起了自己的生活。
不大的房子,又只剩下席冲和游阳了。
游阳闷闷不乐地转过身抱住席冲,被席冲捏了捏耳朵,低声问他:“怎么了?”
“感觉好冷清。”游阳说。
“冷清可以去院子里把树叶扫了。”席冲说。
“……”游阳绷着脸坐在沙发上,怪不高兴的。
席冲勾勾手指,很轻易就把游阳勾引过来,虽然身体很诚实,但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彰显自己仅剩的骨气:“干嘛?”
席冲摸了把他的脸,停留在耳朵下侧,说:“我弟弟最近好像太辛苦了,你说我要不要抽出点时间带他出去玩?”
游阳眼睛一下亮起来:“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
也有可能是假的。
席冲太忙了,时不时还要去国外参展,或者去谈订单,一年要飞好几个国家。而暑假过后,游阳的重心也再次回归了校园。
所以他们不是你没空,就是我没空,根本凑不出去玩的时间来。
天气开始变得寒冷,在下了一场大雪之后,席冲又出门参展了,好像还要领个什么奖,不过没去太远,就在上海。
正逢期末,游阳在图书馆学了个昏天黑地,考完最后一门试,立马订了机票飞往上海。
落地后,因为席冲抽不开身,派了司机来接他。
游阳还以为司机会把他送去酒店,没想到自己被放在会场门口,等人出来送入场券。
大约二十多岁的女生,穿着职业装,脖上戴着工作牌,看起来十分忙碌,把入场券交给他后,一转身就不见了影子。
游阳都没来得及问问席冲在哪儿。
他转过身,看到玻璃里的自己,因为出发得太急,没来得及换衣服,穿了件灰色卫衣,外面套了身黑色羽绒服就来了。
如果再戴副黑框眼镜,怕是扔进图书馆里,席冲都找不到他。
也不知道这样进去,会不会给席冲丢脸。
展会里人非常多,密密麻麻全是各式各样的摊位。游阳问了工作人员颁奖仪式在哪儿办,得知了是几号厅后,他慢悠悠走过去。
本以为会很难找,可席冲很显眼,一走进去,游阳就看到了他。
他就坐在第一排,把一身黑色西装穿得笔挺利落,眉睫乌浓,高鼻梁、薄嘴唇,不说话坐在那儿,周身散发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游阳眼也不眨地看着,忍不住笑起来。
他站在大厅一角的柱子侧后方,身后有好几个无所事事陪着领导来的秘书,都在交头接耳,悄悄交流行业内的小八卦。
不知道是不是游阳的视线过于灼热,原本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席冲忽然偏了下头,漆黑的眼眸迎上了他的视线。
下一秒席冲就站起身,朝他走来。
“到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席冲走近,轻皱了下眉头,“几天没好好睡觉了?黑眼圈这么重。”
游阳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很丑?”
“丑?”席冲的眉头皱得更深,“谁说的?”
他伸手抓了抓游阳的头发,低头去看手腕上血石材质的表盘。
游阳在席冲身上闻到淡淡的香气,像一股冷冽的寒气。他趁机仔细看着席冲的脸,觉得比刚刚隔着十米远看要更帅一点。
如果不是周围人太多,好想亲一口。
“我还有十五分钟上台。”席冲忽然说。
游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要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一直到进了休息室,游阳都很茫然,以为席冲是有什么东西落在这里要来拿。
刚想打量一圈,席冲就关上门捧住他的脸亲上来。
游阳在懵懂中被推到沙发上,后背撞在座椅上才反应过来,仰头气势汹汹回吻过去。
交缠的气息中,他扯了下席冲脖子上的领带,很轻易就将席冲拽到自己腿上。
不知亲了多久,直到席冲气喘吁吁拽了下游阳的头发,他们的嘴唇才艰难分开。
席冲站起身,理了下身上有些凌乱的西装,深呼吸了几下,掩盖去眼角的红,伸手摸摸游阳的脸,对他说:“在这儿等我,一个小时就能结束。”
游阳的气息还急促着,乖乖点头:“好。”
一个小时后他们回了酒店,几乎从进门就开始接吻。
直到外面天色变黑,房间里的战火才渐渐平息,游阳洗完澡趴在床上。
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刚结束考试周又坐了两个小时飞机的疲惫,反而神采奕奕的,乌溜溜的眼珠透着光,翻着手机的照片。
都是席冲的照片——他并没有听席冲的话乖乖待在休息室,而是混在一群小杂鱼当中,等席冲上台领奖后,连拍了好几十张心仪的照片。
席冲在旁边接电话,十分钟前铃声响起时,正是他们最累的时候,气喘吁吁趴在床上,谁也不愿意去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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