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不解。
“想你了。”
何景新凑过来一口接着一口不停地吻严律,手上又非常迅速地摸过去解严律的裤腰,弄得严律也很激动。
事后,何景新紧贴胸口地抱着,在严律看来很像考拉。
严律忍俊不禁:“这么想我吗。”
“嗯。”
何景新的回应是在严律怀里更紧地搂住。
而严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何景新没有安全感的?
是电话或微信消息里,何景新开始频繁地问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尤其很在意他身边都有谁。
严律怕男生多想,每次都会耐心地回答,做什么、有谁、是男是女。
他对何景新的不安有所感知,但他这时候只以为这是正常的恋爱心态,因为他有的时候也会问何景新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做什么。
直到三月这天,严律出去开了个会儿,手机静音,没接到何景新的电话和消息,后来又因为忙碌,三个多小时没碰手机。
虽然这期间何景新只打来两个电话,消息也只发过来三四条,没有轰炸式地找人,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三个多小时里,何景新备受煎熬——没联系到严律,严律也一直不回他,何景新兀自想了很多,甚至想到那个喷香水的女人,想严律是不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何景新自己都觉得自己想太多,可他就是停下来,也渐渐开始有些焦虑,时不时用指甲抠抠掌心或咬一会儿指甲。
等严律拨回电话的时候,一接通,何景新几乎是带着满腔怒火道:“你为什么不回我?你就这么忙吗?”
严律赶紧道歉,再三解释。
何景新这才意识到自己态度过分,连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想朝你发火。”
他就是太焦虑了。
焦虑?
挂了电话,何景新都莫名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而这个时候,何景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不久前把自己的掌心抠得都显出了血印子,好几个指甲也啃得光秃秃的。
他只是回了寝室、踩梯子回床上,趴到枕头上,用力地吸枕头上的香水味,才让自己没那么焦虑了、逐渐平静下来。
苏正珺祁浩这时候刚好在寝室一起用电脑打游戏。
两人见何景新如此,默默转头,相互对视了眼。
苏正珺:怎么了?
祁浩:不知道啊。
苏正珺:要不要和老严说下?
祁浩点了点头。
于是严律便从寝室这儿收到了何景新心情不好的消息。
严律当天便飞过来了,何景新既意外严律来了,等知道严律来是因为知道他心情不好,又忍不住有些自责,因为他知道严律工作很忙,过来看他都是百忙之中抽时间,今天突然过来,又不知推掉了多少工作、打乱了多少安排。
这一晚,何景新出奇地主动卖力,就好像是在补偿严律一样。
而这次之后,何景新意识到自己可能太依赖严律,暗自做了不少心态上的调整,也不再有的没的就给严律发消息、问他在哪儿、在做什么。
他为了让自己忙点儿,不总去想严律,特意跟着苏正珺一起加入了轮滑社团,学了轮滑,还时不时和社团的人一起夜滑。
他拍了很多自己滑轮滑的照片视频给严律,严律见了也以为他在学校里丰富自己的课余生活,挺替男生高兴的,还特意送了何景新一双很贵的轮滑鞋。
这日,三月底,快四月了,温度攀升、天气转好,轮滑社组织春游爬山,苏正珺和何景新都报名了。
本来一切都挺顺利,何景新随着大部队也玩儿得挺开心的,然而下山途间,他们偶遇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两条萨摩耶爬山,社团的人都停下,过去撸狗,何景新也去了,撸完一只撸另一只。
然而这时候,何景新心底一闪而过的一个念头,令他僵了后背、冷汗都下来了。
他想的是:
一公一母,可以两只一直陪伴在一起,爬山都在一起,真好啊。
好羡慕它们啊。
不像他和严律。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何景新撸毛的手顿住了。
当天回学校,何景新拿着手机斟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打字发了消息过去:
【林医生,你这会儿空吗?】
第59章 生病
何景新已经很久没有犯过老毛病了。
这个老毛病就是:他从小就羡慕狗狗。
他很小的时候,寄住在姑姑家,姑姑一家根本不管他,还怕他偷家里的东西,会在家里没人的时候,把他赶出家门、锁在门外,何景新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楼道里待着。
那时候姑姑的邻居是一位孩子在外、自己独居的老太太,老太太养了一条小狗,养得特别好,皮毛白皙、油光水滑的,见到人还会竖起前爪“拜拜”,姑姑刘芳婷他们也很喜欢这条狗。
何景新当年小,看见那只小狗的时候羡慕坏了,因为老太太对狗特别好,还会给狗扎漂亮的小辫子,每天戴不一样的好看的头花,像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一样,刘芳婷他们在楼道里遇到老太太带着狗,也会软着嗓音和小狗说话、开心又温柔地摸摸小狗。
何景新看见了,不止一次想:他要是小狗就好了。他好羡慕这只小狗啊。小狗有人爱。他却没有。
何景新长大后,这种心思或者说心态,一直保留了下来。
看见狗,尤其看见狗狗和主人在一起、友爱互动,何景新就会特别羡慕。
约莫也是知道自己这么想挺病态的,又不好意思去心理诊所面诊,外加也没有钱,何景新后来在网上找心理医生,阴差阳错隔着网络认识了林亦。
在林亦的疏导下,何景新已经很多年没有再羡慕过狗狗了。
可今天他竟然又……
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林亦的名字,何景新接起电话:“林医生。”
林亦语气认真:“把你怎么发现自己又开始那样的过程尽量详细地和我说一遍。”
又宽慰道:“小景,别紧张,未必是你病程反复,可能只是你随便这么想了想。”
……
次日,何景新请假,独自去了离学校最近的三甲,按照林医生的指导,他需要挂神经内科去做一份心理健康的评测,还需要去照一下脑CT。
手机上,林亦发过来:【CT的片子出来记得发我,还有心理测评的结果。】
【别紧张,这些都是正常检查。】
……
两天后,一早,公司,严律刚到,正要去开会,突然接到了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意外面对是林亦。
林亦道:“严总,耽误你一分钟。”
“什么事。”
严律没有停下往会议室走的脚步。
林亦:“小景的脑CT和心理测评结果都出来了,以我的经验和A市当地三甲脑神经医生的判断,小景有轻微的抑郁倾向。”
严律的脚步一下顿住。
林亦继续道:“小景发消息给我,向我求助了,作为他曾经的心理医生,我需要和你聊聊,最好当面聊。”
“我有理由怀疑,他的抑郁和你有很大的关系。”
严律没有继续去会议室,他朝跟着自己的徐助理示意了下,转身,往回走,冷静地说:“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顿了顿,“脑CT和心理测评是什么时候的事?”
“小景没有和我提过这些。”
……
林亦刚好在国内,约了严律在A市的办公室面谈,严律当天便推了所有工作飞了过来。
严律到林亦办公室的时候,恰巧何景新也在。
何景新完全不知道严律会来,看见严律的时候愣住了,同时心底觉出些羞耻——严律已经知道了吗?
何景新甚至有些尴尬,更多的是难过,他和推门进来的严律对视,眸光闪烁,不知道该用什么神情面对严律。
严律则轻轻带上门,正常的神色,问何景新:“和林医生聊过了吗?”
林亦站在书柜前翻看什么,看了看两人:“小景,你先出去吧,我和你男朋友单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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