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痣这点是真的。
齐元霜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震到,又是口不择言:“那你脱了给我看看?”
陈方旬:“……”
耍流氓耍的格外大方的齐元霜抬眼看他,似乎意识到刚才那句话根本没法撤回,找理由又会更尴尬。
秉着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一理念,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尽可能镇定道:“眼见为实。”
他这个不服输的性子,本身就不可能吃一点亏,一定要找回点场子。
这回骑虎难下的人轮到了陈方旬,他看着齐元霜那双莫名其妙开始亮晶晶的眼睛,眼皮跳了跳。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齐元霜的视野内,白皙修长的手指捏住衬衫纽扣,漫不经心拧动。陈方旬倚着门框,单手解开了一颗纽扣,半点没有被为难的意思。
再解开一颗,衬衫几乎是半敞,腹肌都若隐若现。
他敢解开,齐元霜不敢看了,默默告饶:“我服输!”
他跟一个时时刻刻都要掌控主导权的男人争什么,明摆着给人逗弄。
叫你嘴快。
齐元霜在心里骂自己,但思绪老是不受控制跑到那片锁骨上。
陈方旬也解不下去了。刚才那一颗已经是他目前能接受的最大尺度,再往下解开,和不穿没区别。
他悄然松了口气,抬手重新扣上衬衫纽扣,除了最顶上那颗。
整理着装后又是那个斯文禁欲的陈助理,没露出半点不该露的。他顺手带上卧室门,把某个被他吓唬住的齐医生一起带进厨房,检查完齐元霜的备菜,把人又赶出去。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拎进去?”齐元霜不明所以站在厨房外,看他起锅烧油。
陈方旬套上围裙,朝电饭锅歪了歪头:“洗米煮饭。”
有活干的齐元霜不再嘀嘀咕咕,按着量洗米煮饭,电饭锅煮饭键按下,他蹭到了陈方旬身边,占据了另一个空灶台。
就两个人,做的菜并不多,齐元霜的清炒时蔬出锅,陈方旬的油焖大虾也做好了。
“你不减脂了?”齐元霜粗粗估算了油焖大虾的热量,问不离减脂餐的陈方旬。
陈方旬解下围裙,从另一边端出来一碟白灼虾:“油焖大虾给你的,你不是喜欢么?”
他的口味和齐元霜的口味并不一样,清淡口和浓油酱赤的差别,干脆分做了两道菜,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齐元霜对他情绪价值向来是拉满:“方旬,你对我好好哦!简直人美心善。”
“不要那么浮夸。”
陈方旬对他夸张的赞美话语近乎免疫,闻言又抽出手掐了掐他的后颈,抓猫似的手法。
齐元霜被抓就缩脖子,歪着头试图夹住他的手:“很痒啊。”
声音有些闷和含糊,听起来格外像撒娇。
抓住他后颈的手飞速抽回,陈方旬也不逗他了:“坐下吃饭吧。”
齐元霜盛饭放在他面前,问道:“你很喜欢抓别人后颈吗?”
陈方旬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很喜欢这个结论是从哪里得出来的?我也就抓过你和陈雅瑛的后颈。”
他没事抓别人后颈干什么。
齐元霜忽然朝他笑了笑,笑容很有深意。
他每次在陈方旬面前问话,得到想要的结果后,反应永远是这样,微微眯起眼,笑容总是带了几分深意。陈方旬见多了,都能立马判断他说出口的话究竟是不是符合齐元霜心里的期待。
“很高兴?”他心念一转,立马抓住齐元霜的反应问道。
他从今天下午开始就是一副进攻性拉满的模样,齐元霜节节败退,简直无从招架。
好在脑子转得快,也不至于坐在陈方旬面前连话都接不上:“高兴啊。”
他在陈方旬洗耳恭听的神情中慢慢说:“我和雅瑛都能相提并论了,说明和你关系很好啊,我当然高兴。”
能和陈雅瑛相提并论本身就是陈方旬将他纳入自己社交圈的一个体现。
在齐元霜看来,这简直是他和陈方旬相处过程中的重大进步。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句话说的果然没错。
陈方旬静静听他的理由,见齐元霜支着脸,指挥手中的筷子,笑容温和,显然是对此发自内心高兴。
和他关系好有那么开心吗?
他有时候并不能理解这件事。就像沈敬玄,像楼万霄,他们靠近他,企图让他表现出半点亲密的模样,仿佛仅仅是一句话都能让他们高兴。
这种高兴究竟是满足自己,还是满足关系的进步,陈方旬从来都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
只不过很显然,齐元霜的答案是后者。
他发自内心对彼此关系的亲密进展感到快乐。
“雅瑛总会长大。”陈方旬慢慢说,只不过承认这件事的确会让他有些难过,“她有自己的人生,未来会有自己的生活,当然结婚这件事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没到三十五岁免谈……”
“妹控属性彻底暴露了哦。”齐元霜无奈道。
不过他上次和陈雅瑛划船的时候,聊到了这件事,陈雅瑛是个不婚主义,陈方旬这个做哥哥的不用担心妹妹结不结婚了。
“倒也没有到那个程度……”陈方旬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年人,妹控的意思还是知道的。
他又开口道:“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有我自己的社交圈,所以和雅瑛相提并论这件事本身就是不成立的。”
“齐元霜,你不需要通过和雅瑛对比来衡量我和你的关系。”
齐元霜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是没预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陈方旬见他一副怔愣的模样,疑惑开口:“怎么了?”
“没什么。”齐元霜摇摇头,“只是再一次感受到了陈助的人格魅力。”
陈方旬的安全感这件事的确不是空口说说。
“你今晚嘴巴怎么这么甜。”陈方旬狐疑地看着他,这副嘴甜心软的模样,简直是齐元霜的罕见皮肤。
平时都是毒舌刻薄阴阳怪气占上风。
“我对着你嘴巴一直都那么甜。”齐元霜反驳他,“只是有时候讲话轻佻了一点才会让你误会,我其实是个正经人!”
陈方旬想起来之前和齐元霜的第一次见面,齐元霜那个轻浮的模样,后面去镜湖湾,两人碰面时,齐元霜也是那副轻佻的语气。
“所以那句话当时是在调戏我啊。”陈方旬推了推眼镜,低声道。
齐元霜的记忆力没他那么好,有些说过的话当场转头就忘:“我什么时候调戏你了。”
语气很无辜,仿佛陈方旬在污蔑他。
陈方旬一字一句复述,还学了他当时的语气:“梦里还有个长相很有风情的美人和我浪迹天涯。”
散漫轻佻的语气学得很像,那副满嘴跑火车的神态也没差别。
齐元霜汗流浃背,立马想起来自己在什么时候和陈方旬说过这句话:“我要说其实没有调戏你,你信吗?”
陈方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重复了一遍:“没有调戏。”
他静静看齐元霜胡编,齐元霜被他彻底压制,抿了抿唇道:“你不是美人吗?”
陈方旬推推眼镜,笑了笑:“我不觉得我是美人。”
“方旬。”齐元霜喊他,“你就是在逗我吧!”
都逗一路了,怎么还没停。
“你是美人这个观点我不接受反驳。”齐元霜大手一挥,“多标志标准的五官轮廓,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你的照片发给我整形外科的朋友,让她评价你的脸。”
他显然是势必要在这个问题上分出对错,摸出手机就要摇人。
还没发信息就被陈方旬拦住,紧接着又是新的问题:“你有我现在的照片?”
齐元霜拿着手机,对抓各种漏洞的陈方旬简直没辙了:“没有。”
陈方旬也知道逗人不能逗太过火,他放下空碗和筷子,笑问道:“现在给你拍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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