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京淮摁灭烟头,将文件箱从她手里接过来,望向箱子里的眸幽沉深邃。
这是时屿曾经在最思念他的时候所写下的,每一封都曾陪他度过难熬的夜晚。
哪怕拥有那么多刻薄和冷漠的经历,时屿竟然还能相信爱,相信他。
段京淮轻靠着桌沿,眸底幽深,语气格外认真:“十几岁的时候,我就想过,会一辈子照顾他,哪怕他跟别人结婚生子。”
江芝神色怔了怔。
“那时候放他走,是我太年轻太愚蠢,”他嗓音沙哑,眼里都是坚定,“今后,无论他到哪里,我都会跟到哪里,不会让他离开我视线半步。”
这是警告,亦是承诺。
江芝眼眸湿润,她吞咽几下,喉咙里哽咽着干涩:“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第55章 番外 信(2)
时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黄昏如涨潮般铺满天际,落日像一只咸蛋黄挂在那儿,大半边天际都是淋漓尽致的血红。
他从落地窗外眺望过去,眼前的景象像是他在华盛顿经历过的午后, 夕阳浓的让人易醉。
刚到美国那会儿, 他时常望着这样的景色发呆, 一个人坐在出租屋的窗口盯着油画般的晚霞,在思索段京淮有没有跟他看同一片暮色。
他想着,揉了下睡眼惺忪的眸,将脸往柔软的被窝里埋了下, 床铺间都是段京淮身上的味道。
他刚出差回来, 昨晚凌晨在机场被接到了段京淮家里,由于时差的缘故,一觉就睡到了这个时间。
过了几天颠三倒四的日子,人难免有些匮乏。
时屿遮唇打了个哈欠, 人还迷迷糊糊的,踩着拖鞋往楼下去。
段京淮加的别墅设立在市中心的御山苑,三层, 装修以黑白基调为主。
别墅很大,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乌沉的麝香气味,迷迷袅袅, 夕阳从巨大的海景式落地窗照进客厅内, 像笼罩了一层温柔的网。
他趿着拖鞋慢吞吞地下楼,刚到餐厅门口, 一股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加快了步伐走进厨房,看到段京淮正系着围裙站在菜板前切菜。
听到脚步声, 他转过身来,唇勾了勾:“你醒了?”
时屿人还是有点懵,头发有几缕乱糟糟地竖着,他鼻音闷闷地“嗯”了一声,人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段京淮的腰,额头也抵在了他背脊处。
段京淮怔了下,切菜的动作一顿。
熟悉的清冽木质香侵袭入鼻,时屿将脸埋在他的背脊处,深深的吸了一口,像是找回了什么安全感似的。
一旁的灶台上还氤氲着热气,煮沸的汤在锅里翻腾着,溢出丝丝香味。
段京淮放下菜刀,攥住时屿有些微凉的指尖,微侧过头问道:“怎么了?”
时屿在身后缩紧他的手臂,鼻尖蹭着他柔软的布料,小声地,闷闷地说道:“想你。”
分明已经在一起一段时间了,可占有和tຊ思念的念头竟变得更加强烈,哪怕仅仅是分开两三天,都难熬的很。
段京淮喉结滚了滚,心底一片柔软。
他转过身来,身子向后懒懒一靠,手臂轻搂住时屿的腰。
时屿身上穿的是他的睡衣,额前的碎发慵懒地垂着。
由于两人体型差的缘故,他的睡衣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领口有些大,像是罩在他的肩膀上似的,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和锁骨,颈后是雪白瘦削的肩头,也因为睡衣的缘故半隐半漏着。
修长略长,他的指节缩在袖口里,探出一截绯色的指尖,身形腰线藏匿在其中,整个人看上去就很……欲。
段京淮眸里的神色都压了下来,眸色喑哑,喉间也染上不适的烧灼感。
“你穿成这样……”他开口,嗓音有些嘶哑,修长的指尖伸到时屿睡衣的领口处轻勾了一下,“是想干什么?”
时屿人还有点懵,他抬起眼尾,模样无辜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你给我穿的。”
昨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时屿困得不行,从浴缸里就要睡着,迷迷糊糊的,最后还是被段京淮擦干净,套上睡衣抱进卧室的。
听到这话,段京淮腮帮子动了动,眉梢微挑起。
他还敢提。
本来他就想人想的紧,看时屿很累就没想打扰他,硬生生地忍了。
可谁知时屿竟然在浴缸里困到险些睡着,他心疼的很,可把人抱回去的时候,看他就那么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又险些压抑不住野狼本性。
冲了好久的冷水澡才按捺住。
“是你衣服太大。”
时屿抬起衣袖来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慢吞吞地翻折上去,露出精致白皙的腕骨,人也稍稍靠前贴了下。
柔软的灯光下,他本就透明的皮肤隐隐透着一层浅粉,想要让人在上面掐出更多痕迹,诱人的很。
那腰被他握在掌心里,能明显的感受到时屿向前的时候,轻轻地晃了下。
段京淮虚握着拳凑到唇边,轻咳了一声:“我昨晚给你穿的好好的。”
他说着,将那过分宽的领口拎了起来,拽了拽,把时屿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遮住,然后用纽扣别紧,一本正经道:“小心感冒。”
时屿:“……”
不解风情。
时屿剜了段京淮一眼,毫不犹豫地把他搂抱在他腰间的手拍掉,眼睛冷冷的:“做你的饭。”
说着便转过身去。
段京淮在身后看着时屿炸毛的发梢,呼出声轻笑来。
他抬手将一旁煮汤的炉灶关上,长腿迈上前去,从身后捞住时屿的腰,将人轻而易举地带过来,压到冰箱上。
“很想我?”
厨房内氤氲的热气冷却下来,氛围落于静谧。
段京淮低俯下来,低沉的嗓音像是混了沙和浪,嘶哑性感。
时屿感觉有一团温热贴近他的耳侧,酥麻像电流一样从他的耳廓一路传递到经脉,又很轻柔,而耳垂都是痒的。
那滚烫的怀抱比刚才还要紧,还要炙热,他这才发觉段京淮的体温那么高,像火一样。
时屿别开脸,闹脾气地说:“现在不想了。”
男人轻哂,贴着他的额头吻了吻时屿的鼻端:“这么不经逗?”
“还怪我?”时屿又瞪了他一眼,声音糯下去,假模假样地怔了怔他的怀,“那你放开我。”
昏黄的灯光下,颜色浅而饱满的唇染着润泽,一张一合着,勾的段京淮心口都有些发痒。
空气稀薄又暧昧,他将时屿一只手按在冰箱上,另一只手紧箍着他的腰,人覆盖下去,吻住他的唇,轻咬了一下他的唇瓣。
“不放。”
他强势地说着,舌头闯进去,一点点深入地吻着他,唇瓣不用分说地紧压着他的,辗转厮磨。
时屿攥着段京淮衣料的指尖缓缓缩紧,大脑一片混沌。
两道喘息纠缠地密不可分,时屿感觉腰连都有些发软,人险些要站不住。
吻温柔中带着几份强悍,时屿觉得舌尖被吮吸的发麻,铺天盖地的热源像是一张网似的罩住他,弥漫着浓烈的占有欲,令他无处可逃。
忽然,那原本被压在冰箱上的手被男人牵引着搂在了他的肩上,时屿还没反应过来,段京淮便抬起他的腿,将人抱起来放到一旁的大理石台面上。
他懵了一瞬,两只手臂搭在段京淮的肩膀上,薄红的眼尾轻抬着,看着他的眼神有几分茫然。
男人又吻他,小心翼翼地托着他的背脊,身体往下压,背部微弓着,将人轻而易举地圈在台面和身体之间。
密而杂乱的吻纠缠在他的唇,下颌,颈,锁骨,那乱糟糟的睡衣扣子也被解开。
时屿上半身被压在石台上,两条腿垂在石台下面,因为借不上力,圆润如玉的脚尖颤巍巍地抵着地面。
段京淮抬起身来,乌黑浓密的睫低垂着,狭长的眼睑微压下来,布满重重危机。
时屿躺在石板上掀着眼睫看他,那唇被他吮吸到莹润通红,两颊也透着薄汗,一双漆黑的眼睛湿漉漉的,又纯又媚,像缠了钩子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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