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徐璈在心底念着于望舒,左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继续翻看资料:“他竟然改名了。”
“我看到他时都……有点尴尬吧,他是不是大三就不在学校了,我看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和记忆里的于潇不一样了。”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强,徐蓉感觉于潇身上的气质全部内敛,外貌上也糙了点,要不是条件还行不然肯定变成普通工人形象。
“很落魄?”徐璈想象不出于潇……不对,现在应该是于望舒,他回忆的着于望舒大学时的性子没法想象,
这个问题遭到了徐蓉的否定回答:“落魄倒是不落魄,只是我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和他见面,我记得你从英国回来后不是找过他吗,我就是告诉你一下,记得你们玩的挺好的犯不着为了……那个政治上的事……你也懂的。”
“嗯,好好玩你的,我明天要去扬城那办事正好看看你,刚想给你发短信你就打电话来了。”
徐蓉很听哥哥的话,高兴说:“那正好一起吃个饭,明天晚上见家长我紧张。”
“有本事背着爸妈见家长,怎么没本事面对了。”
“哥。”
徐璈此时懒得去和徐蓉贫嘴,笔在纸上画着圈,思绪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于尚峰被抓的时候他正在英国参加一个交流会,国内的动静没传到那里去,而等他回来时面对的就是于潇的失踪,市长和书记狼狈为奸最后被中央处置这是大事,当他知道于爸是自己父亲去抓的时就知道于潇应该不会想见自己,于潇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既然连学校都不想来,那肯定是谁都见不了他。
徐璈以为过段时间就好了,那段时间他也尽量少在于潇面前出现,但他没想到于潇会办理休学然后彻底失踪,于妈倒还在京都做老师,于爸的事和她没有干系虽然说会受别人白眼,但好歹没事,他曾经旁击侧敲的问过于妈于潇去哪里,于妈的脸色并不好。
一年,两年,这事也就搁着了。
其实是忘记了,步入社会后的琐事让他暂时忘记了那个人,把那段记忆暂时藏在心里。
今天徐蓉的报信像是一把钥匙又让那份秘密重见天日,徐璈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眺望事务所下的风光,人如蝼蚁。
在窗边站了很久很久,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打开。
“徐璈,晚上一起去吃饭啊。”
徐璈语气颇有不耐:“江宇,麻烦以后进我的办公室前先敲门。”
江宇是徐璈的大学死党,实际上算不上死党可能是家世接近所以能多聊几句罢了,江宇是某上市银行的儿子,长得有些邪气总让人觉得图谋不轨,说起来也就是这份邪气让他在女人堆里吃的很开,徐璈不爱搭理别人的私事,但他不搭理都知道了江宇的风流事迹。
江宇被徐璈挑明,讪讪道:“我一时忘记了。”说完哥俩好的勾住徐璈脖子,不经意的凑近并卡在一个安全距离,嘴边斜挂着笑,“好久没聚了,一起?”
“不了,我要准备出庭的事。”
“吃一顿饭又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同学聚会啊。”江宇似乎有点生气。
“一个月你举办4、5次同学聚会,哪里来的那么多聚会。”徐璈没道理回应,他和江宇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明天我要去扬城一趟,阿蓉见男方家长底气不足,我做大哥的去给她壮壮胆。”徐璈转着水杯也不喝,在沙发上做了会,“正好去见一个故人。”
江宇算是徐璈的发小了,徐璈能有多少故人,他刚想嗤笑结果从脑海中蹦出一个人的身影立马警觉起来:“于潇。”
这反应可以说是很快了,徐璈透过水杯看江宇紧绷着脸,嗯一声之后仰头把水喝了个干净。
“我说你犯得着这样吗,被人甩了还要贴上去。”
徐璈目光不禁冷了几度,淡笑道:“能把我甩了的人至今都还没出生。”他见江宇还想再说,立马找了个理由让他出去,随后摁了助理电话:
“以后这人来了给我拦在外面。”
翌日,徐璈在飞往扬城的飞机上没有一点休息的意思,当记忆先开了道小口那离崩塌已经不远了,下飞机先去酒店然后直接去找徐蓉,徐蓉为了今天的场合特地打扮的很淑女,举止大方得体很受两位家长的喜欢,这顿饭徐璈暂时充当妹妹的家长,结束时道:“决定了?”
徐蓉满脸笑容:“当然决定了,不决定见什么家长,哥你也给我找个嫂子吧。”
“话说的太早了,你先忙好你自己吧。”
徐蓉连忙说:“你以后找嫂子可别天天谈法律,我看你书房里的那堆书就头疼。”
“那你别进。”徐璈回答的倒是一点不给面子。
可惜徐蓉早就习惯了,在哥哥肩头蹭了蹭也不说话。
兄妹俩就站在海边沉默无言,血缘的羁绊让他们亲密无间。
“哥,你来扬城有什么事啊。”
“接了个扬城的离婚案,典型老夫少妻的财产分割问题。”
徐蓉眉头紧皱:“我哥应该是接大案子的人,怎么接这种小案子。”
“难得接一次没什么。”
徐蓉抬头看着徐璈,看着那张俊美的脸在月光下泛着白,有些话就憋回了肚子里:“明天你就去忙了。”
“嗯,你在这玩的开心点。”算着日子其实压根就不忙。
扬城的十一月还不算冷,空气中滞留着舒爽的冷意与京都的干冷不一样,徐璈穿着白色高领针织衫,外面一件淡灰色风衣,本就出众的长相此时更像是电视里的明星令人惊叹。
妹妹提供的信息不多,徐璈打了几个电话才知道于望舒在哪个地方,双十一的热潮已经减弱,他站在驿站门口望着里面的人堆变少后才缓慢走进去。
直逼190的大高个格外瞩目更别提那养眼的五官,男人的出现让在场的人都闭起嘴,女生窃窃私语谈论着是哪个明星,因为穿着和办公时不一样所以极少有人认出来徐璈,另外他也不觉得自己有明星一样的号召力。
“C8794。”
王胖子盯着男人觉得在哪里见过,咋咋呼呼的找出快递问名字:“叫什么。”然而当他看见那两个字时眼睛都他妈瞪圆了,徐璈?
电光石火间某些片段出现在眼前,他张大嘴把件递过去:“拿,拿好。”
徐璈接过件,不动声色的环视在里面的工作人员问道:“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于望舒的人。”
“……他穿衣服没注意生病了,现在在楼上休息。”
徐璈点点头说:“我有件东西落在他这了,现在想拿回去。”
王胖子咽口唾沫搓搓手,立马就把于望舒给卖了:“他现在应该还没睡,你上去就能找到他。”
徐璈道谢后顺着另一边的楼梯往上走,他从小就是站在被人仰望的高度,自然能对那些探究或崇拜的眼神视而不见,忽视楼下员工的眼神,他来到了于望舒的房门前。
门没关牢露出了一条缝,徐璈先是站着不动,最后推开门见到的就是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房间,他有点迟疑的想这是不是于望舒的屋子,于望舒可不是这么干净的人。屋里的气味是一夜没开窗户的闷味,徐璈走近那张床也将外面的空气带进这间偏小的卧室里,窗帘紧拉俨如黑夜,他借助微光看清了裹在被子里的人。
于望舒这病来的真不巧,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脆弱,只是在外面感到热脱了件外套凉快一下,结果回来就有些小发烧,现在头昏昏沉沉的一夜变成病秧子,感到有人进来了他还以为是王胖子,嘴里说道:“老子难受死了。”
“去医院。”
于望舒听着这声音犹豫了一下,迷迷糊糊的感觉不是王胖子的声音,粗狂的男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清爽了,可太疲惫了懒得睁眼,他摇摇头拒绝:“懒得动。”
徐璈当即就把人从被子里拖了出来,于望舒头疼又被这一抱差点难受得哭出来,想骂几句偏偏没力气,然后他就发现王胖子这厮变瘦变好看了,“你怎么长成这鬼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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