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望舒把手背在身后,老沉道:“然后呢?”
“然后真的很舒服。”徐韬这话是发自内心,于望舒一看就是经历过生活的人,那种经历让他褪去了青年的影子,气息越发变得成熟,有不少人都好这一口。他想了想,说,“我跟他们的关系不好,非常不好。”最后四个字音量很轻。
于望舒点头道:“我知道,你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们。”
徐韬心里一乐,抱起两只猫在怀里走到前面,问:“老哥是你眼力太好还是我的演技太差?”
于望舒走在将化未化的雪上,前方老大领着老二则在雪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小脚印,他放慢速度:“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你们的想法藏不好,都在脸上写着自己的心情。”
徐韬抱着猫还想反驳,结果怀里猫居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搂紧它们担心问:“猫不会生病吧。”
“不会吧。”于望舒赶紧抱起老大查看身体状况,四只猫他全部都是同等对待,可架不住老大布偶的硬性条件,检查一番还是软软的,他摸摸猫爪子,“只是打喷嚏而已,没事。”猫感冒,他还真没听说过。
徐韬瞅了瞅于望舒怀里的老大只希望它别太娇气,但半路上的喷嚏声又实在让他放不下心,他们俩把别人的猫拿出来溜,然后还溜出病了?
反正于望舒是不以为然,快到饭点的时候请徐韬到一家老店里吃火锅,店里油腻,他为了四只祖宗特地开了间包厢,打开备着的猫粮喂了它们。
四只猫聚在一起吃的十分安静,于望舒虽然对徐璈有点意见但不得不说他养的猫……实在是厉害。
“你看,我说它们是好好的吧,这动物啊跟人一样也需要出来溜溜,天天在软垫上当豌豆公主会生病的。”
徐韬身边也有爱猫人士,他注意着其中一只的反应然后在心底直敲鼓,猫垂头丧气的小声打喷嚏,是不是生病?这个时候他就后悔自己怎么没多看一点兽医的书,多扩展扩展知识面那现在就不用如此提心吊胆。
饭吃的还算和谐,但于望舒觉得要是徐韬没被电话叫走就好了。
“我婶婶说回家吃饭,不好意思了。”
于望舒挥挥手表示理解家里人的感受,20小几正是爱玩的年纪,容易出事需要多管管:“去吧,”然后目送他打的离开,他回包厢打算继续吃。
然而就在他进去的瞬间,服务生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做贼心虚般的指着猫:“猫……猫吐了,不关我的事。”
“啊?”
他走过去一看,老大和老四都在呕吐,蜷缩在地上没有刚才那么有精神:“你给他们吃东西了?”
服务生连忙摇头:“没有,我是进来打扫卫生的,还以为你们走了,结果刚进来就听它们在呕吐,这才蹲下你就回来了。”
于望舒没吃火锅的心情了,舔舔被辣到没有知觉的嘴唇,他捞起四只猫快步出去:“收拾吧,我不吃了。”出门拦辆的士直奔宠物馆。
宠物馆配有专门的兽医,于望舒送到时老大已经不想睁眼了,外面天色渐黑,他却在宠物馆里急的直跳脚。
他把变态的猫给搞生病了怎么办?
徐璈会不会把眼神转换为机关枪扫死他?
四只猫里就属老大最贵,听说是从国外专门请回来的,他现在打电话道歉还来得及?
不不不,于望舒心痛的扶墙,徐璈在家都是让它们随便踩的,什么床啊沙发只要它们想上就一定会上的去,他去徐璈家做过两次饭,冲着他那态度就足以证明四只猫祖宗的地位。
面无表情的等结果,医生检查完说是感冒了,问他今天去了什么地方说猫一直是护着的,和人一样突然换了环境会不舒服。
于望舒偷偷摸了摸老大身上的毛,感觉这和徐韬身上的羽绒服一样都是摆设,得,名贵品种都比较高级。
“它什么时候能好啊。”
“猫的自我恢复能力比较强,一般2—3天就可以康复,你放心,就是下次带它玩需要慢慢来。”
于望舒面无表情,他倒是能猜到它这么金贵,老四是身体差他知道的,布偶天天吃好的喝好的还生病,他现在除了掏钱打针买药,别无他法。
他一直以为老大挺乖的,没想到它生病了会很叛逆,用医生的话是猫都拒绝吃药,明明医生的动作很轻,可他看着就揪心的不得了,最后自告奋勇的上去轻轻夹住老大的后腿,老大嘴里呜咽着,眼角还渗出了泪水,于望舒经验不足还是工作人员在旁边提醒才知道,这是正常症状。
两只病猫折腾完,于望舒趴在一边看它们缩成球围住自己,他掏出手机考虑了很久,给徐璈发了张照片。
徐璈在家过的不太安生,因为侄女太‘活泼’,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电视里乱七八糟的言情总裁剧本,他好不容易从窦窦手里解脱,看到于望舒发的照片问:“今天去了,怎么样?”
哪里敢说怎么样。
于望舒镇定的回复:“特别好。”然后又加了一句,“你家这猫有没有生过病啊?”
“没有,一直都有打疫苗,定期检查身体。”
于望舒回答:“哦我知道了。”他没敢说但也清楚这事,徐璈早晚得知道,所以他整理了一下措词,“今天带它们出去遛弯,老大和老四感冒了,刚刚喂过药。”
电话那头突然停顿了好几秒,徐璈和这冬日贴切的清冷声线响起:“现在没事?”
“没事,这两天就会好了。”
徐璈声音听着没多大反应:“没事就好,那就没事了。”
于望舒诧异问:“你不心疼?”
“你从哪看出我是猫奴?”
于望舒再次反问:“难道你不是?”还是说他眼睛瞎了,那么多场面都是假象。
“你想太多了,明天我去看看它们。”
有了徐璈的话,于望舒再看猫祖宗的眼神就有些怪异,把每只猫都摸了好几十下才慢慢起身,回去不出意外的遭了于妈一通批评。
徐璈向来是冷静的人,他思路清晰,做事快准狠似乎没有拖累他的东西,于望舒想了一会,觉得这人像是没意思,什么事都放在一条水平线上,下得来却上不去。
第二天徐璈去宠物馆正好和于望舒打了个照面,摸了摸猫头,眼神有些温柔:“麻烦你们了。”当然这话是对工作人员说的。
于望舒被那眼神吓的要刷新对徐璈的认识:“那个,我有错。”
“不碍事,没生过病,现在经历一次也是好事。”
“那个……”
“行了,真没事,我过几天就回家了,现在去超市买东西。”
于望舒急忙说:“我也一起,家里零食没了。”
徐璈好笑的看着他:“你不是讨厌和我在一起么。”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就为了抚平心里的那点内疚,于望舒跟着徐璈去了商场,路过女装店时居然春装已经上市,设计和价格成对比,于望舒想起上学那会看中一条裙子,做梦想以前有钱了买给自己对象穿,但等他有钱了却还没对象,下决心买回来屯着,可没有那个款式了。
正如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没有后悔药。
大概是他的眼神过于专注,徐璈跟着他站在玻璃门前:“进去看看?”
于望舒大惊失色:“有病啊,你买?”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囤这些小裙子。”
“那是以前做直男的时候,我可没有异装癖。”于望舒抬头翻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你少在女装店门口诋毁我的名字。”
徐璈道:“我记得你的私货有不少。”
于望舒阴阳怪气的:“大部分送人了。”因为裙子送人的事还搞过大笑话,班里女生以为自己在和她表白,于是他就接收了一个月莫名其妙的媚眼,那时他困在徐璈的圈子里无法自拔,当然理都没理人家。
商场里还挂着红红火火的广告牌,也放着喜庆欢快的《恭喜发财》,但年味已经越来越淡,于望舒现在对过年没有任何想法,可能唯一的区别是过年了,他会和于妈吃完丰盛的年夜饭,然后一起守在电视机前看春晚,一起吐槽一起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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