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像是不过瘾,巴不得他一步到位进牢里踩缝纫机,但他黎飞也是有点路子在身上的,更何况席延并没把话往死里说。
他俩之间存在着缓冲纽带,这也是黎飞今日来访的目的。
楼外轰隆隆响了个雷。
没有仇人相对的气息,甚至趋于平静,但席延的目光依旧很冷,懒懒靠向墙壁,像眈眈相向的狼伺候猎物。
“你老实点继续比赛吧,”黎飞举手投降,“关于你来首都要找的人,我已经有点眉目了。”
席延没那么好上当,更何况黎飞不止一次坑过他,但意识比反应慢了半拍,他蹙眉逼问:“人在哪。”
黎飞反将一军:“是你父母?”
当初,席延可没说那张照片上的人姓席,还从来对他宣称双亲过世。
席延:“无可奉告。”
黎飞伸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好的A4纸:“行吧,我目前知道的都在这里了,至于你,不管傍上的是哪个大佬都没关系。”
“当初咱们可是约定好了,你替我赚钱,我帮你找人,这点你可得遵守诚信吧。”
席延面无表情接过那张纸,入眼一行刺目的字:移民英国。
夜幕降临。
队友们呼朋引伴要回去了,席延脸颊滑落热汗,两手撑在膝盖,弯腰呼吸:“我再练练。”
大伙说不感动也是假的,他们能感受到席延虽跟不上步调,但从不想拖累他们,很难不欣赏他们席哥那股子韧劲。
况且,各自虽不说在表面上,但都深知选秀这种节目充满了玄学,不是优秀就一定能被大众喜欢上。
大伙对席延客气,也是感觉指不定得靠席延用人格魅力吸引的人气拉一把,让他们夺得团体赛加分。
几个练习生跟席延碰拳,背着运动包离开:“外边好像下雨了,别练太晚啊,哥。”
席延颔首:“嗯。”
这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席延留在灯火明亮的练习室里捋动作,后半夜逐渐意识困顿,听着稀碎雨声,倒在木地板上闭眼睡过去。
他做了个久违的梦。
梦里有个温柔的女性,满脸怜惜地晃了晃他的胳膊:“地上太冷了,快起来吧。”
席延:“我身体一向很好。”
她说:“刚来参赛那会儿不就生病了吗?听话。”
席延:“不需要你们管我。”
梦里的他还只是小男孩,不见本该有任性和撒娇的天性,嘴上犟,身体却听话地坐直,冷得蜷缩在角落。
过了会儿。
有人撑伞走来,脚步轻缓,席延抬眸对上一双温柔的棕眸,漂亮的青年蹲在他膝前,柔声道:“……起来吧,会着凉。”
心头像被什么猛烈撞击了下。
啪嗒——
练习室的灯瞬间亮起来。
“席哥!”
“你怎么真的睡在这儿啊!”
“吓死哥几个了,还说你昨晚是不是没回,都怪我们忘给你留伞了。”
几个队友拥来关心他。
席延脑袋像种了铅,沉得发麻,捏着眉心看向天窗外,天色已然灰蒙蒙亮了。
他失神片刻:“沈季钰来过?”
其他人:“?!!”
Big胆,席哥你怎么回事!
席延靠向镜面,捞过矿泉水一饮而尽,嗓子沙哑:“……睡糊涂了。”
梦里沈季钰给他撑伞,单薄的雨湿了肩角,他要不是睡糊涂又怎么会梦得到。
这次的二期公演的训练安排周期没太紧。
但每支舞台小组仍旧练得昏天黑地,废寝忘食,不是你卷死我,就是我卷死你的阵势。
席延唯独通宵过一回,后来小组的兄弟们讨论得出结论,他们席哥上回纯粹是因心情不好。
“席哥不想留在舞台,又被缺德老板送进来,不气才怪。”
“气得都直呼沈制作人大名了,好险只有咱们听到。”
“可是这又关沈制作人什么事捏?”
一群练习生跟小鸡仔似的席地围圈聊天。
忽然有个人后脑勺被什么东西压住,抬头一看:“欸?”
当看清是席延站在身后,把水瓶搁在他天灵盖上,鸡仔们瞳孔地震,魂都差点没了:“席哥你、你来了啊?!”
席延表情如常绕过他们,斜挎着背包走往不远处,热身结束,直接来了个单指侧空翻。
鸡仔们:“……”
要不是他们组内舞台选的国风曲,舞台动作难度极高,差点以为席哥准备拿他们练手开打了。
席延确实心情不好,除开必要的训练交流基本没开口说过话,这几天回到寝室也是一贯的沉默寡言。
他的床位在靠里位置,洗过澡后没挪过身,乌黑发梢半干,垂下脸来擦拭头发时,紧绷的侧脸弧度像是雕塑般深邃英气。
他起身搭好毛巾,右手随意插进卫衣口袋中,像是再自然而然的举动,内心却做了好几日的挣扎。
接着,席延走往浴室吹头发,从口袋中掏出锅盖头留在厂里暂借他用的备用手机。
他在聊天界面找到京A猛1:“在忙?”
京A猛1:“不忙!帅哥你居然主动找我了!”
席延:“问你个事。”
席延假装吹头发的功夫,跟对方套了些话,话里话外绕到外太空,被京A猛1戳中靶心:“我的天,你说话能不能直接点,不就是好奇沈影帝这周怎么都没去厂里嘛!”
席延:“……”
是的。
好几天没见到沈季钰出现了。
何止是他好奇,整个厂里的人都感到遗憾,怎么这周的所有活动都没有沈制作人参与,该不会以后参与录制的机会会越来越少吧。
但别人和他的心情无法相提并论,节目组在乎的是收视效果,而他在那场梦里滋生出了郁结,事后反复斟酌,那天又是他说话过分了。
京A猛1:“他有别的工作而已,这次活动我全程跟着沈老师,可以给你拍些他在山区的照片,你要不要?”
席延:“嗯。”
消息发出去三秒。
京A猛1:“???”
席延:“怎么?”
京A猛1:“这不像你啊,今天这么实诚?平时不是嘴挺硬的吗。”
席延:“……”
南端城市的山区旅馆中。
木门被嘎吱推开,走进来的沈季钰融于夜色,眼睫沾染上灯光,暖意蔓延。
走进乱糟糟的屋里几步,瞧见符忱坐没坐相,半边身子咸鱼瘫在破旧的沙发上,捧着手机眼皮子也没动一下。
沈季钰无奈道:“准备哪天回?”
符忱把手机往口袋一揣:“嘿嘿,你哪天回我也哪天回!”
半个小时前,符忱还是半死不活的状态,嚷嚷着没想到来山区做公益这么艰苦,难怪平时黑粉们一眼能拆穿他在作秀。
这会儿性情大变,沈季钰以为他适应不少:“这次体验下来还习惯吗?”
符忱:“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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