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金发色的老先生操着一口流利的C国话,和唐楸一样,时不时还帮一些正在看画的观展宾客介绍一下画的含义,和其中所用到的一些技巧。
和老先生同来的,还有他的小孙子。
一个同样铂金发色,微微带些自然卷的混血少年。
他在拍卖区转了一圈,看着有些失望,忍不住用有些生疏的C国话问被自己搀着的祖父:“这里,为什么没有唐楸的画?”
卡文老先生见孙子失望,熟门熟路的给她指路:“达安,你往收藏区走。他的画虽然不在这里,但他应该就在这里。”
“他只比你大了三岁,但在绘画上,比你厉害许多。你可以去和他交流一下,绘画的心得。”
得到指引的混血少年面上失落的表情放晴,低声欢呼一声:“我去了,祖父你一个人可以吗?”
卡文老先生自然点头。
见祖父点头,少年当即也不再停留,目标明确的朝着收藏区走了过去。
少年找到唐楸的时候,他刚给一位观展的宾客介绍完墙上的一幅画。
这个叫做达安的少年很健谈,也有些自来熟。
只见他走到唐楸面前,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愉悦,还有惊艳:“你好,终于找到你了。”
“我叫达安,达安·卡文,我是和我祖父学的画画,按照你们C国的话来说,我……我应该可以称呼江先生,师兄?”
唐楸一听到‘卡文’,就知道面前的少年是谁了,他忍不住朝收藏区外面看了看:“你好,我叫唐楸。很高兴认识你。”
“卡文师公也来了吗?”
达安伸手示意了一下:“他在拍卖区看画。你知道的,他总喜欢买一些年轻人的画。”
确实知道的唐楸赞同点头。
如果是按照一般流程,这个时候,两人应该是再闲谈两句,加深一下相互对对方的了解,然后相偕一起去拍卖区寻找卡文老爷子。
但达安却似乎继承了自己那对同样搞艺术的父母的热情奔放,这边刚打完招呼,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姓名和身份,他便直接单刀直入:“唐楸,我可以称呼你‘唐’或者‘楸’吗?你的眼睛美的像维里恩的海洋星空,或者,我可以和你谈恋爱吗?”
“我再过六个月就成年了。”
唐楸被这突飞猛进的进展弄得一愣。
达安见状,以为唐楸是不同意,于是立刻又着急的补充:“我很喜欢你,在我们还没有正式见面之前。我在祖父那里看到过你送给祖父的画,你的画和你一样美……”
虽然突飞猛进,但语气又很真诚。
但管他真不真诚,唐楸身后的一个转角处,江迩默默撸了撸自己本来就很短的袖子。
达安的恋爱信号发送的真诚,唐楸的拒绝也很真诚:“抱歉,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已经在谈恋爱了。”
达安:“什,什么?”
什么?!!!!!!!!!
第481章
画展收藏区的另一边,江柏笙正站在一幅画前和韩风聊天。
年轻的时候,韩风单方面和这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师兄斗气,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两人也做了这么久的邻居,反而处出了些经年老友的熟稔感。
这边江柏笙正和韩风说着自己新收藏来的这幅古画,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与整个画展的氛围格调格格不入的脚步踢踏声。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江柏笙抬头,就见江迩急匆匆的跑到了他面前。
不仅跑过来了,而且还提出了一个很唐突的要求。
“爸,你扇我一巴掌。”江迩面色不好。
他刚才站在画展转角处,无意中听到了楸楸和人说话,结果就是整个人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幸好他还掐着自己的人中,这才给自己抢救了过来。
好悬没让楸楸当场给他来一颗手腕上的救命药丸。
但抢救归抢救过来了,骤闻噩耗的江迩一时半会儿还是拒绝面对现实,总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在做梦。
现在的他,急需有人用猛烈的击打手段,把他打醒。
江迩觉得自己现在需要一个大巴掌,但在一众家长堆里,也属于比较溺爱孩子的江柏笙,闻言却只面带担忧的将手掌贴在了儿子的额头上。
过了几秒钟,江柏笙将手放下,语气疑惑:“这也不烧啊。”
江迩见指望不上他爸,便又看向了韩风:“韩师叔,那你来打我一巴掌。”
韩风年轻时偏凶的长相会让他有些显老,但等到人真上了年纪,反而和年轻的时候没太大的变化,依旧是一身半新不旧的风衣,整个人抱臂站在那里,瞄了江迩一眼:“不打。”
“你小子想挨打还不简单,你自己来就是了。”
脑子一时有些发蒙的江迩被这么一提醒,一想,也是啊。于是下一秒,整个人毫不犹豫的就给自己来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江迩感觉自己的右侧脸颊火辣辣的疼。但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一巴掌,并没有把他自己扇醒过来。
也就是说,他没有做梦。
他刚刚真的听到楸楸和那个跟他告白的混血小子说,他已经在谈恋爱了。
谈,谈恋爱了……
一旁的韩风看了江柏笙一眼:“师兄,大侄子怎么灰了?”
“噗!”
休闲会所包厢内,周廪一口冰水全都喷了出来,猛地抬头,目眦欲裂的看向江迩:“你说什么?!”
楸楸和跟他表白的人说他已经在谈恋爱了。
然后跟楸楸表白的那个混血小卷毛,还特伤心的问楸楸,是不是因为他是男生,男生和男生谈恋爱不好,所以才拒绝他的。
却没想到,楸楸却问混血小卷毛,为什么男生和男生谈恋爱不好?他就是在和男生谈恋爱啊。
他就是在和男生谈、恋、爱、啊!
周廪三两步来到江迩面前,两只手抓住江迩的衣领癫狂的前后摇晃:“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跟你说啊,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江迩被晃得翻白眼,但并不是很在意,反而半死不活的回答周廪:“我自己一个人在小公园里自言自语呢,谁让你站在我后面偷听我说话。”
偷听完,还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就算再震惊,也不能未经楸楸允许就乱传他小话,那他成什么人了。
周廪语无伦次:“你当时一个人坐在那里,拿着根狗尾巴草龇牙咧嘴的,还说什么楸楸啊……要打断腿什么的。”
打断腿、套麻袋、阿鲁巴、下泻药、荆棘沾碘伏,边打边消毒……
“你也知道你以前也是颠沛流离过的,这些年光看你画画,我就觉得你精神不太正常,那会儿又越说越吓人,我不得问清楚了,万一你真精神病了发疯伤人怎么办?”
“不对!你别给我打岔!”周廪眼神漂移了一会儿,又很快坚定回来。
放开江迩的衣领,整个人转而驴拉磨一般在包厢里转起圈儿来。
半路掉在地上的气氛骰子,都得被他一脚踢上天。
周廪此时和江迩在小公园时的状态差不多,嘴里念念叨叨的,像是魔怔了一样:“是谁?到底是谁?”
“难道是学校里的?对,八成是学校里的!”
“但楸楸平时在学校里很少落单啊!连培养感情的时间都没有,这样的恋爱谈起来,感情基础会不会出问题?”
“等等!楸楸今年才刚成年!”
如果真是学校里有人想和楸楸谈恋爱的话,除非是大一,或者更早的时候就开始追楸楸了,不然就今年这不到一年的功夫,哪能那么快就谈上恋爱了?!
但……
该死的!楸楸那个时候还是未成年!
周廪有些灯下黑,此时整个人的思绪都朝另外一个方向一去不复返,随着分析深入,表情也越来越阴沉。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听着周廪的分析,江迩也眸色深沉的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
上一篇:全世界唯一的Omega幼崽 上
下一篇:道德沦丧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