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尧解释道:“两人一起喝酒,那是喝闷酒。我叫我另一个朋友来活跃一下气氛。那人性格很好,和谁都聊得来,你叫他小迪就好。”
小迪一听今晚有聚会,立刻来了兴致,问彭尧可不可以让他来选址。彭尧说没问题,小迪便发来一条街的地址,说一会儿就在那里见。倪雪从彭尧嘴里了解到,彭尧和小迪是初中同学,小迪在高一时选择辍学,独自来京市打拼,目前在一家舞室当舞蹈老师,月薪十分可观。
他们二人先抵达小迪说的地方,倪雪虽然没来过这边,但也对这条街略有耳闻,一条街全是club,风格各异,在一家店喝完,还能紧接着换一家续摊。
其实彭尧平时去pub更多,因为他总是蹦两下就懒得再蹦,嫌累,不过他拿不准倪雪有什么偏好,毕竟倪雪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彭尧没跟倪雪讲过,他也正是觉得倪雪这副样子才格外勾人。
小迪很快赶到,离着好远就跟彭尧挥手打了声招呼。倪雪也看向小迪,对方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头发染成浅粉色,眼妆精致,外边穿一件毛绒绒的厚外套,拉链没拉,里面是件短上衣,刚好露出腹部肌肉线条,以及中间的一颗脐钉。
小迪指了指前边:“我们去这家。”
见到门口有个醒目的彩虹logo,倪雪顿时心下了然。这个时间还未到酒吧的客流量高峰期,一楼很多空座,他们在吧台附近坐下,小迪扫点餐二维码,先点了一杯,又说今晚他请客,让彭尧和倪雪随便选。
彭尧酒量不错,对小迪说:“和你一样。”
倪雪平时滴酒不沾,意识不到事态严重,对彭尧说:“和你一样。”
就这样,没过多久,酒保端着三杯一模一样的酒送至桌前。彭尧和小迪作为多年不见的老同学,一见面就开始叙旧,倪雪插不上话,只好咬着吸管一口一口地喝酒。
然而彭尧到底忘记了嘱咐倪雪,小迪点的酒度数很高,是款烈酒,如果喝得太急,很容易迅速上头。
蒋冬河准备在今天和倪雪好好聊聊。他向来是个效率至上的行动派,发生问题就会立刻解决,这次能容忍倪雪躲他这么多天已经是极限,他与倪雪保持距离,本意是解决问题,但如果再拖下去,反而会给二人带来新的困扰。
他买了几样菜和肉回家,又给倪雪发过去一条微信,叫倪雪回来吃晚饭,他们再好好谈一谈。
倪雪没有回复他。
难道是还在闹脾气?蒋冬河猜测。他知道倪雪这天没有晚课,平时早就该到家了,他不确定倪雪是有别的事要忙,还是单纯不想理他。一想到倪雪曾经碰见过的唐杰,蒋冬河的神经一瞬间紧绷起来,立刻又发过去两条信息,询问倪雪的状况。
[蒋:今晚是去兼职了吗?]
[蒋:倪雪,看到就回复一下。至少让我确认你的安全。]
他还是没等来倪雪的回复。
蒋冬河看了一眼时间,十点一刻——就算是兼职,这个时间也结束了。他不想再等下去,直接从通讯录中找到倪雪的号码,拨打过去。
晚上十点一过,club的客流量开始激增,屋内音乐也变了风格,节奏感极强的鼓点一下一下敲击着人的耳膜,但即便如此,也没有惊醒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倪雪。
小迪好像有些愧疚,还有些手足无措,他看向彭尧:“你也没说过你这位同学这么不能喝啊,早知道我就给他点杯果汁了……”
彭尧也有点头疼:“他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我哪能料到他其实一杯倒……”
彭尧摇了摇倪雪的肩膀:“倪雪,你还好吗?”
“……嗯?”倪雪嘟囔了一句,“我好得很啊……”
彭尧叹了口气:“不行,还是得找个人接你回去。”
他从倪雪的衣兜里取出倪雪的手机,在倪雪的面前扫了一下,给手机解锁。页面上弹出三个未读的微信消息,发信人的备注是“凶巴巴”。
趁着倪雪还能和人交流,彭尧问倪雪:“我该给谁打电话?”
“随便,除了蒋冬河……”
那看来就是打给蒋冬河。
还未等彭尧点开通讯录图标,找到蒋冬河的电话号码,手机突然开始震动起来,蒋冬河三个大字显示在屏幕上。还真是来得巧。
彭尧接通电话,把手机递给倪雪,“你们先聊聊,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他。”
倪雪还不知道对面是谁,下意识道:“喂?”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倪雪,你在哪?”
蒋冬河只听得到那边十分嘈杂,巨大音乐声混杂着谈话声,依稀分辨得出是娱乐场所。他说:“告诉我地址,我去接你。”
酒好像醒了一点,又好像没有。周围明明吵得要命,倪雪却仿佛听不见任何噪音,唯有蒋冬河那把低沉的嗓音能令他维持片刻清醒。倪雪的手指紧紧攥着手机,嘴上却说:“不要。”
一瞬间,蒋冬河的声音变得很冷,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一次,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倪雪,告诉我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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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哥急了!场面即将变得很赤鸡!
后天有门考试,明天大概率不更,如果明天没有,就是后天晚上见~
还是期待大家的评论噢=3=!
第34章 34 所以他保持沉默
彭尧替倪雪接起电话时不小心按了免提,因此在旁边也能将倪雪和蒋冬河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彭尧本就擅长察言观色,用脚趾头都猜得出蒋冬河就是当初在教室外等倪雪下课的男生,也听得出蒋冬河对倪雪的担心。尽管不知道这两人闹了什么矛盾,但这通电话听起来反倒像是打情骂俏,听得彭尧一个局外人一阵牙酸。显而易见,让蒋冬河现在过来把倪雪接走就是最优解。
于是,彭尧拔高自己的说话音量,开口道:“在xx酒吧。”
酒吧里还是太吵了,蒋冬河听不清,只能辨别出对面换了个人讲话:“麻烦你把地址用倪雪的微信发给我。”
彭尧说OK,蒋冬河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此刻,倪雪只觉那股眩晕感更甚,但与他摄入的酒精无关,与周围震耳欲聋的音浪无关,他不知自己现在是否显得失态,也不愿承认自己又一次因蒋冬河产生了情绪波动。
趁着倪雪上下眼皮还在那儿打架的工夫,彭尧轻轻抽出倪雪手里的手机,点开跟“凶巴巴”的聊天页面,发送了当前位置。
还在跟倪雪打电话的时候,蒋冬河就已经穿好了外套向门外走,现在收到对方发来的地址,他便直接用打车软件叫了辆出租。
他至少可以确认倪雪没遇见危险,这多多少少令他安心了一些,然而“没遇见危险”并不一定等于“安全”,他没有忽略一件事——倪雪在酒吧里,并且喝得烂醉,身边还有其他人。
蒋冬河又忍不住想到倪雪的上一次醉酒,那时他们二人还住在窄小破旧的出租屋,隔着一层不隔音的薄墙,邻居那对情侣在办事,屋内的倪雪也并不老实,酒品奇差,很能折腾人,让蒋冬河度过了前所未有的心力交瘁的一晚。
而倪雪显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回他消息,和别人一起去酒吧,还说不要他来接。
还真是长本事了。
蒋冬河在心里冷哼一声,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视线没有任何温度。
出租车抵达目的地,蒋冬河关上车门,像那间酒吧走去。
club里挤满了人,随着音乐群魔乱舞,被屋内的人群挡着,蒋冬河推不开门,只好换成拉开,一边跟人说“抱歉,借过一下”,一边挤进人潮。
室内暖气开得很足,里边人个顶个穿得清凉,更有甚者为了助兴,衣着在蒋冬河眼里已经到了不堪入目要打马赛克的程度。
蒋冬河像误入了盘丝洞,他好不容易从门口挤进舞池中央。凭借着高个子跟从小到大没近视过的好视力,蒋冬河环视乌烟瘴气的室内一圈,终于瞧见了坐在吧台边高脚凳上的倪雪。倪雪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眼睫低垂,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光一打,看不出人原本的肤色,但蒋冬河知道,倪雪一醉,双颊就会泛起不自然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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