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的声音逐渐变小,最终她鼓起勇气,大声道:“许越,我喜欢你,不论你去哪个国家,我都愿意等你回来!”
许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承蒙厚爱,但对不起,王佳。”
王佳一愣,涨红的脸上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泪水瞬间涌上眼眶:“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话罢,她就转身逃出了许越的视线。
“刺啦。”
椅子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将许越从回忆中拽了出来。
此时,王佳红着脸把身旁的椅子拉开:“许越,你坐这里。”
许越自然地走到王佳身边坐下。班上的同学都露出了然的笑容。
王佳期待地看着许越:“许越,国外生活快乐吗?外国女生都很漂亮吧?你交女朋友了吗?”
许越点了点头,简单寒暄道:“都挺好的,我目前还是单身。”
王佳水汪汪的眼睛一亮:“我听说国外的学业挺轻松的,怎么会没找女朋友呢?”
许越俯身,凑近王佳,就像说悄悄话般低声问道:“王佳,顾宁来了吗?”
少年身上传来淡淡皂角味,让王佳的心脏不住地跳动起来。但当听到许越问起顾宁时,她感觉自己的心一沉,摇了摇头,用略带嫌弃的语调道:“没有,她哪还有脸来。”
许越皱了皱眉:“发生什么了?”
王佳给自己倒了杯酒:“别提她,现在大家都很开心,提起她晦气。”
她笑着举杯,和同学们聊着对大学的期待。
许越有些诧异地望着王佳,最终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
聚会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提到宋深,他似乎没有在这个班级里存在过。觥筹交错间,少年少女们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庆祝自己结束地狱般的高三生活,即将迎来光明的未来。
他们把宋深忘了,就像随意丢下了一张纸,转过身就抛到了脑后。
“毕业前我给大家表演一个魔术吧。”
忽的,一个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一个穿着运动衬衫和黑色长裤的少年站起身来,他的皮肤白皙,头发乖顺,笑起来嘴角有两个酒窝,看起来温和又腼腆。他的手上戴着一条用红色编织绳制成的手链。
许越记得他,对他的印象停留在优异的成绩和乖张的性格上。
曹爽的父亲是万豪酒店的老板,母亲早年去世,从小被奶奶抚养长大。他在老师面前是个听话的优等生,但在学生们面前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校霸。
高一上学期期末时曹爽的成绩一落千丈,从全班前五掉到了十名开外,他认为一定是协助老师改卷子的梁祁动了手脚,改了他的答案,放学时就将梁祁拉到学校的后山,开始殴打他。
那时宋深和许越在田径队里练习跑步,走得比较晚,学校的正门已经关了,他们绕进后山,准备从后门离开时,听到了梁祁的求饶声。
“对不起,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改你的答案。”梁祁捂着肚子退到假山的边缘。
他看起来很痛苦,紧皱着双眉,额头布满了汗水。
曹爽和他手下的两个男生莫雨、何良围着梁祁,曹爽一拳砸在梁祁的脸上:“还不说实话?”
他拿出卷子,指着其中一道选择题:“这个D明显就是你改的,我写的答案明明就是C!”
梁祁被打得头晕眼花,他捂着右脸,恐惧地望着曹爽,眼眶泛泪:“真的不是我。”
“你们想屈打成招吗?”
宋深先许越一步站了出来:“为什么不让老师调监控呢?”
曹爽用舌头顶了顶口腔内壁的边缘,似乎很不满:“监控里他一直拿着笔在试卷上划来划去,谁看得出来他是在改卷子还是在改我的答案?”
梁祁在看到宋深和许越后,立刻躲到了他们背后。他死死地攥着宋深的衣角,惊恐地看着曹爽。
宋深皱了皱眉:“你想怎么样?”
曹爽一笑:“承认是他改了答案,向我和老师道歉,把我的数学成绩改到128分!”
宋深低头望向梁祁:“你有改他的答案吗?”
梁祁摇了摇头,他留着较长的黑发,身形瘦弱,生着女相,一双眼睛噙着泪水,小声道:“我没有,相信我……”
宋深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曹爽看着宋深和许越:“你想管这件事?”
宋深盯着曹爽:“我管定了!”
“好,很好!”曹爽一拳挥向宋深,却在下一秒被许越接住了拳头。
曹爽不可置信地看着许越。
许越抿唇道:“要打架?”
“你们在干什么?”
忽的,一道光源打来,晃得许越和曹爽睁不开眼。
保安在学校里巡逻,被他们的声音吸引,拿着探照灯就走了过来:“这么晚还不离校,在这里干什么啊?”
曹爽恶狠狠地瞪了许越和宋深一眼:“你们给我等着!”
话罢,便带着莫雨和何良离开。
宋深对梁祁说:“你跟我们一起出学校。”
梁祁点点头,泪水从眼角滑落:“谢谢你们,我请你们吃夜宵。”
宋深笑了笑:“见义勇为嘛,不用在意。”
宋深、许越走到了校门外,往公交车站走去,梁祁拉住了宋深:“等等我。”
说着,他往银行的ATM机跑去,取出了一大笔钞票,朝宋深跑来,气喘吁吁道:“我先给你们两千块,明天再取一万块给你们。曹爽肯定还会找我的麻烦,你们保护我好不好?”
宋深立刻将他的手推开,表情严肃:“我们不要你的钱。”他看到梁祁担忧又慌乱的神情,语气柔和下来:“如果曹爽再找你麻烦,你就告诉我们,我们会保护你的。”
梁祁有些错愕:“免费的吗?”
宋深的笑容如月光般温柔,他摸了摸梁祁的头:“免费的。”
万豪酒店。
“啪啪!”
此时,许越的回忆被掌声打断。
曹爽从座位上站起,拍了拍手,两个学生便将一个架子抬了上来。架子上是一个木板,木板的中间被挖出了一个圆形的洞,洞的大小可以钻进一个人的脑袋;木板的最下方则被挖出了一个十厘米长一厘米宽的方形洞。
他伸手在木板中向上一拉,一个半米长的刀刃就出现在木板上方,它的两侧由铁丝固定住,一侧在木板中,一侧连接着一个同样长度的木质把手。
他将一根葱放在方形洞槽里,将刀刃迅速按下,葱便分成了两半。
这很明显,是“断头”魔术。
曹爽向梁祁招了招手:“梁祁,你来。”
梁祁恐慌地摆手:“不……”
曹爽看了眼手下的两个少年,莫雨和何良便立刻走到梁祁旁边,将他架起,往舞台上拖去。
其余的学生们都没敢开口,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梁祁被他们压着跪下,头放在木板之间的圆形洞中,眼里含着泪水。
许越想起宋深对梁祁的承诺,站起身来,替他解围:“木板里面有机关,对不对?”
曹爽舔了舔嘴唇,望向许越:“什么意思?”
许越走上舞台,将梁祁拉起,护在身后:“刀刃在抵达圆形洞口前会被里面的隔板挡住,但两边的铁丝不会,铁丝下还连接着一把刀,那把刀在圆形洞口的下方,但在方形洞口的上方。继续下移,第二把刀就会将洋葱切成两半,但塞在洞里的人头却是安然无恙。”
许越看到曹爽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由快意道:“你想用这种小儿科的戏法逗大家玩?”
曹爽如高一时一样用舌头顶了顶口腔内壁,许越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现。
曹爽转了转脖子,忍着怒气:“许越,你很喜欢拆我的台呀?”
许越的双眼一沉:“我不喜欢看你欺负别人。”
曹爽狠狠地瞪了许越一眼,但碍于在公共场合,没有发作,便点了点头:“好,那我换一个魔术,你代替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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