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弘煊面无表情把人扯开,另一个又要上来,被他扣着肩膀制止了。
韩弘煊心跳加快,他认定苏翎就在里面,而且已经被人盯上了,现在守在外面的两人是替里头那个放风的。
他生怕自己到得晚了来不及保住苏翎,脸上表情冷戾得吓人,抵着另个阻拦自己的人说,“你再不让开,一会儿你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说完就开始撸袖子。
这两人其实都是剧组的场务,也是被一个执行制片叫来帮忙的。
毕竟不是混社会的人,给韩弘煊这么一摁,也都唬住了,对视一眼便让了路。
此时的苏翎已经被执行制片掩着嘴,拖到了与走道相连的消防通道上。
这个执行制片曾经是武行出身,加之今晚喝了不少酒,力量大得惊人。
他瞧上苏翎有阵子了,也打听过苏翎的来历,知道他是男团出身,队内的门面担当,模样绝对没得挑,只是传闻他被金主抛弃,资源一落千丈,后又遭遇舞台事故,黯然之下退了团,改行成为造型师。
执行制片从苏翎进组开始就看上他了,期间暗示过好几回,想有进一步发展。
偏偏苏翎极难搞定,拒绝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工作上也挑不出错来。执行制片被他吊足了胃口,久等之下好不容易今天在酒吧逮到了机会,酒壮色胆,决定对苏翎来硬的。
韩弘煊先冲进洗手间找人,一连踹开两个隔间,里面都空无一人。他又折返回走道,在隔墙传来的蹦迪音乐声中,似乎听到消防通道那边有隐约人声和撕扯碰撞的动静。
韩弘煊迅速跑过去,一推开液压门,眼前出现的一幕一下让他血涌上头。
苏翎正被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摁在墙上,对方从身后压制住他,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一只手在抓扯他穿的单衣,还试图吻他的后颈和侧脸。
韩弘煊冲上去就是一脚,将人踹倒以后半分犹豫没有,立刻再补一脚,继而挥拳相向。
执行制片瞬间被打懵了,激痛过后也不示弱地开始还击。
韩弘煊并非一个久坐办公室的生意人,余暇时间他一直保持高强度的健身和拳击训练,加上执行制片处在醉酒状态,曾经的武行出身也不好使了,被韩弘煊摁住地上连揍了数拳。
还是苏翎出面制止,叫住韩弘煊,“别把事情闹大了。”
韩弘煊回头看了眼靠墙站在的苏翎,他的衣领撕开了一些,脸上有种强自镇定的神情,韩弘煊将揪在手里的人往地上一贯,起身去顾着苏翎。
他脱下大衣将他裹着,坐在地上的那个男人还在骂骂咧咧,韩弘煊居高临下地盯着对方,声音里有种不寒而栗的怒意,“去打听打听,你动的是谁的人。”
说完便护着苏翎出去了。为了避开剧组的人,韩弘煊直接带他从消防通道离开,苏翎一言不发地跟着他,上了停在酒吧外面的车。
韩弘煊先把车开到一个处较为安静的路段停下,然后给苏翎递了一瓶水。
苏翎手有点抖,韩弘煊又把瓶子拿回来,拧开了盖再交给他。
苏翎喝了一口,慢慢咽下去,又喝了一口,皱着眉做了个掩嘴的动作,似乎有些反胃。
韩弘煊心都揪紧了,问他,“喝酒了没?”——他担心他喝过的东西里被人下了药。
苏翎不吭声,只是摇头。
韩弘煊很想抱他,想把他拉进怀里安抚,又碍于目前两人的关系不敢逾越。
他只能很克制地将一只手放在苏翎背上,来回顺了顺,说,“对不起,我该早点来接你。”
苏翎仍是摇头。这根本轮不到韩弘煊道歉,如果不是他赶来了,今晚自己可能难逃一劫。
一想到这里,刚才被强吻的画面又翻涌上来。苏翎觉得反胃的感觉更甚了,他把水瓶放下,去推车门,“我下车透透气。”
韩弘煊眼看着他下了车,这一幕似曾相识。只是苏翎下车的脚步还算平稳,走到无人的街沿边,站定不动了,把脸埋在大衣衣领下。
韩弘煊也跟着下了车,他停步在街沿下面,正好与苏翎一般高。
忍了又忍,最后他还是把人拥进自己怀里。苏翎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抗拒挣脱,韩弘煊终于安心地把他抱住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这个拥抱与前一次的相隔太久,也承载了太多东西。
片刻后,韩弘煊说,“我以前...是不是也那么对你的?”
他确信苏翎此刻的反应不单单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也与从前的一些的心理阴影有关。
苏翎将头埋在他肩膀上,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
韩弘煊又说,“对不起,翎翎。我当时错得很离谱。”
接着又是一段沉默。
韩弘煊不想勉强苏翎开口,毕竟那将近四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不是苏翎说一句“原谅”就可以一笔勾销的。
他一手搂着他,一手揉揉他的后脑。也许是苏翎觉得这样的拥抱太过亲密了,当韩弘煊开始揉他的头,他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好点了没?”韩弘煊问。
苏翎点点头,被韩弘煊抱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苍白了。
“回车里吧,外面冷。”
韩弘煊转身给他开车门,苏翎跟着坐进了副驾。
韩弘煊也绕过车头,回到车内坐定。
苏翎逐渐从刚才那场意外里回过神来,转头看着韩弘煊,问他,“你怎么会来的?”
车里昏昏暗暗的,暖气开得足,苏翎肩上搭着韩弘煊给的大衣,说话的声音淡而温缓。
在这个不算宽敞的空间里,有关苏翎的一切都变得近在咫尺了。这一刻韩弘煊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很爱很爱眼前这个人,刚在酒吧踹门找人的那短短一两分钟里,他经历了此生从未有过的恐惧。
应该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能带给他如此强烈的感受了。
韩弘煊把心里的情绪起伏掩饰得很好,冲苏翎笑着说,“明天你过生日,我不想有人抢在我前面和你说生日快乐,所以提前一天过来。”
说着,他探身去拿放在后排小冰箱里的蛋糕。
当他把透明的蛋糕盒子举到苏翎眼前,苏翎借着外面路灯的光,看清了蛋糕的样式,愣了愣,又抬眸去看韩弘煊。
男人的唇角浮起笑意,向他解释,“我看了你去年生日直播的录屏。经纪人一直在旁边提醒你,叫你少吃点蛋糕。现在没人拘着你了,想吃多少吃多少,不够我们再买。”
蛋糕也是去年的同款,蓝色的奶油包裹着双层蛋糕,上面站着一个染了蓝发的小男孩。
像是试图弥合那段无法挽回的时光。
苏翎默默把蛋糕接过来,听见韩弘煊用一把低沉的嗓音说“生日快乐”,他没敢抬头,怕被瞧见自己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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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发生的骚扰事件并没有持续发酵,剧组同事们只当苏翎是被朋友提前接走了,隔天再在宾馆和片场遇上,各自的表情都与以往一样自然。
苏翎并不知道组里撤换了两名场务,只是从酒吧那一晚过后他没在片场见到那名执行制片,听人说对方生病了,需要住院,短时间内来不了片场。
苏翎知道这背后少不得有韩弘煊的插手,仅凭自己一个造型指导的能耐,是无法摆平执行制片人的。
自从他进组以来,韩弘煊前后两次露面,事情逐渐脱离了苏翎的掌握,向着他没有预料到的方向发展。
苏翎是能感觉出来韩弘煊的变化,他的确是变得很在乎这段感情了。但苏翎一朝被蛇咬,心里的戒备不能轻易卸下。何况四年前他错信韩弘煊,就是因为对方表现出一种为他着想却不要求回报的姿态,如今再面对这样事事替他周全的善意,苏翎已经不敢贸然相信。
在他生日两周以后,韩弘煊又一次联系他,想要送些冬季的保暖衣物过来。
这一次苏翎断然拒绝了,剧组在乡镇的拍摄临近尾声,接下来转道影视城取景,那边的条件完善很多,苏翎也不再需要准备生活用品。
韩弘煊吃了闭门羹,也琢磨出来一点苏翎的态度,他没有勉强再试。转眼就是新年了,各大公司都到了组织年会的时候,韩弘煊这天在北城的一家高档酒楼宴请几位生意场上的朋友,正巧齐耀诚名下的经纪公司也预约了同一天的公司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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