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12)

　　毕竟之前对方就伤过脑袋，还是安全起见的好，万一脑震荡或者是出了别的什么问题……

　　凌斯年不说话，目光也没有移开。

　　“凌先生？”

　　凌斯年依旧不开口。

　　“你……”陈青心下一坠，抬手往对方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吗？你知道——”

　　话未说完，手腕被死死的握住，陈青来不及反应，就被凌斯年扯着身子往前倾去。

　　这下两人凑得极近，呼吸都能打在彼此的皮肤上。

　　凌斯年盯着眼前的人，一字一顿的问。

　　“陈青，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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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斯年：闪现！

 

第10章 10 “你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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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斯年不傻，从第一次见到陈青开始，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这让他分外在意。

　　很多行为都是下意识的，比如第一次见面，他事后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大街上拉住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后面他也找人简单调查过陈青的背景，对方的来自一个偏远的山村，刚来北城不久，带着一个孩子，如大多数进大城市务工的人员一般，干着最底层的工作。

　　简单到一目了然，一如这个人一般。

　　凌斯年也实在想不出，自己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和这样的人有交集。

　　刚刚那种熟悉感又来了，碎片化的画面一闪而过，快到他抓不住，留不下，仿佛都是臆想错觉一般。

　　又是下意识的，他抓住了眼前人的手腕。

　　“陈青，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问出这句话后，空气都像是停滞了。

　　凌斯年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眼前的陈青，想从对方那张脸上看出些什么。

　　他捕捉到陈青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讶，随即那张脸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陈青身子动了动，拉开了和凌斯年的距离，他垂下眼慢吞吞的回答：“我……我撞到过您朋友的车，那次凌先生你也在。”

　　凌斯年皱眉：“我说的不是那次，之前你有见过我吗？”

　　这次，陈青很快的摇了摇头：“没有。”

　　凌斯年又看了陈青一会儿，那张没有波澜的脸看起来毫无破绽，他突然开口道：“你撒谎。”

　　陈青的身子顿了下，随即抬起头，陈述一般：“没有。”

　　话到了这一步就聊不下去了，对着一个几乎可以说是陌生的男人，凌斯年的那几句话已经超过他的界限了。

　　陈青一再否认，不管说的是不是真的，就算之前两人真的有过交集，对方不想承认，凌斯年也不会上赶着。

　　可有股莫名的火憋在胸口，找不到出口，使得凌斯年又开始烦躁，头也开始一阵阵的难受起来，不光是额角的伤口。

　　这几天他睡眠又差了，连带着心情也糟糕透顶。

　　甩开陈青的手，凌斯年压抑着火气：“你还不走？”

　　“你头上的伤……”陈青没有动，看着凌斯年头上的伤口，那里已经不流血了，只是肿的厉害。

　　这句话提醒了凌斯年。

　　想起刚刚在洗手间的事情，又觉得一阵心烦，湿掉的衣服还穿在身上，实在算不上好受，凌斯年没好气道：“用不着你管。”

　　陈青却是松了口气，看凌斯年的样子，大概是真没什么事情，他站起身，说道：“那我把活干完就走。”

　　就算是凌斯年，听完这句话，也有一瞬间的语塞。

　　因为陈青真的去干活了，凌斯年冷眼看着陈青在屋里进进出出，干的格外卖力。

　　加上本来剩下的活儿就不多，不过半个小时，陈青就开始收拾工具了。

　　不是没注意到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凌斯年，陈青一开始还犹豫了下要不要提醒对方换下衣服，但对上凌斯年那冰冷的视线，他就把话咽了回去。

　　陈青怕自己一不小心说了些什么，又惹对方生气。

　　这个人脾气不算好，陈青一直是知道的。

　　“凌先生，收拾好了。”陈青拿好自己的东西，视线又忍不住落到凌斯年的伤口上，他长了长口，想说些什么，可到最后也只是说了句：“我走了。”

　　一直沉默的凌斯年冷冷瞟了陈青一眼：“滚吧。”

　　陈青就走了。

　　下了楼之后，陈青转头看了眼凌斯年家所在的楼层。

　　那里还亮着灯，想到对方今晚的举动，说没有触动是假的，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他现在只希望自己能顺顺利利的把这个活好好干下去，赚到钱给安安看病，其他的，也不是他现在该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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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陈青所愿，类似这样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了，不知道是不是凌斯年真的很忙，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后面几次陈青上门，再也没见过对方。

　　如果不是房间的物品还有使用过的痕迹，陈青都怀疑凌斯年已经不住这里了。

　　如此过了一个月，罗成那边给陈青发了工资，罗成这个人大方，心善，除去平台固有的抽成，他只拿了很少的一部分，剩下的几乎都给了陈青。

　　陈青原本不肯，罗成却拍拍他的肩膀说：“哥还有几套房子收租，也不差你这点钱，你好好收着给孩子看病才是要紧的，再说了要不是你上次发现的及时，我妈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你就当我感谢你吧。”

　　罗成说的是上次陈青送罗奶奶去医院的事情。

　　那次也是赶巧了，陈青在附近的地方干活，完事后看着时间还早，便买了点水果去看罗奶奶。

　　进门后喊了几声不见人答应，再看罗奶奶摔倒在客厅里，那会儿正是白天，租户们都出去干活了，要不是陈青刚好去了，后面发生什么还真说不好。

　　听罗成如此说，陈青便也没在推脱，他确实需要钱，此刻假客气也没必要，陈青只想着后续有机会再报答对方。

　　中午干完一单，陈青跟罗成打了声招呼，揣着银行卡去了附近的存取款机。

　　其实卡里有多少钱陈青早就计算过了，不过他还是不放心。

　　出来之前他把家里那块留着娶媳妇的宅基地给卖了，加上前几年攒的钱，满打满算不过八万块。

　　来北城这段时间，又陆陆续续攒了些，当然也花了不少，其中占大头的还是安安吃的一种药，花了差不多一万多。

　　前两天他带着安安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说指标可以了，让他尽早带着孩子来化疗。

　　陈青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数字：96821.00。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些钱是可以撑一段时间的，但也只是撑一段时间。

　　看了一会儿，陈青摁了退出键，取出卡小心的收好。

　　出了银行后，陈青在路边的一个玩具摊上花了15块钱，买了个小汽车，又顺路买了些新鲜的蔬菜。

　　他一路上盘算着去医院要带的东西，又想着到时候除了凌斯年那里的单子，别的都要停了。

　　治疗前期，他怎么也要把大部分时间放在孩子这里，钱的事情只能先放一放。

　　回到了店里，罗成正端着一个盘子，上面全是切好的西瓜，见陈青回来，忙招呼道：“吃西瓜，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

　　陈青先是看了眼一旁坐在小板凳上的安安，对方看见他，可怜巴巴的喊了声“爸爸。”

　　罗成见状笑呵呵：“放心，这么凉没给孩子吃。”又转头捏了把安安的脸：“别哭啊，我让你小李阿姨去洗葡萄了，那个安安可以吃。”

　　安安立刻笑了，乖巧的说：“谢谢罗叔叔。”

　　陈青拿出小汽车，递了过去，“安安。”

　　安安立刻惊喜道：“车！”

　　孩子捧着那个小汽车笑的合不拢嘴，大声道：“也谢谢爸爸。”

　　陈青也笑了起来，他摸了摸安安的头：“去玩吧，待会爸爸给你好吃的。”

　　安安去一旁的空地上玩去了，陈青接过罗成递过来的西瓜，没吃放到了一旁。

　　“罗哥。”陈青对罗成说道：“等过几天我就带安安去医院了，到时候你就别给我分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