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虞胸腔内的那颗心脏,被砸得剧烈地跳动起来。
悸动与绝望一起将他吞没。
第53章 清醒
江耀没有进入他嘴巴里,这只是个浅尝辄止的吻。
他再重新抬头看向夜空时,绚烂的烟花已经凋零在眼中,烟火化作尘屑坠落入江面,一如短暂的心跳悸动消失后,他那颗不断下坠沉落的心。
他终于明白了,那种急切的心情是什么?不想江耀错过这场烟花,迫切地想要和他分享,同一片天空下所见风景。
这样的心情,江耀大概不会明白。所以在他焦灼起身时,江耀仍是能够从容应对。
温虞意识到自己天真到过分。在半年期到来前全身而退,从头到尾只是他的一场空想。他已经没办法继续等下去,也早已无法做到全身而退。
许多声音交织着浮了上来,他时而想到两年江耀说过的话,时而想到嘉栎作为过来人的告诫。嘉栎说得没有错,这只是桩物质交易。而身处其中的人一旦越界沉溺,得到的也只有漫长煎熬与痛苦。
如果喜欢上了江耀,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温虞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也没有认真思索那个问题的答案。假如让嘉栎痛苦的根源是心动,心动带来的求而不得成为执念,才让嘉栎直到三年后都没能走出来。
那么他只要规避这一点就好。不心动就不会被牵绊,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如果对江耀没有感情,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存钱,也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
他不会有嘉栎那样的执念,唯一让他在意的事情,也只有江耀的厌倦期。
温虞以为自己能够规避,他以为自己会做得很好。但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变得总是很轻易地,就被江耀勾动了情绪。
江耀夸他的时候他会高兴,江耀逗他的时候他会生气。但从未有哪一次生气,他会斤斤计较地记账。唯独开心喜悦的情绪,会真实地留存在他心底。
他不喜欢江耀欺负自己,但也会依赖和贪恋,他偶尔对自己的纵容。现在他甚至想和江耀一起看烟花,会在烟花下和江耀接吻时心跳加速。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或许那晚在度假村的咖啡厅外,发现江耀与嘉栎曾经有过亲密关系时,他心中的消沉低落不仅仅是源于,害怕自己会成为第二个嘉栎,大概还有知晓他们关系的微妙嫉妒。
假如不是夹带有这些私密情绪,他又为什么要在意嘉栎戴过的胸针,在意到忍不住在洗手间里摘下它。为什么要去想嘉栎是否也曾经,住过他现在住的那套房子,睡过他现在睡的房间和床,在那张床上与江耀做亲密的事。
这些原本都是多余的,不该有的想法。可是温虞却控制不住地有了,甚至在产生这些念头时,他仍是像个傻子一样无知无觉。
他以为自己会好过嘉栎,到头来还是走上了嘉栎的路。发现自己对江耀的感情以后,半年期这件事也变得不重要起来。不管半年后自己会不会被送走,他都做不到再继续留在江耀身边。
毕竟江耀曾经亲口说过,只是喜欢他的脸,想和他玩一玩而已。
温虞藏在夜色下的面容惨淡,半点也没有察觉心动后的喜悦。
看完了这场烟花,他们开车回住处。江耀接的那两通电话,分别是下属和程期年打来的。前者是工作上的安排,后者说的是胸针的事。
拿走胸针的人已经找到,说是和嘉栎没什么关系,但多多少少也沾了点边。今天来看秀的明星里,有人曾经在剧组和嘉栎结过梁子。那人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嘉栎和江耀的关系,看温虞中途离场去卫生间,让人穿走嘉栎助理的衣服,想要拿走胸针嫁祸给嘉栎。
对方原本只是想碰碰运气,不料还真发现了可钻的空子。
临时起意的计划并非天衣无缝,到底还是让程期年查出了痕迹。他在电话中找江耀要了地址,已经让人将胸针送去温虞住处。
将这些事告诉温虞,江耀让他替自己接收。温虞回去以后,就一直等着人来。程期年的人将胸针送到后,温虞打开检查确认没问题,上楼去书房问江耀收在哪里。
江耀却像是并未放心上,只轻描淡写地朝他开口:“这边我不常住,先放在你房间。”
温虞不再像之前那样心大,轻撇唇角委婉地拒绝他:“丢了我可赔不起。”
江耀挑起唇角微微哂道:“不用你赔。”
温虞这才没什么好说的,拿上胸针要转身出去时,又听他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不过,还有另一件事。”
“什么事?”他顿住步伐问。
江耀没有明确告知他,“你先去洗澡,洗完澡来我房间。”
温虞离开书房去洗澡。
下午跑得满头大汗,他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然后捧着阿姨给的牛奶,去楼上主卧里找江耀。对方让他把牛奶喝完,看着他拿纸巾擦干嘴巴,锁上房间门转身走向他。
看出他有要做的意图,温虞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坐倒在沙发里茫然地仰头,“不是昨天才做过吗?”
江耀停在他面前,俯身笑着拍拍他脸颊,语调懒散而悠然地道:“小虞做错了事,所以要惩罚。”
温虞一整天心情大起大落,此时早已精疲力尽思维迟钝,闻言讷讷地望向他问:“什么错事?是因为我弄丢了胸针吗?”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将他从沙发里翻过去,江耀从身后抱住他,嘴唇贴上他耳根低道。
“那是什么?”温虞下意识地想要回头。
男人嘴唇擦过他脸边,阻止了他回头的动作,语气变得低沉又蛊惑:“小虞想知道?想知道就先把衣服脱掉。”
温虞露出几分为难与困倦,“一定要做吗?”他声音沮丧又失落,“我现在有点困。”
江耀开始吻他的耳朵,抱在他腰上的手下移,指尖挑开睡裤伸了进去,掌心托住轻轻掂了掂,“现在还困吗?”
温虞倏地瞪圆了眼眸,拼命地在他怀里摇头。
但江耀并未就此停下,反而加大了把玩力度,“我还在等小虞脱衣服。”
温虞控制不住地叫出声来,抖着手去解领口的睡衣扣子。只是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顺利将扣子解开,身体反应愈发强烈起来,他开始体温上升四肢发软,甚至快要在沙发里跪不住。
江耀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还没有解开吗?”
“没、没有。”温虞呼吸不稳咬字模糊,急得额头不断浮起汗珠,“你、你先停下来。”
江耀状似不满地啧了声,张唇含住他白皙的耳垂,“小虞衣服还没脱,我怎么能停下来?”
温虞一副要哭出来的语气,“你不停下来,我怎么脱?”他可怜又无助地垂落双手,颤抖的嗓音染上轻微哭腔,“你、你就是故意的,你不想让我脱——”
江耀停了下来,眸中含笑哄道:“宝贝别生气,我停下来了。”
温虞摸向扣子的手顿住,眼眶微红愣愣地转头看他,“你叫我什么?”
“小虞?”江耀双掌扶上他的腰,慢条斯理地答。
“不是这个。”温虞盯着他执拗地摇头。
江耀脱下了他的睡裤,对上他的目光轻挑眉头,“宝贝?”
温虞的眉毛死死绞了起来,抓在胸口睡衣上的指尖泛白,神色难掩落寞委屈地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叫我?”
连从小一起生活的舅舅都没叫过。记忆中自己长到这么大,也只有父母这样叫过他。但那些模糊的记忆,早已风干在岁月中。江耀是第二个这样叫他的人,可是江耀之所以会这样叫他,也只是为了脱掉他的裤子上他。
但即便知道是这样,他仍是在对方叫出口的瞬间,胸腔内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温虞为这样的自己感到不齿,却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本能反应。
江耀将他留在身边,只是喜欢他的脸想上他。而无论是他的脸还是身体,总有一天都会让江耀心生厌倦。
但江耀还要这样叫他。用不带半点真心的语气,说着看似饱含真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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