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脚边门缝里的灯光熄灭,江耀也没有立刻拆穿他,“牛奶不喝了?”
“不喝了。”温虞语气坚定。
“晚上睡得着?”对方接着问。
“睡得着。”温虞毫不迟疑地答。
江耀没有再说话,门上把手传来扭动的声响。温虞卷着被子微微一愣,后知后觉地回忆起来,自己上床太匆忙忘了锁门。
他悔不当初地拉高被子,在江耀推门进来打开灯时,将被子严严实实捂在脸上。
将牛奶摆在床头柜上,江耀坐下来打量他,半晌轻描淡写地问了句:“真睡了?”
温虞躲在被子里没吭声,心中仍想着晚上发生的事。江耀站在人群中旁观的画面,像是循环播放的慢速片段,始终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他明白江耀对自己的真实想法,也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他仍然觉得愤怒与生气,即便他现在这样的境况,已经没有丝毫耍性子的立场,也拒绝不了江耀的任何要求。
可在经历过晚上的事以后,他现在暂时还无法做到,若无其事地面对江耀,心平气和地和他上床。
他虽然是江耀的情人,可他也是个普通人,是个有所有情绪的普通人。没有坚不可摧的内心,也没有不露声色的面具。
见他许久不答话,江耀伸手来拉他脸上的被子。
温虞拽被子的力道加重,一边躲在被子下和他僵持较劲,一边隔着被子瓮声瓮气答:“睡了。”
“那就好好睡。”撂下这句话,江耀松开了拉被子的手。
温虞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短暂的高兴过去以后,他又忍不住心生揣测猜疑,江耀真的会这么轻易就放弃?
念头浮上心头的那一秒,手臂与肩膀猛地被人握住,他被江耀从被子下翻了个身。对方拿被子卷住他的身体,将他整个人带被子从床上抱了起来。
温虞顿时又惊又气,胡乱挣扎许久却无果,反倒差点捂出一身汗来。原本用来保护他的被子,反倒成了捆绑他的枷锁。
他像条毛毛虫被裹在被子里,空间受限四肢使不上力,只能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隔着盖在脸上的那层被子,他原本气势汹汹的质问语气,也被迫变得没有丝毫威力。与其说是在质问江耀,倒不如说是像在和他撒娇。
江耀面上有几分好笑,将卷起来的被子压在腿上,从被子里挖出他的脸回答:“你想去哪里?”
“我哪都不——”温虞语速急促。
“是去书房,还是去主卧?”江耀语调暧昧地打断他。
温虞一双乌黑眼眸瞪得又大又圆。
“主卧上次试过了,”余光扫过他的表情,江耀状似思考般自语,“不如这次去书房好了。”
“小虞喜欢书房哪个地方?”江耀不紧不慢地问。
顾不上细究他对自己的称呼,温虞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甚至被吓得语无伦次起来:“还、还能有哪里?书房里不就只有书桌?”
“书桌很大。不过,”江耀若有所思地接话,“单人沙发也不错。”
“单人沙发?”温虞胆战心惊地重复。
“书柜前也还行。”对方继续道。
“书柜?”温虞的声音轻轻抖了起来。
“这三个地方,你喜欢哪里?”江耀看向他问。
温虞一言不发地闭紧嘴巴,眼底隐隐流露出几分绝望来。
“当然,还有第四个选择。”江耀低沉的嗓音如天籁般落入耳中,“现在起来喝掉这杯牛奶,你就哪里都不用去了。”
温虞凝滞的眼珠子轻动,却不再像以往那样轻率好骗,而是先将视线落在江耀脸上,试图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看出他脸上的想法,江耀不由得微微扬眉,继而将他放回了床上。
温虞自己朝反方向滚了一圈,迅速从散开的被子里爬起来,端起放在床头的牛奶开始喝。房间内虽然开着冷气,但经历过刚才被卷的那遭,他仍是热得面色红润微微喘气。
等他喝牛奶的间隙里,江耀忽然提起今晚的事道:“陈星粥说什么话,让你动手打了他?”
温虞停下吞咽的动作,维持着扬头的姿势好一会儿,才难掩心情平静地低头微嘲道:“陈星粥说什么,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听出他话里夹带的刺,江耀丝毫不恼地接话:“我只听到他找方越拿纸。”
温虞沉默了一秒,将前因后果说给他听。
对方听完以后,对此未作任何评价,只眸光饱含洞悉地落向他,语气再平淡不过地开口:“你很生气?”
温虞想也不想地皱眉答:“我当然生——”
“不是陈星粥的事。”江耀漫不经心地纠正,“发现我在场这件事,你很生气?”
温虞被他问得微微语塞。他生气不是人之常情的事吗?可这件事在江耀看来,却更像是自己做错了。难道签下了那份情人合约,他就连生气的权力也被剥夺走了?
他眼神执拗地看着江耀没说话。
“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动手而已。”看向他那双毫不退让的眼眸,江耀眉眼平常淡声强调, “我想看看,你是会忍辱负重向他低头,还是会不堪受辱反击回去。”
“你不需要在所有人面前都这么听话。”江耀轻轻掰过他的脸,“和你签合约的人是我,不是陈星粥或者别人。”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贬低你,那一拳你早该还回去。”
“你不用考虑后任何后果,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影响。陈星粥那样的家世,我还能兜得住。”
“只要是能兜住的,我都会帮你兜着。”
“毕竟你如果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得比在我面前还听话,我会不高兴的。”江耀说。
第31章 奖励
江耀最后真的什么都没做,就拿上他喝完的牛奶杯走了。他似乎只是单纯地来这里过夜,又在隔天早晨温虞没起床时离开了。
几天后他接到江耀打来的电话,听对方说陈星粥的鼻梁骨折了,最近一直住在医院里治疗。温虞鲜少和人起冲突打架,也没有控制好那一拳的力道,但想来都是对方自找的,他听完后也没有太大反应。
沈凌然的包养流言已经澄清,江耀又提起拉他做挡箭牌的事,“那天晚上表现不错,作为给你的奖励,我可以请你出去吃饭。”
想到自己许久没踏入过高档餐厅,温虞不免隐隐有些心动,但还是故作矜持与镇定地问:“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江耀在电话那头问。
温虞瞬间被勾起了轻微馋意,美滋滋而又饱含期望地答:“想吃法餐。”
江耀听完,没有明确说好或不好,只说明天晚上以前,会把餐厅地址发给他,随即就挂掉了电话。
当晚温虞连做梦都是在吃法餐,他迫切而又期待地等到第二天,甚至已经提前在脑子里,将自己喜欢的餐厅数了个遍。最后收到的信息内容却是,一家没听过名字的西餐厅地址。
温虞捧着手机有些傻眼,甚至忽略了心中微妙的熟悉感,抱着满腹的怀疑情绪,上网搜索了一下这家店。
发现这家店人均消费两三百时,温虞顿时怒气冲冲地拍桌而起。他没料到江耀会这样小气,自己帮他解决了这么重要的事,江耀却请他吃这么便宜的西餐。
他愤怒地捏紧了拳头,决定打电话找江耀理论。但对方似乎早有准备,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接的人不是江耀是林助理。
被告知本人正在开会,无法接听他的电话时,温虞只好先就此作罢,继而不死心地问林助理,傍晚是谁开车来接他。
林助理却吐字清晰地告诉他:“没有人来接您。江总让我代为转告,请您自己按照地址过去。”
温虞满脸不可理喻地睁大眼睛。
没听说过请人吃饭,还要他自己过去的。他气冲冲地挂掉电话,表情憋屈地上网查导航。导航显示小区外有地铁直达,自打周沅教会他坐地铁后,前段时间住在周沅家里,为了省钱他没少坐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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