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陈也转过头,陆巡低头看了眼自己手心之前被陈也塞上来一团的用来止血厨房纸。
血应该是止住了, 已经没再流了。
地震开始的时候他正拿着刀处理包包子要用到的肉馅。
在学校听到老太太说陈也发烧的时候,陆巡就准备去陈也家。
但他觉得陈也见着包子心情会好一点。所以放学之后买了材料就先回来了。
他对地震反应这一年其实好了很多, 起码能稍微往前挪个一两步了。虽然还是会害怕, 还是会回到那个格外黑暗的晚上。
他没想到的是陈也会出现。
陈也就像是一条闪电,突然劈了进了这片黑暗里。
陆巡视线很轻的落在了陈也侧脸上。
陈也偏过去的头微微低着, 喘着气, 看不清表情。估计还是没反应过来, 不然不会什么动静都没有。
虽然这个动静最好的结果可能是跟他打一架, 最坏是——
陆巡垂在腿边的手掌握了握, 手心的刀口顿时传来尖锐的刺痛, 陆巡张开嘴:“陈……”
陆巡话刚开了个头,脚下站着的地板上传来一波震动。
是余震。
一边愣神喘气的陈也立马意识到后飞快转回了头, 一把拽着陆巡就蹲在了地上。
因为是在高层, 房子里的震感明显比下面强上很多。
陈也左右看了看, 离他们最近的是一长条的厨台,台子下面是空的。
“去那边。”陈也用胳膊肘碰了碰呆旁边的陆巡。
“嗯。”陆巡点了点头, 跟着他往厨台下面慢慢的挪了过去, 一起蹲在了矮小的料理台下。
余震强度不算太大, 但厨壁上挂着的瓷碗铁锅什么的一阵一阵的落在地上, 动静闹的不小。
陈也偏头看了眼陆巡,陆巡脸上表情看不出什么,只是放在身体旁边的手逐渐开始握紧。
手心里团着用来止血的的那张纸又开始往外渗着血液。
陈也拧了拧眉头,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轻轻掰开。
陆巡偏过头,看着他。
陈也跟他对视着。
“别怕。”陈也说。
余震持续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后,震感开始慢慢消失。
台下空间狭窄,两个个子都不算低,挤在一块,这会儿脸对着脸,就连呼吸声都绕着耳边。
陈也突然觉得不太自在,他咽了咽口水,松开了陆巡的手,“应该没事了。”
没等陆巡回应,陈也探身先从台子下站了出来。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他掏出来看了一眼。
是安全通报。
陈也松了口气。
“没事了。”陈也拿着手机转身看着刚刚站直的陆巡。
“嗯。”陆巡应了一声,在厨台上拿过水壶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喝水。”
“我不渴。”陈也接过。
“你嘴唇有点干。”陆巡说。
“你怎么知道我嘴有点——操。”陈也说到一半反应了过来,眼睛瞪圆看着他了他。
陆巡没忍住偏过头笑了笑。
陈也把手里的水杯重重的放在了一边的橱台上,刚要骂人,视线却被陆巡垂在另一边的手晃了过去。
陆巡手上血迹已经透过了陈也为了应急缠上去的几层纸,甚至有血珠顺着握拳的骨节往下滴。
“药箱在哪儿?”陈也拧着眉问。
陆巡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没事儿,划的不深。”
“不深你拿着刀再划两下。”陈也转身去到客厅里的几个柜子前,不耐烦的回头喊,“赶紧的,在哪儿?”
“你左边那个柜子。”陆巡说。
陆巡手上的伤确实划的不深,但创口长,从虎口到外掌心整整一条。
陈也拿着止血纱布重新给陆巡包好后皱着眉说,“这样不行,得去医院,这个得缝针。”
“陈也。”陆巡说。
“干嘛。”陈也臭着脸收拾着拿出来的纱布。
没等他把手上的纱布塞进药箱,陆巡突然抬手,一把环着抱住了他。
陆巡抱的很轻,陈也只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
抱一下而已,已经让他吃惊不起来了,刚刚还亲来着呢。
操。
陈也又想起自己莫名其妙被亲了一口。他也不是没被人亲过,程进东那傻逼还经常一高兴就往他头上叭叭的一大口,胆子大起来往他脸上亲,也不是没有过。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陈也手捏成拳,刚要把人推开好好问问。
“谢谢你过来。”陆巡有些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陈也握住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谢个屁。”陈也说。
陆巡这个拥抱很轻,但一直没松开。
抱的陈也整个人不自在的快忍不住殴打伤患的时候,大门外忽然被敲响了,敲门声听起来很急。
“里面人没事儿吧?需要帮助吗?”门外传来询问的声音。
是物业派来的人。
陆巡依旧抱着人没松手。
外面见里面没人应声,怕人出事又着急的敲了敲门,喊:“有人在吗?”
“在!等等!”陈也以同样的音量,回了一声,趁机跟陆巡拉开了距离,“我去开门。”
陆巡叹了口气,单手捂住了自己差点被喊聋的耳朵。
门外是是物业带着几个保安,估计是排查公寓里人员有无受伤情况。
“有需要帮忙的吗?”站在门口的物业上下看了一眼陈也,又朝陈也身后看了一眼,“哎呦,手怎么了?是扭到哪儿了吗?我们带了药箱。”
陆巡已经走了过来:“没事,刀划了一下。”
“刀划的啊,那得赶紧去医院看看,刀上有细菌容易感染。”物业说。
陈也听这话又看了眼陆巡的手,却发先纱布里又隐约开始往外渗着血。
“哎,你们赶紧去医院看看吧。”物业也看见了渗出来的血,立马回身走到了电梯边,按开了电梯,让他俩进去。
电梯门关上,陈也还在不爽的盯着陆巡的手,“这血怎么止不住?”
陈也想了想又说,“要不你举着吧。”
把手举着会让伤口的血液循环慢。初中生物课上讲过。
陈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想起来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灵光一闪的知识点对不对,适不适用于陆巡这个伤口情况,但本着死马当活马医,陈也拉着陆巡的胳膊举了起来。
陆巡:“……”
俩人就这这个欢呼庆祝的姿势一路举出了电梯,接着举上了出租车。
司机吓了一跳,回头再看才反应过来,“手没事儿吧,刚刚地震摔的啊?”
“没事儿,就血止不住。”陈也说。
“那是得举着。”司机点了点头,接着发动了车说,“没事儿,我开快点,快点到医院。”
“谢谢。”陆巡说。
天气热,车里开着空调,窗户都关得死死的,隔绝了外面大半声音。
司机没讲话后,整个车内显得尤为安静。
陈也又看了看陆巡的手,血已经没有继续往外渗了。
“没事了。”陆巡说。
“嗯。”陈也转过了头,盯着车窗外。
陆巡看着陈也的侧脸,皱了皱眉。
陈也跟平时不太一样,这种变化也许是陈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而陈也意识到后并且想的东西对他不一定是个好消息。
陆巡摁了摁紧绷的太阳穴。
车开到一半。
陈也转回了头,“哎。”
陆巡抬头看他。
无论陈也给出的是什么答案,他只能先把人稳住。
“你刚才亲我干嘛。”陈也看着陆巡小声问。
陆巡:“……”
陆巡偏过头看着一脸明显什么都没想通而显得很苦恼的陈也,抬手摁了摁眉心,他脑子更痛了。
“你这见地震就不正常的毛病还是要改改。”陈也看着他不说话,拧着眉自己说自己的,“我又不是小姑娘还是什么,你亲我算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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