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也走到中间男生面前停下:“是你找我?”
俞昊林脸上惊讶从看见陈也就一直挂着,只是逐渐演变成了一种滑稽的笑容,就像是连他也没想到陈也能来,而且还这么快。
俞昊林上下打量着陈也,嘴角的笑意不减:“我本来还以为这把柄得砸手里了。只听个名字就跑过来了,看来我真赌对了。”
陈也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俞昊林像是没看到陈也难看的表情,自顾自的边笑边说:“你说巧不巧,我表弟就在外国语上学呢,前天回来随便聊了会天,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我们学校转过来的陆巡,跟他们学校的那个陆巡是一个人。”俞昊林脸上的恶意和嘲讽几乎化为实质,“是那个他爸跟个小演员搞出了个私生子,他妈又爆出来早就外面有人,两帮人拿着床上照片打的你死我活的新闻中心人,我们学校站在所有学生最上面那个陆学神。你说他怎么敢这么——”
“闭嘴。”陈也咬着牙,上前两步,整张脸紧绷着。
俞昊林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退完反应过来,眼里升腾起莫名火气,“操,装什么老大呢?”
“直接说。”陈也盯着他,“你想干嘛。”
“那一脚踹的爽吧?”俞昊林摸了摸肚子,神情阴郁,“程进东也敢跟我动手,不就是仗着你,你又仗着谁,陆巡?他自身都难保吧。”
“我说了,直接说。”陈也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
俞昊林勾了勾嘴角,“你踹我那一脚,让我踹回来,踹到我满意,说不定……我就不气了。”
陈也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俞昊林拿不准,而有些不耐烦挑起眉头的时候。陈也看着他开口了,“陆巡他家的事儿你要真敢惹,你也不会先找我。”
“操。”俞昊林没想到他不傻,但也没太在意,“陆巡他家我确实不想沾,所以我也没想把这事儿闹多大。我跟他没仇,我就想打你。”
“你要出气,可以。”陈也垂下眼睛,这时候他声音反而平静下来,只是说出来的话带着明晃晃的威胁,“但在我这里没有说不定这个选项,如果之后我在学校里听见任何有关于这件事的消息,我就找你。”
俞昊林皱了皱眉:“操,吓唬谁呢。”
陈也抬眼看他,目光死死钉在俞昊林脸上,脸冷的像块冰,“你可以试试。”
陆巡过来的时候,陈也正看着前台姐姐调果茶。
接待台上摆了一排小料,个个看着都很香。
“怎么突然过来了?”陆巡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吹过风的寒意。
“勇哥找我聊会儿。”陈也单手拖出一边的凳子,让他坐,“你外公怎么样?”
“挺好。”陆巡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了个保温杯,放在了陈也面前,“就是问你怎么不去,说你是不是不跟我闹别扭了,让我拿包子哄哄。”
陈也拧开保温杯,看着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胖包子,乐了,“那肯定哄的好。”
“好了。”前台姐姐把调好的果汁放在了陈也面前,“尝尝,这个加冰了,加冰才好喝。你朋友喝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陆巡礼貌拒绝。
陈也喝了一口,很给面子说:“好喝。”
“不是拍马屁吧。”前台姐姐不确定的问,问完自己笑了,“我忘了谁怕马屁你也不能拍,天天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冷酷的很。”
陈也没说话,这个桃子味儿的果茶调的真挺好喝,他把一整杯喝完之后,才和陆巡一起出了门。
正是中午,天色灰压压的,应该是要下雨了。
等车空隙,陈也不可见的按了按肚子。
陆巡看了一眼,“冰?”
“啊……有点。”陈也放下手,揣进了兜里,“今天太冷了。”
明天就是月考,考完了之后离期末也就差一个多月了。
这次的成绩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接下来一个月陈也的努力方向。
晚上陆巡没让陈也没有复习太久,就把语文英语重点给讲了讲,数学物理他甚至直接没给陈也押题。
以陈也现在的程度,他就算押题也没有太大的作用,讲个大概范围都算欺负人了。
早上五点,阴了昨天一整天的天空开始下起了雨,稀稀落落的,不大,但一直没停。
校道上铺落着一层淡淡的雨水,平静处反映着鸦灰色的天空。偶有快速踩过的脚步,踏碎了倒影,带起的雨水溅湿了大片校服裤脚。
因为考试,早自习照常取消,教室里这会儿大多都在吃早餐。
牛肉粉、肉包子、韭菜饺子、各种各样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挤在教室,虽然开着窗户,味道也不是太好闻。
陈也看着手上吃了一半的包子,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还有两个,你吃了。”陆巡递过保温杯。
“你吃吧,我吃饱了。”陈也说完,又看了眼手上剩下的包子,低头咬了一口。
陆巡看了他两眼,忽然抬手摸了摸他额头。
陈也愣了一下,咽下嘴里的包子,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你脸色不好。”陆巡说。
“没睡好。”陈也摸了摸鼻尖,自嘲笑了笑,“紧张啊。”
“应该是我紧张吧?”陆巡叹了口气。
“嗯?”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陆巡笑着按了按太阳穴,无奈摇头,“我理科第一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
“靠。”陈也无语拍了他后背一巴掌,“等着,你的理科第一我抢了。”
早自习之后,夏魏过来给大家鼓了鼓气,要冷静答题,细心查题诸如此类又叮嘱了一番。
接着组织学生把书本书包放进走廊储物柜后,拉开桌子就准备开考了。
第一堂考数学,监考老师正在上面正讲着老生常谈的考场规则。
右边坐着的陆巡递过来一支笔,那是他的笔。
陈也只看了一眼,忽然就明白了陆巡的意思。他把那支笔接了过来,又把自己的笔递了过去。
像是某种交接仪式。
“抢走吧,理科第一。”陆巡接过笔,勾着嘴角,低声说。
广播里冷静的配音女声,开始提示发卷。
拿到数学卷子,陈也扫了一眼。
在竞赛班呆了一个月,高强度的吃题,看题。让他在看到这张卷子的第一眼,就知道了这张卷子的简易在什么程度,题目题型的大概方向。
陈也做题不喜欢打草稿,能在脑子里算绝对不多画一根线。
做完一小面卷子后,陈也握着笔的手紧了紧。
他蹙着眉,先看了眼教室正前方的墙上挂着的表。
“老师。”陈也看向正斜着身体看着试卷的监考老师。
“怎么了?”监考老师走了过来。
“上厕所。”陈也说。
“这才开考多久。”监考老师皱了皱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挥了挥手,“快点去。”
陈也推开椅子起身。
陆巡偏过头看了他一眼,陈也转头出了教室。
厕所里没人,这会儿都在聚精会神答题,整个教学楼里非常安静。
只有洗手台没关紧的滴答水声在默默作响
陈也走到洗手台面前,刚弯下腰,压在喉咙下方的东西骤然控制不住吐了出来。撑在洗手台上两侧的手突出的骨节用力到发白。
早上陈也没吃多少,呕吐物大多是水,吐了两次就已经吐不出东西了。只是胃部因为痉挛,向上挤压胸前食道,恶心疼痛迫使着他搜刮着胃里仅存着一点东西。
直到彻底吐不出东西,陈也才伸出带着颤抖手,拧开了水龙头。
看着水流了半天,陈也才把脑子从空白里扯回来。他伸手接水,漱了漱口,又洗了把脸。
肚子上一直不停传过来的钝痛让他没法直起腰,只能虚虚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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