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驯(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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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老太太连同席肃从八点就准时坐在五十寸的电视机大屏前，等着席冰的节目。去年九点左右席冰就出场了，今年还要更晚些，九点半，席冰直接摆好造型从升降机上来的，老爷子眼神一亮，整个人都坐直了，赞，“帅啊！”

　　席肃眼神一偏，看老爷子一眼：席冰果然是我爸的传人，尬死了！

　　开场先是一段三十秒的舞蹈，总之就是各种帅，扭腰甩头都是小意思。除了节奏动感强些，席肃完全欣赏不来席冰的跳舞，不过，观众显然不这么想，观众席已经有人随着简明的节奏兴致勃勃地打起拍子。

　　老太太说，“冰冰的腰可真细。”

　　的确，黑色皮带勾勒出席冰细瘦的腰，席冰跳舞跳的那叫一个起劲，有镜头拍到时，都会令人不禁赞叹。

　　太细了。

　　席肃发表客观评论，“十七八岁，只要不是小胖墩，腰都很细。”

　　“这能一样的？你看咱冰冰这身段儿，这两条大长腿！”老爷子对孙子充满欣赏。席冰身段儿是真好，他现在一八三，个头儿标准不说，皮带很好地修饰他的身材比例，黑色长裤衬得两条大长腿愈发的长。

　　尤其席冰很明白自己的帅，他还超级想展示自己的帅气，跳得那叫一个起劲。

　　席肃觉着席冰纯粹故意耍帅，老年人显然非常喜欢这种少年人可爱臭美的青春气，一曲唱完，连最后结束时都要摆个帅帅的造型。

　　老爷子老太太都笑起来，忍不住给孙子鼓掌。电视中，观众席也响起响亮的掌声，许多人露出笑容。

　　席肃想，不知道席冰二十年后再看自己这么成天瞎耍帅会不会不好意思。

　　依席冰的脸皮计，没准儿他还会觉着很光荣吧。

　　真是个猴子一样的神奇生物啊。

　　席肃更欣赏文雅歌唱的歌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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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肃偏传统的审美，完全不影响席冰在通俗领域的火爆。冯襄一直在演播厅外面，关注着网上评价。并及时剪了席冰在春晚的直播片段，发到工作室账号。

　　冯襄依旧是把席冰送回家才去赶夜间的火车。

　　席冰回家先把长羽绒服一脱，摆个酷帅姿势，问，“爷爷，我帅不帅！”

　　老爷子斩钉截铁，“帅！”

　　席冰又问，“奶奶，帅不帅！”

　　老太太忍俊不禁，“帅极了。”

　　席冰问到席肃，席肃正在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就见席冰一摆手，“算了，爸你还是别说了，省得扫兴。”

　　席肃虽不欣赏席冰的歌舞，还是对席冰道，“表演得不错，我看观众席上很多人都喜欢看你蹦跶。”

　　“那是跳舞！跳舞！”席冰强调！

　　说一句，“爸你欣赏水准是有点差的。”

　　反正席冰觉着自己帅到不行。他高高兴兴去厨房热了一碗饺子与一碗鸡鸭鱼肉，“春晚那盒饭，我吃了两盒，不太好吃，还是很快就饿了。还是得家里的饭。”

　　老太太给宝贝孙子做了个简手汤端到手边儿，笑道，“慢慢吃，别着急。”

　　“嗯。”

　　席冰正吃饭，就接到柠柠哥的视频请求，席冰接通，严柠看席冰在吃饭，笑道，“我刚看了晚会，想冰冰你这会儿应该到家了。正吃饭哪，我先跟王老师说吧。”

　　席冰把手机递给奶奶，严柠主要是给大家拜年，老太太问他一些国外学习生活的情况，然后，严柠又跟老爷子说了几句话，最后给大家拜年。

　　这时席冰饺子吃一半了，拿回手机给柠柠哥做吃播，“柠柠哥你吃饺子没有？”

　　“吃了。牛肉馅的。”

　　“是咱们正宗的中国饺子不？那天我刷视频，国外竟然有四方饺子，虽然也很有意思，不过春节要吃我们传统的饺子呦！”席冰夹一个肥嘟嘟的饺子展示给柠柠哥看，“得是这样的饺子，咬一口，兹一下，连皮带馅还有一点汤汁就到嘴里了，这才是饺子哪。”

　　他说完就吧唧吧唧地吃掉了。

　　“柠柠哥真的太可怜了。”说着，又吧唧吧唧吃个饺子。

　　席冰是真的没啥明星包袱，他吃相豪放，大嘴一张一张的，完全不介意面部表情。严柠实在不能把吧唧吧唧吃饺子的席冰跟刚刚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明星联系起来。

　　严柠强忍着笑，关键是，席冰吃相太香，他被席冰这吃相勾得都有点饿了。

　　席冰三下五除二填饱肚子，俩碗一摞，顺手带厨房去，他就拿着手机到卧室跟柠柠哥聊天去了。

　　席冰把枕头竖着在床头一戳，上床靠了上去，左瞅右瞅，问，“你男朋友没跟你一起过节啊？”

　　“他又不过春节。”

　　“他过不过的，这是你国家的节日，难道不该在一起庆祝？”席冰大咧咧地说，“我看这洋鬼子不大靠谱。”

　　严柠笑，“情侣间要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席冰不再说洋鬼子的话题，他对这没兴趣，他先问要紧事，“柠柠哥，我给你寄的衣服，你穿没？”

　　“穿了。”

　　“真穿了？给我看看。”

　　严柠目瞪口呆，“这怎么看？”

　　“用视频看啊。”席冰指点严柠，“把手机放在桌上，竖着放，没手机支架吗？”

　　“麻烦死了。真穿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啰唆。”

　　“除非我亲眼看到。”席冰板着脸，“不然你就是没把我万里迢迢的心意放心上，快让我看看。”

　　严柠磨磨唧唧地找各种话题，就是不给看。席冰眼睛微眯，“果然没穿。给你十分钟的时间，立刻把红衣服穿好！那是辟邪的，跟你说多少遍，本命年一定要穿！怎么一点儿不听话！快去换上！”

　　在席冰携公理正义以及如果柠柠哥不把我建议放心上，就是不把我放心上，我就要跟柠柠哥绝交，还会把柠柠哥不听话的事告诉所有我们俩的共同朋友的威胁下，严柠主要是不想席冰那张大嘴出去丢人。

　　这要席冰到处嚷嚷说他本命年不穿红内裤，这以后真的不用回国了。

　　严柠终于回卧室换席冰给他寄来得避邪六件套，换好后，还要拉出绣着冰字的一角给席冰看。

　　严柠好笑，“你怎么还在上面绣字啊。”

　　“当然是为了让柠柠哥时时想着我，毕业赶快回国！”席冰得意地哼一声，“现在才看到，可见之前根本没拆封！我为了绣字，特意找的绣字的店，多花二十块钱哪。”

　　“现在明白我是怎么知道你根本没穿的吧？”要是柠柠哥穿了，肯定能看到他的名字，肯定会微信上跟他讲的。完全没讲过，肯定是没穿。

　　严柠，“你之前还试探我哪？”

　　“当然了。我主要是看看你听不听话。”席冰说，“过年都要穿，正月都穿着。我不是给你寄两套嘛，可以替换。”

　　严柠想到这奇怪风俗，不禁好笑。他从小父母失和，第一个本命年时没人管，也从来没穿过这个。后来跟着姑妈，姑妈从不信这些，他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倒是席冰很喜欢传统的一些风俗。

　　席冰叽呱叽呱地跟柠柠哥说了好久的话，直到席肃进来休息，俩人才挂断通话。

　　席冰想到柠柠哥一个人在国外过年，深觉寂寞。

　　“哪儿都不如自己的家，国外东西也不好吃。”

　　席肃说，“脑袋想什么呢，严柠怎么说也是亿万富翁，还能让自己生活得不舒服？”刚视频时，看严柠居所宽敞明亮，可见生活得不错。

　　“爸，就是最有名的法式大餐，也就那样。小时候，我跟妈妈去马尔代夫旅游，开始是很好玩儿，妈妈还带我冲浪，带我骑水上摩托艇，我觉着那地方简直是天堂。结果，本地的菜，乍一吃我觉得也好吃，可天天吃，就不行了。后来，我们就去中餐馆，中餐馆的菜，一点不地道。我一下子犯了馒头瘾。”

　　饶是依席肃的学识，都不知道什么是馒头瘾。

　　席冰解释，“就是特想吃馒头！哎呀，我离了馒头受不了！再好吃的大米饭都不行，我就天天想吃馒头！后来回家，我第一件事就是到楼下的山东馒头店里买了十个大馒头，路上我就干吃了一个。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我顿时觉得身心都被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