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铄重复了一遍,“或许?”
陆淮骞挑眉,“怎么了?”
“你好像……很喜欢用不确定性词语。”
“我还用过什么?”
“Maybe.”
陆淮骞有些意外,“不是听不懂么。”
程铄皱了皱眉,反驳道:“我英语还没有那么差!”
陆淮骞不由得失笑,他弯下腰,正准备将程铄放到床上——
忽然被程铄右手攥住衣领,往前拉了一下。
猝不及防间,陆淮骞跌落在程铄的胸膛上,对方的呼吸来回扶过自己的脸颊,只需稍一低头,就能看到程铄脖颈处的皮肤,白得干净而不掺杂质,衣领下露出一小截锁骨的形状,以及细薄的皮肤凹陷出的锁骨窝。
他真的很瘦,陆淮骞这般想着,盯着程铄的眼睛,声音微沉,“你想做什么?”
程铄闻言却悠悠松开了手,将陆淮骞事后抱歉的模样学了个九成像,“刚刚我以为我要掉下来,就下意识地拽了一下你的衣领,真不好意思啊。”
陆淮骞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看的清楚,近在眉睫的那双眼睛里,分明没有任何情愫,只闪着狡黠的光,暗含几分戏谑。
睚眦必报,学的还挺快。
陆淮骞不自觉地眯起双眸。
视线里,程铄浓而密的眼睫微微翘起,在白瓷般的皮肤下投出扇形的阴影,他忽然有些疯狂地想,如果睫毛挂上眼泪,应该就会垂下来,眼尾和脖颈泛着红色也好看,因为胭红最衬肤白。
可能是见他太久没反应,耳边再次响起程铄的声音,在催促他,“陆,陆淮骞,你怎么还不起来!”
很想告诉程铄撩拨是要付出代价的。
又听到程铄在抱怨,语气似乎多出几分不安,“你太重了,压得我难受。”
哎。
陆淮骞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迅速起了身,“不打扰你午睡了,我人就在楼下,有事可以给我发消息,或者下楼找我,祝你午安。”
说完,他转头离去,轻轻带上了卧室门。
然后陆淮骞顺势靠在一旁的墙壁上,仰起头,闭上眼睛,呼吸都变重了许多。
妈的,还真有反应了。
明明撩拨的手段挺拙劣的。
作者有话说:
最近期末事情很多,除了各种结课作业还要复习,有点忙不过来,写快了又会影响质量,所以暂时无法保证隔日更,更新频率我也不好说,等到七月中旬放暑假会多更的,七月中旬之前更新不定时,感谢谅解,大家等不及就攒攒再看吧呜呜呜呜(滑跪道歉)
第18章 “生死。”
半个小时后,陆淮骞才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他的神色恢复成往常优哉游哉、漫不经心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其实就在不久前,二楼卫生间里,堆叠的抽纸被反复抽出再攥成团,磨砂玻璃门模糊了克制的动作和压抑的喘/息,于是卧室里的人始终熟睡,如他所愿,没有被惊醒。
这会儿没什么客人,阿聿闲了下来,便主动和陆淮骞搭话,“老板。”
“什么事?”
“我忽然想起来,你之前不是说,程铄是一定会打电话到酒吧前台的吗?”阿聿回忆了一下,语气有些失望,“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我还是没接到啊。”
说起这个,陆淮骞不免嘚瑟,“他打电话了,只不过打的是我的私人号码。”
“啊?”阿聿震惊,“他怎么会知道你的私人号码?”
陆淮骞笑得神秘也欠揍,“机缘巧合。”
想到陆淮骞又是收了花束,又是亲自将人抱上楼的,阿聿酸溜溜地感慨道:“行啊老板,你们简直进展神速啊。”
陆淮骞面上扬了扬唇,并不否认,任由阿聿脑补误会去。
心里却在骂,神速个屁,今天才成为朋友。
陆淮骞在一楼转了几圈,见没什么客人光临,阿聿一个人能忙的过来,他又溜达去了二楼阳台,反正闲的。
拿出程铄送他的宝贝花束,对着白墙和光影,举起来拍了好几张照片,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束花真好看,配色好看,自己拍的照片也好看,好看到设置成屏保还不够,陆淮骞打开微信,发了个活久见的朋友圈,限权设置成仅程铄可见。
把花束拆开是有些舍不得,但陆淮骞还是这么做了,他抽出一朵白月季,对着尾部斜着一剪刀下去,这样一来,增大了茎与水的接触面积,鲜花能活得更久一些。
他不厌其烦地修剪完所有的根茎,又从储物间里翻出了天天吃灰的透明玻璃花瓶,再回到厨房盛了点水。
厨房的窗户朝北,不怎么透光,于是陆淮骞打开了顶灯,然后他慢条斯理地,将花一支一支插进去,偶尔将瓶底转个角度,打量几眼,观察整体的和谐程度,或是调整一下花与花的相对位置。
仿佛他不是在插花,而是在插展览上的艺术品,就这样磨蹭了好半天,等一整套繁琐的流程结束,陆淮骞慢悠悠地,捧着装满鲜花的玻璃花瓶,回到阳台时,才发现天早就阴了下来。
窗外乌云密布,狂风乱卷,豆大的雨滴砸在透明玻璃上,留下许多条蜿蜒痕迹。
又下雨了。
陆淮骞将花瓶放好,下了楼梯。
原来此刻已经是下午四点多,赵铭来上班时忘记带雨伞,从停车场一路跑过来,衣服被淋湿了小半,他不由得抱怨,“这天真是阴晴不定,怎么突然就下雨了。”
陆淮骞见状问赵铭,“我有备用的工作服,你需不需要换一件?”
赵铭立即回道谢谢老板,然后屁颠屁颠地跟着陆淮骞取新的工作服去了。
等赵铭换好衣服,三人开始简单布置酒吧。
比如散台区的墙壁上挂着一块小黑板,会用荧光笔写上每日促销打折的鸡尾酒,由于赵铭、阿聿的字堪比螃蟹爬过,于是这个光荣的任务就落到了陆淮骞的肩上。
他写行书,大手一挥,字很是遒劲洒脱。
接着陆淮骞又去整理消毒柜,不同形状的玻璃酒杯连同调酒工具即将被送往吧台,他从洗杯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得不成样子。
只见整间酒吧晦暗、沉寂,阴霾从从门缝下爬进来,化作浓稠的黑色液体,无声地蠕动着,向四面八方流去。
他将吊灯打开,阴霾才被暖黄光线驱散了些。
再看窗外,整块的乌云愈发厚重,慢慢下沉,摇摇欲坠,无边无际的压迫感,大雨轰轰烈烈,连成白色的巨型屏障,在呼啸的狂风下屹立不倒。
“看这天气,应该没什么人愿意出门吧,”阿聿还挺高兴的,在一旁小声和赵铭说,“还这样挺好的,今晚能清闲一些。”
赵铭却说:“未必吧,大雨来的快,说不定去的也快。”
“但我看这趋势,雷阵雨都有可能啊。”
话音刚落,陡然一声巨响。
“轰隆隆——”
阿聿被吓了一跳。
等雷声过后,他才转头看向赵铭,虽然心有余悸,语气却莫名有些得意,“你看,我没说错吧,真打雷了,我觉得这雨还有的下。”
打雷。
陆淮骞猛然想起什么,转身大步离去,步履罕见地透露出几分慌忙。
这反应让赵铭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去哪儿?”
陆淮骞头也不回,面色凝重,“二楼,我处理点私事,你们不要上来。”
他步行如飞的同时止不住地想,两个卧室灯开关的位置都过于刁钻,一个被挡在衣柜后,另一个被藏在床后,一般人都找不到。
于是卧室暂时成了黑暗环境。
再加上雷声。
两个条件,全了。
想到这,陆淮骞的心不自觉吊了起来,步伐也越来越快,最后他干脆跑了起来,却在卧室门前,及时刹住步伐,没有破门而入——
万一程铄还在熟睡,那就是他在虚惊一场,睡梦中的人不该被打扰。
陆淮骞整理下微快的呼吸,将手放在门板上,轻轻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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