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结束后,裴燿送余安去赶飞机,和家人告别时,余安拥抱了一下米楠。
“一切会顺利的,注意补充营养,生个胖娃娃。”
米楠笑起来的时候很温软,身上木质玫瑰的味道淡雅清新,“谢谢大嫂,也祝你演出顺利。”
去机场的路上,车厢里有些寂静,从上车后二人都没有说话,裴燿专心开车,余安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阵,裴燿开口:“我爸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们没有恶意。”
“我明白,”余安轻声回应,依旧盯着窗外,并没有回头,“但是裴燿,有一点我不明白。”
“什么?”
“你想和我生小孩吗?”余安问得有些难以启齿,可还是问了出来。
裴燿不让他吃药,每次都戴套,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每天高强度的训练都可以承受,可在生小孩这方面,裴燿迟迟以他身体不好作为借口。
饭桌上裴母的那些话,余安不是不接,说接不了,因为关于怀孕的问题,他跟裴燿提过。
最近一两年乐团没有安排大规模的巡演,在这期间生孩子是最合适的,一旦开始忙起来,时间更是遥遥无期。
他们是商业联姻不假,培养出感情也是真,生孩子是必然的事情,余安是愿意的,可裴燿反复推拒的态度,让他摸不透。
裴燿沉默须臾,才开口:“对我来说,生孩子不是必要的,孩子有没有都可以,可你要因为这个去挨一刀,对你身体康复不利。”
“可医生也说,我的身体现在没有任何问题了。”余安看向他,“我的腺体要想恢复成没出事前那样肯定不可能的,难道我们一直不要小孩?你父母不会同意的。”
裴燿注视着前方的路况,平静的语气里透出一些不明显的冷意,“我说过,在你的健康面前,一切免谈。”
“你别这么霸道,”余安有些生气,还是温和地问,“我们不能好好商量?那如果是我想要小孩呢?”
裴燿干脆道:“一样。”
余安的脾气也上来了,把脸转向窗外,彻底不说话。
机场很快到了,车子刚刚停稳,余安就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打开后备厢,自己把行李提下来,头也不回地往里面走。
裴燿跟在后面,提出帮忙拿行李,受到无视。
裴氏集团的总经理像个跟班一样寸步不离地跟在老婆身后,一直到排队安检余安都没跟他说一句话。
安检口近在咫尺,裴燿拽住余安的胳膊,“抱歉,刚才是我态度不好。”
“……”余安没看他,只是很轻地嗯了一声。
裴燿微微低头,在余安耳边压低声音说:“车上的话题等你回来慢慢商量,别带着情绪上台。”
余安看向裴燿,态度软和下来,“知道了。”
“注意安全,落地给我发消息。”裴燿亲了一下余安的脸颊,指尖蹭过衣服下的腺体。
“……”余安听着哄他的语气,憋在心里的情绪没出息的散掉。
他说了句好,然后拿着自己的证件进入安检口,但进安检前被alpha亲了一下嘴唇。
裴燿站在外面,一直看着余安过了安检,朝自己挥了挥手,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离开。
第25章 【成功】
飞机坐了将近十个小时,机票是乐团统一定的,原本都是经济舱,裴燿送余安来机场的时候为了让余安坐得舒服点,给他们集体升舱。
所有人都兴奋不已,对头等舱的舒适度和服务都非常满意,只有余安兴致不是很高,戴着眼罩睡觉,可不知怎么的,哪怕斜躺在沙发椅中还是睡得不太舒服,耳边是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一直处于浅睡眠状态,比没睡更困。
用餐的时候,旁边的苏卉问道:“余安,你是不舒服吗?”
余安:“没有,怎么了?”
“我看你吃不下东西,这又是你恢复之后第一次上台参加大型的演出,”苏卉有些担心道,“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这个土豆泥确实太难吃了。”余安笑了笑,“我没事,别担心。”
经过漫长的飞行,飞机因为延误,最终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两小时到达机场,落地后余安把手机开机,给裴燿发了个消息,一直到酒店对方都没回。
房间是单人的,余安有些疲惫地躺在床上,很久没有长时间出行,现在身体不比以前,还真是有些累着了。
他很困,却睡不着,想到明天的演出,心脏跳得有些快。
在父母的群里报了一个平安,群里很快秒回,让他注意身体,别太操劳。
余安回复好,退出群聊看着与裴燿的对话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进来,心里闷闷的,想打个电话又觉得没必要。
手机震动一下,有新消息进来,余安的眼睛亮了一瞬,看到是乐团群消息之后又恢复平静。
群里在讨论晚上吃什么,明天下午的演出,他们需要把各自的状态调整到最佳,前一晚都是要吃喝放松的,平时训练得够多,大家对自己的实力也有信心。
余安沉默地看一会儿消息,主动说今天坐飞机太累,需要好好睡一觉,就不去了。
大家理解他的身体情况没有勉强,让他安心休息。
余安把手机扔床上,打开箱子把睡衣拿出来,进浴室洗了澡。
他确实累了,把头发吹干后钻进被窝,习惯性侧躺却发现没有东西可以抱着,身后也没有熟悉而安心的气息和温度。
裴燿将他标记,腺体里注入了alpha信息素,让他永远染上了檀香的馥郁,可终究不及裴燿的浓郁。
床单很干净,没有任何味道,只是被褥不似家里的柔软,枕头也是余安不习惯的高度。
他睁眼盯着天花板,突然意识到“习惯”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这大半年的时间,他已经完全适应了有裴燿的日子,受信息素的影响,心理上也对alpha产生难以忽视的依赖。
余安辗转反侧,最终摸上自己的腺体,经过一些用药,疤痕增生淡了很多,不像一开始那样摸着割手,不用看也知道一枚椭圆的牙印像纹身一样刺进皮肤,摸不出存在感,却永远都在。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小半张脸,在黑暗中睡了过去。
演奏下午四点开始,他们吃过早餐坐着大巴往音乐厅去,这是一个沿海的北欧国家,天色蔚蓝不染纤尘,阳光明媚却不刺眼,车子驶过海岸时,海鸥成群,汇聚成一道白色的靓丽风景线。
乐团的所有人都在拍照,余安也是,看到好风景后连带着心情也跟着变好,他拍下一张照片,想发个裴燿,可点开对话框后,看到消息停留在昨天落地时的报备,嘴角的笑意又淡下几分,最终把照片发在父母的三人小群里。
大巴开到音乐厅后门,一行人挨个下车,被工作人员领进化妆室,余安坐在镜子前,听见化妆师用英文夸他长得漂亮的时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礼貌的笑。
余安底子好,化妆不费劲, 用淡淡的粉底修饰肤色,再挡一挡眼下的黑眼圈就完事,顺毛头发被烫成了微卷,看上去更小,更乖巧。
衣服是白色的燕尾服,余安生得高,穿上正装后更是英俊秀逸,若不是手上的疤痕根本看不出是出过车祸的样子。
造型师提议让余安戴一双手套,是特别的材质,面料轻薄,不会影响演奏。
余安思考片刻,拒绝了。
“为什么?”化妆师是本地人,英文仅供交流,带着口音,“戴着手套你会更完美的。”
余安笑了笑,英文标准又流利好听,“它会让我更珍惜话上台的感觉。”
化妆师顿悟,眼神都变得不一样,由衷道:“你很了不起。”
上台前一小时,有人送进了花篮,上面写着中文,“裴”字难以忽视,还有“米”和“余”。
“哇,余安,你们一家太好了吧,”同事感慨道,“这么大老远的都给你送花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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