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青笑说:“别紧张,画自己想画的,只要你自己满意,拿不拿奖都是成功。”
“您也是。”许青霭看时间不早了,便以道谢为由还了他一顿饭。
梁长青莞尔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许青霭回复出版社要考虑几天,接着便一头扎进复习的海洋。
陆黎书有个生意出了点问题,平洲都没回直接去了英国,一夜之间又回到了八个小时的时差。
许青霭一边想他,一边庆幸死期后延。
开玩笑。
陆黎书平时已经那么狠了,他要是穿那个衣服,就算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不过先掉半条命的人是费于明跟苏希,被期末摧残的萎靡不振,哀嚎着下辈子再也不学美术了。
费于明说:“走,小爷请你们吃饭庆祝一下,今天晚上我一定要不醉不归!”
陈克淡淡点评:“庆祝早了,万一挂科呢。”
费于明扑过去捂他嘴:“去你大爷的!给老子说点好听的,赶紧说我不可能挂科!”
许青霭一直想谢谢他们,便说:“我请你们吃饭吧。”
费于明真闹着,手上动作一停,回头朝他一挑眉:“小财迷,彩票中奖了?”
许青霭:“嗯,中了五千万。”
费于明揽着他的肩膀要分一半,笑闹中把地方定在了谢庭的夜下花,几人都要去看看他的墙画。
许青霭刚到就被酒保和服务生认出来,笑眯眯叫他许老师,把他领到谢庭留给陆黎书的那个位置。
费于明“啧”了声:“许老师,厉害啊。”
许青霭往他嘴里塞了颗樱桃,苏希靠过来问他:“你暑假打算上哪儿去?住陆黎书家?”
许青霭还没想过这个问题,“看情况吧。”
他还没回来呢,而且这个问题根本不迫切,更危机的是他的荆棘玫瑰。
夜下花氛围热烈,很轻易点燃别人的情绪,费于明第一个喝高,非要上台跟人跳舞。
陈克拉不住,反而被他拖上去。
许青霭笑着拿手机拍了照片,本想发给陆黎书,但他晚上刚跟陆黎书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许青霭正想着,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陆黎书:在寝室?
许青霭看着夜下花,手动忽略震耳欲聋的乐声,喝了口很淡的果酒,脸不红心不跳的跟万里之外的陆黎书撒谎。
许青霭:在啊,在画画。
陆黎书:阿霏,你只有这一次改口的机会,到底在哪儿。
许青霭说:在宿舍啊。
他为确保可信度,特地从相册里翻了一张旧照片给他发了过去:你看,我在忙着画画呢,你别打扰艺术家创作啊。
陆黎书说:既然这样,那明天再说。
许青霭隐隐发觉不对,问他:怎么了啊?
陆黎书说:Afra的石头我带回来了,本想给你,既然还在宿舍就算了,我不顺路。
许青霭惊喜道:真的?
陆黎书说:嗯。
许青霭真的很想要那块石头,主要是也很想见他,手指飞快打字又全部删掉,犹犹豫豫半天问他:我要是不在宿舍,你会不会生气啊?
陆黎书反问:你说呢?
许青霭怀疑他是在诈自己,便问:你回国了啊?不是说还有几天吗?你可不要骗我啊,我已经问过秦姐姐了。
陆黎书说:你秦姐姐没告诉你我到你学校没找到人么?
许青霭踟蹰半天:你真回来了啊?在哪儿啊?
陆黎书说:你不是在宿舍么?
许青霭骑虎难下,早知道不撒谎了,懊恼的恨不得把那句话抠出去。
陆黎书说:我在夜下花门口,出来吧。
???
许青霭连嘴硬都忘了,当即便起身朝门口跑去。
穿越拥挤人潮,克服万难去往他身边。
陆黎书就站在门口,一身西装还未换掉,一派清冷严厉,与那些来玩乐的客人截然不同。
许青霭站着看了他一会,跑过去扑到他身上,胆大包天的往屁股上摸了一把,“嘿,美人儿,一个人呀?”
陆黎书转身,揽住少年的腰在乐声与霓虹下,接了一个旁若无人的吻。
许青霭被亲的七荤八素,酒劲儿也有点上来,迷迷糊糊冲他调戏,“哥哥请你喝酒。”
陆黎书拍了拍他的腰,把人拉开:“喝酒了?”
许青霭思维还算清醒,讨好的朝他笑,“一点点?”
“回去再收拾你。”
许青霭攀着他的肩膀,黏糊糊道:“我同学在里面,我要和他们说一声回家了,你先等我一下啊。”
陆黎书陪他一起进去,费于明刚从上面摇完头回来一身汗,当头看到陆黎书差点跪了。
“呃……陆、陆先生,您、您好。”
陆黎书轻笑一声:“请坐。”
费于明酒都醒了,战战兢兢坐在他对面规规矩矩动都不敢动,活像看自己亲爹。
不对,他看亲爹都没这么规矩。
陆黎书说:“谢谢你们替我照顾阿霏,今天的消费算我的。”
费于明忙道:“应该的应该的,啊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不必客气,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玩得开心。”陆黎书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说:“稍后可以去陆氏的酒店休息,就在附近。”
费于明双手接过名片,跟捧祖宗牌位似的,等人走了才松了口气,忍不住感慨:“这人真是陆黎书啊?我看他比看我祖宗还紧张。”
陈克说:“应该是吧。”
许青霭跟着人出去,发觉陆黎书情绪一下子冷了。
他脑袋有点晕,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有点高兴,作恶的小心思逐渐生长。
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他突然发觉自己很喜欢看陆黎书生气,虽然会教训他,但爱意也比平时更加强烈,仿佛他很重要。
陆黎书一直是清冷而淡定的,那种时候他能感觉到情绪的波动,很鲜活很生动。
许青霭黏糊糊叫他一声,陆黎书上了车,许青霭跟着进去发现前面没有司机,颇有些疑惑问他:“陈叔呢?”
陆黎书说:“他听说你在宿舍,下班了。”
许青霭“哦”了一声,“那你不开车我们怎么回去啊?”
陆黎书说:“不急,裤子脱了。”
许青霭:“?”
现在还在车里,他不会是想来真的吧?
“那什么……”许青霭缩了缩脖子和他打商量,讨好的凑过去亲亲他:“能不能不要啊?外面万一有人怎么办?”
陆黎书说:“我数到三,一、二……”
许青霭在劫难逃,防备地看着他:“喂你干什么,说好了没生气的,不能出尔反尔!”
陆黎书凉凉一笑:“你再好好想想,我答应你了么?”
许青霭:“……”
好像没有,靠,他怎么当时就没再确认一下就忙着跑出去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悔之晚矣。
陆黎书看他一脸茫然意外的表情,勾唇轻笑:“想起来了?”
许青霭红着脸爬起来叉开腿坐到他身上,躲过一劫气焰顿时嚣张,伸手拽住他领带往自己一拉,“你也撒谎,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挨骂!”
“我只是没告诉你今天回来,并没撒谎今天不回来。”陆黎书看着他,莞尔:“不许攀扯。”
“我都快让你吓断气了,差一点就犯病了。”许青霭拽着领带居高临下地看他:“你拿什么赔我?”
陆黎书挑了挑眉梢:“帮你人工呼吸?”
许青霭斥道:“我才不要这个,过度呼吸综合征不能做人工呼吸,会要命的,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啊?这样你就找更年轻的了。”
“少胡说。”陆黎书斥他一句,但眼底爱意浓烈丝毫看不出怒意,许青霭耳朵根子微微泛红,到嘴边的话结巴了一下才说出来,“罚你给我送四万朵玫瑰花,今晚就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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