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情绪相较于他对贺品安的崇敬来说,仍然太轻。
圈里有很多只把虐恋当情趣的人,可他们这群人不一样,虐恋已经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即便将之与性剥离,这种关系、这份感情都很难发生改变。
假使主人愿意,他们每个奴都做好了与其相伴一生的准备。
可眼下的情况却是,贺品安将他们一个个都“打发”走了。经历过贺品安的圈养与调教,贺家的奴隶们并没有与世界隔绝开来,他们迎着世界走去,在各自的领域不停发展着。无论他们行至何处,灵魂都永久打上了主人的烙印。
贺品安正儿八经收下的奴里,如今只有丁谢东常住C市。他身上压着太多歆羡与爱。他们私下悄悄做过约定,谁留下谁就要好好伺候他。他向来踏实,不耍心眼,跟贺品安的时间不长不短,到今年冬天正好五年,大家都对他很放心。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身子骨一向硬朗的母亲会突然查出罹患癌症,事情刚发生时,贺品安二话没说就为他买了机票,他这一走就是数月,后面那人也一直问他缺不缺钱,他一分没要过,只开口向贺品安问过一次靶向药,没几天贺品安就为他弄来了。
他品性中那些可贵的部分,有太多都是他主人悉心打磨出来的。贺品安教给他的,有关做人的,有关做奴的,一切一切,他永远还不清。
尽管母亲的情况有所好转,但后续治疗还需很长时间,弟弟刚步入工作,妹妹还在读书,他不能像从前那样负气地一走了之,他不能抛下那个家,否则他真是畜生不如了。
这些事贺品安都知道。他这次再走,又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回来。贺品安都知道。
丁谢东看着闭目养神的贺品安,力道适中地帮那人揉按着太阳穴。他垂眼偷看贺品安的睫毛,看他下撇的嘴角,看他皱起的眉头,忽然有些哽咽。
舒晓没想到自己嘴巴这么灵。
周五说要给阮祎当僚机,周六阮祎就跟贺品安偶遇了!
周天,现在,此刻,在一场绳艺表演的聚会上,贺品安就坐在她正对面的沙发上!
我靠!真邪门了!
旁边坐着温昱,脖子上还拴着狗绳,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从大厅溜出去,联系阮祎。
时间紧迫,来不及细说,舒晓急匆匆地发了个定位,后附一句“速来堵人”,又赶忙回到卡座里去。
刚回去,屁股还没坐下,突然看到贺品安脚边多了条狗,那狗正服服帖帖地跪着,看身型约莫是一个半到两个阮祎。
舒晓一双眼瞪得滚圆。
这不就是那个……“近水”小东吗?
看到贺品安摸了一把那狗奴的下巴,舒晓紧张得心都要蹦出来了。
另一边,温昱已经将她的手机丢给侍应生保管了。
表演马上开始,每个人都要上交手机。
舒晓懵圈地坐进温昱怀里,心想,完犊子了,事儿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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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有关于贺品安和小东之间较为详细的描写,雷者慎入。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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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阮祎背着书包来的。他跟阮恕说自己要回学校了,实则心里打的是另一套主意。
他想赖上贺品安,今晚跟那人一起过夜。
从出租车上蹦下来,挂在书包上的章鱼哥挂件摇摇晃晃。
舒晓发来的定位在某酒店宴会厅。阮祎找到了位置,门口的人却不肯放行。他只好给贺品安和舒晓打电话,没有人接。
阮祎倚在墙上,又看了一遍舒晓发来的那句“速来堵人”。
他想,只要能堵着就行呗?
原本已经不打算进去,准备去酒店大堂坐着等人。
忽然听到那个始终不放他进去的青年招呼一声:“遥哥好。”
条件反射般的一激灵,阮祎回头去看,可不就是任遥。
这圈子真小。
任遥看到他也愣了愣,大抵没想好怎么反应。
阮祎的脑子却转得飞快,鬼机灵地跟在任遥后面,朝人眨了眨眼。
虽然那晚他被任遥吓得够呛,但他知道任遥是怕贺品安的。想到这一层,他就底气十足。
“你干嘛。”任遥回头问他,语气不咸不淡。
阮祎在吹牛皮上向来很有一套,他扬着下巴说:“找我爸!”他带点讨好地对人笑,“帮帮我嘛。”
任遥不上套:“那你自己去联系。”
阮祎把手机翻给他看,证明自己真的给贺品安拨过电话。
“他不理我。”
想到这场表演的保密规定,任遥又觉得这事儿说得通。他从阮祎手里抽出手机,递给一旁的青年,没有多说什么,便带人进去了。
一场不带颜色的绳艺表演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跟会所的部分节目相比,不能更和谐。
上一位绳艺师的表演刚好结束,会场内,人们起身走动,气氛比较松弛。
走进门的阮祎却蓦地紧张起来。来之前,他看到地址,以为只是普通的酒会宴席,也没有仔细挑衣服,穿得休闲,更显出他的年轻稚嫩。
跟这儿好不搭。
任遥认人很快,一眼就看到贺品安的所在,自然也看到了小东,神情立刻染上几分疑惑,他低头瞟了瞟身旁的阮祎。小孩儿微微低着头,一双眼好奇地四处打量。
总觉得哪儿不太对。
“不要跟别人提是我带你进来的,知道吗?”说这话时,任遥感到头皮发麻。
“知道知道!”
舒晓始终心不在焉,温昱自然注意到了,他摸着她的头发,小声问她怎么了。
舒晓摇摇头,心想那小子似乎还没有成年吧,应当是进不来的。
一转脸,隔着两盆绿植,看到那对圆圆的小狗眼望向自己,很惊喜的样子。
舒晓的心都差点不跳了,有几秒忘了呼吸,反应过来时,一劲儿对阮祎做口型:开始撤退!开始撤退!
这谁能看得明白啊?
阮祎笑呵呵地小跑着过来,等停下时,却笑不出了。
没想到这边这么多人。
贺品安靠在沙发上,正百无聊赖地看着表演台。他烟瘾犯了,悄默声地一下下咬着内唇,手上闲不下来,就去摸小东的脑袋。
看见阮祎的那一刻,贺品安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说实话,阮祎心头有点酸,酸得他胸腔鼓胀,一种有气撒不出的感觉。
脸上也烧得慌,像自己的礼物被别人抢走了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觉得特别难堪。
贺品安怎么这样。
贺品安好不公平。
来时看到舒晓坐在温昱怀里,阮祎忍不住想,他为什么就不能被贺品安这样对待呢?
仿佛察觉不到周围人好奇的目光,阮祎取下书包,轻轻地放在沙发旁的地毯上,一步步朝贺品安走去。
看一眼舒晓,舒晓满脸写着完蛋。
他心一横,在贺品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侧过身,结结实实地坐在了贺品安的大腿上。
位置没坐正,还蹭着蹭着向上调了调。
学着别人家的奴隶,乖顺地窝在男人的怀里。
他用柔软的手臂环住贺品安的腰。
四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声一概停了,所有人都在往这边看。
他们中有的认得贺品安,有的不认得,心里都觉得奇怪。
只怪这男孩儿实在太打眼,嫩生生的,瞧那模样顶天不过十六岁。
玩这么小的孩子,在圈里都不好拿到台面上说,为人所不齿。
阮祎怎么知道自己让贺品安无辜背上了这种名声。他只是想让贺品安多看看他。
好吧,他承认,他还有点跟人较劲的意思。
他不信贺品安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推他下去,毕竟他丢得起人,贺品安可丢不起。
这么想着,很不害臊地用干燥的嘴唇蹭了一下贺品安的脖子,昨天他嗅过的地方。
下场表演即将开始。那位绳艺师在圈内名头很大,加上现场灯光效果加持,众人的注意力很快便转向了台上。
一片昏暗中,贺品安掐住阮祎的腰,一使劲儿,把阮祎从他身上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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