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方的哥哥买车用了。”她顿了顿,“咱们离了吧,你别管我了。我往医院门口一躺,自然有人管我。”
“赶紧回去睡觉,睡不好又该发烧了。”他把她撵回卧室,“过几天我找那位借钱去。”
“他要是不借呢?”
他哈哈一笑:“那我就勒索他,那么大个腕儿,分手了还不得给点封口费?”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
声哥:曾经,有一个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假如能穿越回去,我会给自己一个大逼兜。
第62章 只要你吹哨,我一定出现
妇女节这天,天气晴朗,夜里看得见漫天星斗。春意渐浓,小区里的山桃和迎春花都打苞了。
范锡边走边看,停在管声家楼下。他神态略显局促,将左手提着的一大兜水果换到右手,又换了回来,才按响楼宇门。
许久无人应答,看来管声不在家,应该是在参加生日派对之类的吧。他感到失落,又莫名的松了口气。走下台阶,身后响起淡漠清冷的声音:“哪位?”
他一步迈回去,抿了抿嘴唇,低嗫着:“声哥,是我,你没出去过生日?”
短暂的沉默后,是冰冷的嗤笑:“有事?就这么说吧。”
“祝你节日快乐……抱歉,是生日快乐。”他舔舔嘴唇,恭维地笑道,“我给你买了点水果,椰青、芒果、番石榴、菠萝蜜、红毛丹什么的。就是……就是以前我们常吃的那些。”
但愿这些热带水果,能勾起岛上的美好回忆,方便开口求人。
“太客气了。”男人淡淡回应,“我早都吃腻了,你留着吧,有事直说。”
“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点钱?”他低声下气,攥紧拳头说完这话,顿时感觉自己的个子被削掉一大截。当一个男人说出借钱的话,就像从精神上被阉割了。
他正要讲明苏盼的病情,管声开口了。没问他想借多少、做什么,而是冷言讥讽:“你不是很清高,从不朝我要什么,怕矮我一头吗?”
他被刺痛,立即强调:“是借,不是要。”
“都开始借钱了,还理直气壮。”男人发出轻轻的哼笑,“今天可是我生日,不说几句好听的?”
好听的……范锡脑子一片空白,慌忙把塑料袋放在脚边,用手机搜索“生日祝福语”,随便找了一段大声念道:
“愿你是清新的海风,鼓起白色的船帆;愿你是坚固的大船,剪开蓝色的波澜。生活的海在你前方微笑,望你乘风破浪,将彩色的人生拥抱!儿子,生日快——抱歉,我——唉——”
他懊恼地放下手机,照着自己脑袋捶了一记。
对讲系统那端沉默良久,才传来回音:“不好意思,最近我手头也紧,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还有其他事吗?”
他喉咙发粘,干燥的嘴唇颤抖开合数次,才说:“声哥,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假如,男人依旧对他有点“兴趣”,那他不介意再次上门送炮。他爱惜自己,更爱朋友的命。脸皮和生死大事相比,一文不值。
“呵,这话说的,我想让你怎么做?”对方不可思议地哂笑,“这可不像你,你在录音吧?你以为,我会提出什么限制级的要求?我身边可从来都不缺美女。”
“我——”
“你听清楚,我和你之间的事,”男人打断范锡的话,深深吸了口气,语调冰冷沉缓,“如果你敢乱说,我就告你诽谤。”
“你小瞧我了,记得多喝水,我走了。”范锡感觉胃揪成一团,酸胀无比,难过得再也说不出其他话。
他头重脚轻,一阵眩晕。转身走了几步,一个黑色塑料口袋从高空坠落,砸在他脚边。他抬头,见一颗脑袋正缩回窗户。
“把我拒之门外,冷嘲热讽,还高空抛物砸我,未免也太过有情义了……不亏是你,情歌王子。不,你小子就是个情歌孙子。”他捡起来,边走边拆。
里面是曾答应给老范的女星签名,和一张信用卡。
他微微一怔,收下了。
春风,不徐不急。夜色,不浓不淡。
范锡在繁华的灯火中走向地铁站,见一座大厦外墙的LED巨屏上,闪耀着两排硕大无朋的字:“管声,26岁生日快乐。声声不息,韶华永熠。”
他站定,看了一会儿。心想也不知是哪个粉丝租下的,太阔气了,比自己这兜没送出去的水果体面多了。
路过一间水族用品店时,他被陈列在店内的一缸海水观赏鱼吸引,不禁在橱窗前驻足。白亮灯光下,色彩明艳的海鱼游弋在珊瑚虫间,瑰丽梦幻。
——“鲍鱼,龙虾,大螃蟹!鲨鱼,鲸鱼,金枪鱼!大家听好了!我宣布,我爱范锡——去吧,把这个消息传遍四海吧……一传十,十传百,海洋是相连的,很快整个地球都知道我爱你了。”
眼前的鱼儿们,也听过这些话吗?就算是,也转瞬既忘,毕竟只有七秒的记忆。
范锡呆立良久,继续朝前走。经过不久前买水果的店面,他犹豫半晌,才成功加厚自己的脸皮,走进店里跟老板商量,能不能把东西退了。这么一大兜热带水果,足足花了他几百块。
在岛上时,他天天吃到撑。现在,他可吃不起。
方才还笑迎客人的中年男老板沉下脸,说:“那不成,生鲜产品售出哪有退的,我得从食品安全角度考虑。”
“这我知道。”范锡点点头,言辞恳切,“我求人办事,结果人家连门都没让我进。这些水果太贵了,我家不吃这种的。我老婆病了,最近手头挺紧的,能不能行个方便。”
“别搞道德绑架噢!”老板没再搭理他,兀自整理货架去了。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脸上阵阵发烫,慌忙退出水果店。本来就是不合理的请求,再交流下去就是蛮不讲理了。
走了十几米,忽听身后有人大喊:“回来,退就退吧!”他回头,见老板站在店门口一脸无奈地招手,赶紧笑着跑回去。
退了钱,老板不住叹气,说这水果只好自家人吃喽,不能再卖给其他顾客。还叫他亮出身份证,拍了个照。他一迭声地道谢,随后见老板拿出一个大澳芒,用塑料袋装了塞进他手里。
“出门一趟别空手回家,拿给你老婆吃。”
他连连摆手,老板不耐地皱眉:“一个大小伙子磨磨叽叽的。你比我强,你还有老婆,我老婆都没好几年了,也是生病。行了行了,快走吧。”
回家时,屋里黑着,帅呆窝在墙角打呼噜。
他轻手轻脚地换鞋,放好芒果,又从冰箱拿出今早剩的稀粥,打算热热吃了。
“范锡喝稀饭。”他嘀咕着,扑哧一笑。
这时,从卧室幽幽地飘出一团橙黄的火苗!他骇然惊叫,打开灯,见苏盼手捧蛋糕立在眼前。蛋糕不大,像是儿童款,蜡烛倒是挺别致,是朵花。
“是不是以为我忘了?”她莞尔一笑,“祝你生日快乐,也祝我自己妇女节快乐。”
“我借到钱了,”他拿出信用卡,在她眼前晃了晃,“那位的黑金卡。”
她点点头,脸上满是羞愧和无奈,默然不语。
“快放下,正好饿了,有蛋糕谁还喝粥啊!”他又把粥放回冰箱,摩拳擦掌地坐在餐桌旁,拿起塑料刀叉。
“哎——”苏盼护住蛋糕,“你得许个愿。别说什么祝我康复之类的,要跟你自己有关。”
他想了想,打开装有岛上生活物资的收纳箱,找出曾在脖子上挂了很久的救生哨。
然后,叼在唇边,吹出短促尖锐的哨音。一直吹是情况危急,短促的是请求集合。
他合起双眼,一心一意地吹着。
——“会不会像狼来了一样,我再吹哨你就不来了?”
——“不会。只要你吹哨,我就一定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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