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我刚看了一下,这家酒店离你说的那个画展最近。
【齐白石分白】:[不愧是你.jpg]
江鉴之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戚白也没在意,因此半小时后接到前台打来的电话时,他一头雾水。
戚白英语不好,口语更是垃圾,和前台交流好半天,才连蒙带猜明白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说有人指名道姓要找他。
戚白不明所以:“我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应该是打错了。”
然而前台却明确说对方找的是从东方来的戚白先生,且他们酒店今天接待的顾客中,只有戚白他们一行人是东方来的,请戚白下楼一趟。
前台语气笃定,人生地不熟的戚白确信自己在这个国家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同学或者朋友在这里的留学。
好奇驱使下,戚白裹了外套拿了房卡手机下楼,准备一探究竟。
戚白踏出电梯,大厅旁边等候区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金色碧眼的外国男人,穿着黑色大衣,看着很年轻,三十岁上下的年纪。
戚白还不确定找自己的人是不是他,脚步迟疑没立马过去。
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大厅,每个人戚白看着都很眼生,他谁都不认识。
戚白拧眉,恶作剧?
就在戚白内心怀疑时,沙发上摆弄手机的男人抬头,在瞧见他时双眼一亮,站起身冲他招手喊:
“戚白先生,这里!”
戚白:“……?”
对方的中文很是蹩脚,带着浓浓的西式口音,但的确喊的是‘戚白’没错。
戚白走过去,上下打量这位身材高大的西方男人:“你是……?”
男人冲他一笑,冲他露出两颗虎牙,自我介绍:
“我中文名叫刘博特,来给你送钱。”
戚白:“?”
不等戚白反应过来,刘博特直接把随身携带的包塞他怀里:
“这些你先拿着,江说你可能要在这里待半个月,不够再跟我说。”
戚白:“???”
戚白低头一看,包里全是他这次忘了兑换的本国现金,还附带一张城市详细地图。
男人笑容爽朗,而戚白脸上却难得有一丝茫然空白。
热情的金发男人很是健谈,已经开始给戚白介绍本地哪家的中餐最地道,哪里的风景最好人最少适合放松心情写生。
戚白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终于从对方的滔滔不绝中抓住了关键信息:
“是……江鉴之让你来的?”
金发男人笑:“是呀是呀,江没跟你说吗?”
戚白:“……”
……
外援来得非常及时,身无分文的戚白瞬间‘富有’了起来。
送走金发男人回到房间后,戚白把装满现金的包扔单人沙发上,给江鉴之拨了个视频通话。
跨国通讯信号没国内稳定,接通后画面闪了闪后才出现江鉴之那张脸。
戚白直奔主题:“那个刘博特是你找来的?”
江鉴之:“他已经到了?”
戚白‘嗯’了一声,感叹:“没想到江先生你在国外也有人脉。”
堪称雪中送炭。
刘博特曾经来南大当过交换生,江教授给对方上过一学期的课,刘博特开朗健谈,课后经常缠着江教授问题。
西方人开放且自来熟,一学期下来,两人关系还算不错,交换生生涯结束后,刘博特也经常发邮件问候江教授。
在知道戚白没钱时,江鉴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博特。
那边郁钦川真实身份还瞒着姜意,江鉴之没在这事上多说,只是道:
“要是不够再跟我说。”
戚白笑着说了声大气,随后道:“回国后我把钱转你。”
江鉴之不置可否。
江鉴之还要上班,两人也没多聊,很快结束了这通跨国通话。
兜里有钱后,心里有底的戚白觉得口味奇奇怪怪的奶油蘑菇浓汤都好喝不少。
与此同时国内,江父江母先后收到了好友申请,来源——
通过电话号码搜索添加。
微信申请快小半月了,江教授似乎终于想起自己微信列表中只有戚白一个人这件事。
正吃早饭的江父江母在得知自家儿子终于有微信了,第一反应是去摸对方额头,随后:
“没发烧啊。”
“不是做梦啊!”
江母顺势拉了个三人家人群,江父看着儿子的头像,忍不住问:
儿子你头像是什么?
【J】:戚白画的画。
【江母】:小白亲手画的啊。
【J】:嗯。
【江父】:画的这是个什么?电线杆?
没过几秒,江鉴之就把戚白送他那幅画的全貌发了出来。
【江母】:哇!!!画得好好看。
【江父】:小白画的你啊。
江教授低调地回了一句‘嗯’。
江父江母对视一眼,江母不太确定地问丈夫:
“鉴之这是……在跟我们秀恩爱?”
江父也有些迟疑:“是……吧?”
这感觉有些新奇,二老都不敢轻易下结论,不过他们收回之前说两人才认识几个月,感情不稳定的话。
毕竟小白都亲手给他们儿子画画了诶!
创造一幅画得费多少心血啊,尤其是成品质量还这么高,一看就没少花时间精力。
江父江母对视一眼:这门亲事,稳了!
江父把群名改成‘相亲相爱一家人’,江母在群里问要不要把戚白拉进来。
江鉴之:……
【J】:先问问他。
江母一想也是,万一小白进来后觉得不自在呢?
拉未来儿媳妇进群的计划被江父江母暂时搁置。
***
国内腊八节当天,戚白收拾妥当,跟年教授一行人前往观展。
此次画展不限风格派系,不管你是油画还是水墨画,不管是写实派还是抽象派,只要作品足够好,就能够在报名的众多画作中脱颖而出。
不过外国的场子,入选的大部分还是外国人的作品。
第一天参展的人很多,场馆也很大,年教授问戚白:
“你是想跟着我们,还是自己先看看?”
戚白笑:“那我还是自己先随便逛逛吧。”
毫不意外的回答,年教授没好气地看他:“就知道你待不住会这么说,不要走丢了。”
戚白闻言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年教授木着脸:“大一你上我第一堂课,迟到了整整半小时,第二堂课换个教室,你又迟到了半小时,大二写生,你一个——”
南大老校区占地面积广,在学校里面迷路不是什么新鲜事。
对戚白这个不认路的人来说,大学都毕业了,他还分不清红烧肉做得很好吃的八食堂,是在东南方还是东北方。
现在到了异国他乡,路标都是英文,所有建筑风格看起来都差不多,年教授担心戚白走丢不是杞人忧天。
戚白是他们这一行人中年纪最小的,既然把人带出来了,自然要好好带回去。
“好了好了。”见年教授一副要翻旧账的架势,戚白赶紧开口打断他,举手保证:
“我就在场馆里,不会乱走。”
年教授点头:“手机保持通畅,有事给我打电话。”
作废的入场券被戚白这一路卷成了细长的圆筒,此时正被他拿在手里转,听了年教授话后他爽快点头:“没问题。”
观展的99%是外国人,偶尔看见亚洲面孔说的也不是中文,戚白一句也听不懂。
他干脆脱离人群,往人少的地方去。
场馆被分成了很多小展馆,为了造势,主办方还向几位低调的收藏家租借了四幅名画展出。
这四幅画算不上价值连城,但放拍卖会上,也是五百万起步的价格。
名画们单独拥有一间小展馆,用警戒线隔开,还有身材魁梧的保安专门看顾,不可以拍照,也不可越线近距离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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