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任和的声音,简希文拉开帐篷,小脸吓得雪白,说:“刚刚外面有什么东西,舔了一下我的脚!我在弄睡袋,脚就抵着帐篷,然后、然后那东西就隔着帐篷舔我的脚!”
任和检查了一下,无奈道:“帐篷有双层,你在内账,就算有什么动物过来,也不可能隔着外账舔到你的脚。”
简希文生气:“真的有!我都听见它的声音了,吭哧吭哧。我不管,你得过来我这里,我害怕!你把止咬器戴上,过来我帐篷!”
山里很静,即使摄像师没过去,也把简希文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一边在心里感慨,流量偶像真是有够娇气,一只小动物就把他吓坏了。一边赶紧劝任和:“你还是过去吧,我觉得简老——简先生说得很有道理。”
然后他就看着任和来拿了自己的背包,从包里翻出了一个带密码锁的黑色止咬器,给自己戴上了。
真戴啊?
摄像师有些目瞪口呆。
是Alpha,都不喜欢止咬器这个东西。
止咬器意味着控制、压抑、封锁,甚至还有一点羞辱的意味。
带密码锁的止咬器,摄像师很清楚,密码只有雇主知道,这是为了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
两个人那么腻歪了,还有必要戴这个东西?
一瞬间,摄像师脑袋里涌出了很多“身份悬殊”、“门不当户不对”、“经纪人从中作梗”等狗血戏码。
他就看着任和戴着黑色的止咬器,跟被束缚住了的猛兽一样,一步一步走向简希文的帐篷。
第32章 临时标记
任和进去的时候,简希文一动不动抱膝坐在帐篷的正中央,手电筒开着放在一边。简希文被任和戴止咬器的样子惊到了,瞪大眼睛:“你真的戴了啊?”
大雨停了后,月亮出来了,深山里的月光亮得很,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任和都想叹气了:“还有第三个人在场,你让我夜里过来,我能不戴止咬器吗?”
明明提出戴止咬器的是简希文,简希文却好像忘了他前一分钟刚刚说过的话,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第三个人怎么了?他们节目组把我害到流落荒山,在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露营,都不知道有没有野兽,我叫我的保镖过来保护我,他们还敢乱讲话?!”
简希文穿着过大的外套,脸显得格外小,只有任和的巴掌大,雪白雪白的。即使没有化妆,爬了一天山,还遇到了这样那样的意外,但整个人仍然精致得像个瓷娃娃。
香香的瓷娃娃。
任和再一次确认,简希文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孩,不知道怎么安安全全在娱乐圈工作了四年多。
任和把帐篷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
简希文再一次强调:“真的有东西,帐篷都贴到我的脚上了,冰冰凉凉的!”
任和站在帐篷外,感受了一下夜晚大雨过后的冷风,无奈问:“是不是风吹着帐篷,贴到你的脚上?”
简希文不承认是自己胆子太小,被风吓到,索性在防潮垫躺下,嘴里不停抱怨:“让你过来保护我,推三阻四,什么工作态度!你跟那个A狗睡一个帐篷干吗?他都发情了,跟他睡一个帐篷多危险!你都没上过生理知识课啊?一个发情的Alpha是无法跟其他Alpha相处的,他的信息素都紊乱了,释放出来都是挑战其他Alpha的信号,会激怒其他Alpha,甚至让你的信息素也紊乱失控!”
任和坐下。
即使是双人帐篷,大小也只刚好能够容纳躺着的两个人,空间有限。任和坐下后,几乎紧贴着简希文了。
任和把睡袋拉链拉开,把睡袋展开,像个小被子一样盖在简希文身上。
任和轻笑:“原来不是胆子小,是怕我被打?”
简希文一下转过身来,怒目而视:“谁怕你被打?你皮糙肉厚,我还怕人家摄像师打你把手打折了,得我赔钱!哼!”
简希文这种嘴硬又别扭的样子,真的跟小孩一样。
任和想笑,但忍住了。
简希文嘟嘟哝哝:“让你过来给我看帐篷门,废话那么多……”
任和打开水杯,意识到自己戴着止咬器,又把水杯盖上。
简希文看看他,说:“过来,我把你止咬器解开。”密码是关嘉茂告诉简希文的,叮嘱他不要泄露给任和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任和收好杯子:“不用,明天再喝。”
简希文伸手去摸任和的止咬器,想摸到输入密码的小数字键。任和躲了一下,简希文摸到了他耳朵。
简希文猛地缩回手,骂:“你躲什么躲!戴着止咬器不难受啊?!”
戴着止咬器,连大声一点说话都不行,嘴巴能张开的幅度只有一点点,怎么可能不难受?但任和拒绝解开止咬器。
任和真的无奈极了,自从认识简希文,他经常出现无奈的感觉。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一个Alpha?你跟一个Alpha这么近距离过夜,怎么可以解开止咬器?以后谁跟你说什么原因,你都别听,不能够解开止咬器。”
简希文在黑夜里愣了一会,讷讷道:“那、那你不是吃抑制剂了吗?有什么关系……”
任和只能坦白:“刚刚摄像师信息素失控,把我的信息素也弄紊乱了,抑制剂已经失效了。”
帐篷陷入沉默。
任和失笑,伸手揉了揉简希文的头发,说:“别担心,我还能控制住自己。”
简希文突然轻声说:“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你的抑制剂一直没有用,你的信息素一直散发着,我每天都闻得到。”
任和:“……我不是故意的。”
简希文睁着又亮又大的眼睛看着任和,轻声说:“不过,你今天的信息素味道是比以前浓。我还以为是运动了一天,加上下雨的关系。”
任和不解:“跟下雨有什么关系?”
简希文眼也不眨地看着他:“雨后森林,我觉得你的信息素味道很像雨后森林。下雨后,我就觉得雨水、树叶的味道跟你的味道混在一起了。”
玫瑰花的香气丝丝缕缕,在狭小的帐篷里蔓延。
任和慢慢说:“雨后森林?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那别人都怎么说?”简希文问。
“说我很土,像是泥土味、杂草味。”任和回答。
“哼哼,不止泥土,泥土只是一点点,还有青草、树叶、灌木丛……”简希文细数。
任和笑,笑声在黑夜里听起来格外低沉,震得简希文耳朵发麻:“土味、草味,不都是很土吗?”
不土啊,简希文觉得很好闻,让人安心,变得沉静、平和。
空气中的雨后森林味道好像越来越浓了。
简希文原本盖着睡袋,躺了一会,翻来覆去,觉得浑身燥热,都快流汗了,一把掀开睡袋。
任和看向他,帮他往上提了提睡袋。
简希文又掀开,说:“热。”
不止身体发热,简希文后颈的腺体,也在微微发热。
简希文伸手摸了摸腺体,热热的,还有点胀。
简希文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他很惊讶,他很少这样。只有每年的发情期,他的腺体才会这样,热,胀,还有些酸涩。
他的抑制剂也失效了吗?
怎么回事?
山里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容易造成抑制剂失效吗?
简希文迷迷糊糊,按了颈环的指纹锁,把颈环解开了。
“咔哒”一声,在静夜里十分明显。
“怎么了?”任和听见声音,问道。
“我难受。”简希文抱怨,一点没意思到自己声音软得跟撒娇没两样,“脖子难受。”
颈环一解开,帐篷里的玫瑰花香气更浓郁了。
任和身体一僵,沉声道:“把颈环戴上。”
简希文突然坐起来,靠近任和,撒娇道:“不要,难受。”越靠近任和,越能闻到他身上雨后森林的湿润气息,就觉得似乎浑身的燥热好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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