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陆辰往后靠靠。
“来嘛来嘛。”景澄张开手臂继续靠近,“哇,大狗狗害羞……”
“谁害羞了!”陆辰才不会承认,“你再闹,我抱死你信不信!”
“别别别,我就是开玩笑,谁要和你真抱抱啊,我又不是小孩儿……你好可爱啊,真喜欢你啊。”景澄笑得眼睫毛一直颤悠,捂着肚子往被窝里缩,“睡了啊,明早一起上学。”
“你真睡我这屋啊!”陆辰吓得一激灵。
他还没和别人一起睡过呢,于星瀚都没爬过自己的床。小时候,女强人一般的母亲于迎萱搞什么婴儿分离大计划,自己才3个月就分床睡了。
可是景澄没再吭声,转了身,脸朝外,安安静静地睡下了。
究竟过了多久陆辰也不知道,可能都凌晨两点多了,他还两只眼睛盯着天花板。不是他激动得没法入眠,而是景澄太霸道,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守着床边,然后慢慢就睡开了。
现在,景澄大字型摊在旁边,占据了床面的十分之九。陆辰一个大高个儿守着十分之一,后背紧贴墙面,宛如一条被猫抢了窝的大狗,委屈,还不敢吭声。
这人……真是的,成天没个正型。两个人挤得很,陆辰好歹抢到了一角薄被,窗外月光恼人,将他的视野全部打亮。老城区的凌晨没有霓虹灯和鸣笛声,只有安逸,陆辰控制着力道往景澄那边挪,试图挨上枕头。
他很小心,生怕吵醒了他,全身关节都在僵硬发力,床面也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下陷。等到他终于挨上枕头,景澄哼了一声朝床边翻去,陆辰赶紧伸手捞住他的腰,才避免了一场坠床事件。
呼,好险,估计景澄也没和别人挤过所以不适应。再一次看到景澄的后背,陆辰闭上眼睛,开始深呼吸。
这似乎是最大的诱惑,每一根汗毛和血管都在叫嚣,冲到他的嘴唇和牙尖上。
beta的腺体就在他面前,而且这个beta还睡着了。
陆辰不知不觉地睁开眼,景澄已经被他收臂拽到眼前,他打量着他肩胛骨上的疤痕,稍稍掀开薄被,后腰上还有一道疤。
腺体的诱惑力根本没法拒绝,陆辰还没分化已经抗拒不了,牙尖试探性地硌上那层皮肤,他尝到了景澄身上的味道。是皮肤的味道,微微发咸。嘴唇和舌尖瞬间就热了,陆辰拼命呼吸但是如同缺氧,判断力和自控力都在逃离他的身体。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标记。
无比强烈,无法拒绝。呼吸的声音闯入他的听力范围,稍纵即逝,他分不清是真的想要这样干,还是即将分化引起的情绪波动在操控他。
“别……”就在虎牙的牙尖持续下陷时,景澄忽然动了动,“别咬我。”
一瞬间,陆辰的世界忽然清晰了,呼吸和月光重新占据了他的感知,他立刻闭上嘴,紧紧地抿着嘴唇。冰冷的后颈已经落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随后景澄又哼唧了两声,说梦话说得不清不楚,他转过身,这一回和陆辰面对面,陆辰又一次缺氧了,大脑皮层一层又一层地过电。
“我可没咬你啊,别碰瓷。”他说,反正景澄睡着了他可以随意欺负,于是将这个从来不示弱的人抱在怀里,咬上了他的鼻尖。
第二天,景澄先醒。
刚睡醒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但马上想起昨晚的经过。眼下这个睡姿简直可以憋死人了,挣脱不开,于是他踹了陆辰一脚,直接把人踹醒了。
“干嘛啊……”陆辰睡得正香,打了个巨大的哈欠。可能是太久没换姿势,他落枕了。肩部关节发酸,胳膊松开景澄的时候还嘎嘣一声。
“谁让你抱我了?”景澄凶巴巴的,揉着后脖子活动颈椎,也是嘎嘣一声。
“上我的床都得挨抱。”陆辰浑身酸疼,仿佛被人暴打。
“多少人上过你的床啊?”景澄笑着问,但是眼睛仿佛困得不想睁。
“多着呢,能把你家院子站满。”陆辰也困,还等着景澄下一句回怼呢,结果一转头,人家睁着眼睛在放空。
“你多高啊?”陆辰忽然没头没尾地问,刚刚碰着景澄的脚了,好凉。
“1米8,标准帅哥身高。”景澄回答,连续打了两个哈欠,他眼睛上像覆盖了一层水膜。
“我比你高。”陆辰没头没尾地回答,两个人睡过一晚了,现在他有点尴尬,“你怎么还不走啊?你可别和我睡上瘾。”
“我缓缓。”景澄保持着他的笑容,又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记住我在狗窝里苏醒的第一天。”
陆辰刚闭上眼睛,又刷地睁开了,只想把景澄扔回隔壁。
没多会儿,景澄自己下床了,去隔壁洗漱再下楼做操。陆辰穿好校服,正在犹豫要不要让弟弟发快递寄几双球鞋的时候贴贴有新消息。
小菜鸟:[呜呼,心情好多了,想玩游戏,想吃奥利奥。果然大狗狗就是最好的。]
还真去玩儿狗了?陆辰回复:[改天游戏里带你飞,给你刷个礼包去买奥利奥。昨晚你抱到狗了?]
小菜鸟:[没好意思,大狗狗太好了,抱完了怕上瘾。]
真有趣,抱狗还有上瘾的?陆辰没时间和他聊了,眼瞧着要迟到,速速和景澄汇合,两个人没吃戴明旭的爷爱早餐就往学校赶,一路蹬车蹬得陆辰比狗还累。
景澄还给他喊加油,闹得他都不好意思喊累,倒不是非要在景澄面前表现,主要是怕迟到。
谁承想在校园门口见到了昨日风波的主角,齐跃明。
“你怎么来了?”景澄跳下车。
“医生说浅层标记要清理两周,我要请假了。”经过昨天的事,齐跃明已经成为了很多人眼里的闹剧,“请假之前我想和你说声谢谢,我一定会完成学业,不让我妈妈的悲剧在我身上重演。昨天……是我太冲动了。”
“没事,你能想明白就好。”景澄摸了摸他的头顶,“要加油啊,小朋友。”
“嗯……一定。我妈妈……高三那年周期紊乱,在学校出了事,然后被劝退,还不到20岁就生了我,不得不嫁给我爸,等我有条件了一定带她重新生活。”齐跃明眼眶又红了。
景澄帮他擦了擦泪水:“好,相信你。”
等到齐跃明离开,景澄半晌都没再开口,站在校门口像冰雕一样。陆辰陪着他站岗,两座冰雕。
“一会儿我去学校超市买早点,你吃什么?”他问景澄,“蛋挞吃不吃?”
“你请客我就吃。”景澄的冰雕脸瞬间融化,笑得眼睛都弯了,“你怎么这么好啊,高考之后我会舍不得你的。”
“我才不信……”玩笑话张口就来,陆辰不放在心上,“对了,昨天多亏你,我还以为齐跃明真要一跃而下。”
“他不会的。”景澄很笃定,“就是知道他不会,我才那样劝他。我知道他家里还有妈妈,而且真正想要跳楼的人才不会甩书包扔卷子。”
“说得跟你见过似的。”陆辰说。
景澄扭过脸来:“这都被你猜出来了?真的见过呢。”
“你别给我讲故事了,我去买吃的。”陆辰饿没边儿了,直奔学校超市。蛋挞没了,他又不知道景澄喜欢吃什么,忽然想起小菜鸟说的,鬼使神差地拿了两包奥利奥。
一整天的学习又开始了,上午一上来就是3节数学,陆辰也不知道景澄是真的饿了还是能吃,反正自己一块饼干都没摸到,全被景澄干了。而且他吃奥利奥只吃“奥”,中间那层白色的“利”动都不动,咔嚓咔嚓啃了3节课的饼干,沾了饼干渣的手指头就往陆辰左大腿上抹。
雨是在傍晚下起来的,天空好似滴墨,景澄上完洗手间准备撤了,却不知道陆辰去哪儿了。
刚才还说一起去时慢咖啡厅的,跑哪儿撒欢去了?景澄收拾着书包,忽然又有人叫他。
“景澄!不好了!又有人上天台了!”
又来?七中的高三学习压力有这么重吗?逼得一个一个排队上天台?景澄赶忙放下书包,跑过拐角的校园防火设施奔向天台。经历完昨天的事,原本已经用封条封住的门被人推开了,还能听到门外的细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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