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心明显是在倾诉,越说情绪越差,眼眶都红了。
但只红了片刻,又恢复了冷傲。
“操他妈的‘我不行’。”
封锐好笑,这个操他妈的他,也不知道是指她弟,还是指那位说她不行的亲爹。
不过要说贴钱引流,这套路……
封锐想到他某栋写字楼里同样这么干过的某老板。
最后赔得底裤不剩,直接破产了。
封锐明白姜澜心在气什么:她弟的做法,其实是未必可行的,真要比,最后谁的咖啡店能长久的活下去还未可知。
但姜澜心的父亲就是早早下了定论,觉得踏实开店的女儿脑子不够灵活,觉得又是入股、又是贴钱引流的儿子有一个合格的商业头脑。
真是如此?
当然不是。
封锐社会混得多,见识广,心底多少明白,究其原因,本质可能还是因为——
封锐:“他父亲觉得她是女孩子。”
载着姜澜心回家的黑车低调地从并肩步行的封锐和霍凌然身旁开过,留下一对灼眼的车尾灯。
而现实远比车灯刺目。
——女生在事业上、竞争上,总是很容易不被期待。
贫困的女孩儿更容易失学,家境中产的女生更容易被父母期待刷个好文凭方便找个好老公,而上层家庭的女生,也一样容易被贴上不如家中其他男生的标签。
霍凌然:“但至少她还有机会。”
霍凌然的角度和封锐不同,在霍凌然眼里,接送都是豪车、十几岁就能得到家里大额资金开咖啡店的姜澜心,已经远胜过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其他人。
无论哪方面,她都是强者。
而某种意义上,这个世界是不会轻易同情强者的。
姜澜心的苦恼,大多时候也很难被人理解,因为大部分人都不会有她的身家。
霍凌然也没有半丝同情,不是因为他没有她的身家、不能感同身受,而是因为他觉得她是强者。
强者只有短暂的低落,过后就会反弹更大的振作。
不需要谁同情。
封锐啧了一声,为这番话看看霍凌然,眼里有欣赏。
夜晚风过,带起身旁人的气息,封锐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这时候,封锐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残留的洗衣液的味道,是霍凌然身上独有的少年气息。
很奇妙的,这气息他沾过一次,似是再也去不掉了,一直都有,始终都能闻到。
仿佛烙印似的,又像是落地生根。
封锐在分别前,连着看了霍凌然几眼,终于明明白白地有了一个清晰的崭新的认知:霍凌然,早就不是孩子了。
而在封锐的概念里,因为他自己成长经历的关系,从来只把男性分两种。
一种是对人生尚未有自己认识的孩子。
比如以前的霍凌然,一直以来的封舒文。
另外一种,就是男人。
无论成年,亦或年少。
霍凌然,他长大了。
他是个男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
第23章 相亲
“还没想明白?”
周六, 封舒文又来他雁子姐的咖啡店泡着,胖子两杯无因饮料下肚,抬抬眼, 就是封舒文一张百思不得其解的脸。
哦, 正确来说, 是封锐的脸。
胖子至今还有点不适应, 他上半辈子就没从封锐的脸上见到过这么多不确定的微表情。
至于么, 好歹是亲兄弟, 差别也不用这么大。
封舒文想了半天,最终道:“不懂。”
不明白为什么CBD这么好这么大的铺面,偏偏租给雁子姐就这么便宜。
有一腿?
有感情?
他哥欠她什么了?
还是她捏了他哥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被挟持了?
胖子:“……”
考察了一两周,最后竟然还是一点思路都没有, 胖子觉得这娃带得他心累。
让他来店里看看,不就是想让他从商业的角度切入了去思考吗, 怎么想来想去都是私人原因?
钱!这里面可是牵扯到了钱!有钱的事儿还扯什么私下关系?
胖子无力地叹了口气, 冲封舒文招招手, 决定亲自揭晓答案。
封舒文往桌边一贴, 一脸期待。
“听好了!”
胖子:“这家店, 你哥有一半的股。”
封舒文愣住, 眨眨眼。
胖子继续:“明白了吗?你哥是以低房租入股, 等于他也是这家咖啡店半个老板, 每月都能从这边的收益里分红抽钱。”
胖子揭晓完气得手指直敲桌面:“要不然你哥一个房东, 周雁一个开咖啡馆的,又特么不是你嫂子,凭什么能用低价拿这么好地段的铺面?”
“凭她大小姐脾气?凭她三天不洗头?凭她有事儿没事儿就要给你哥介绍女朋友?”
封舒文的思绪一下偏了:“嗯?女朋友?”
—
篮球队队长周末有空,约了一行人打球,叫上了封锐, 也叫上了霍凌然。
七八号男生在球场上你来我往,打得酣畅淋漓。
又一场结束,封锐去场边取水喝,他坐着,其他男生都挨边站着,霍凌然喝着水,单手捞球服下摆擦了把脸上的汗。
封锐眼睛向来尖,一下瞥见,意外自己竟然看到了人鱼线和腹肌。
可以啊,小伙子。
他这一眼又恰好被霍凌然捕捉到了,两人一坐一站地对了眼,封锐大大方方地挑了挑眉。
霍凌然的表情:怎么?
封锐想了想,边喝水边道:“就是觉得你长大了。”
旁边几个高个男生听得好笑,这话说的,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封锐看着他霍凌然长大的。
封锐随口聊道:“我们从小就认识。”
大家看看他们,有点意外。
篮球队队长对封锐道:“那也是他长大了,你也长大了,什么叫‘就是觉得你长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差多大的辈分。”
霍凌然不知道想到什么,弯了弯唇角,示意众人面前的“封舒文”:“嗯,我和他哥一个辈分。”
封锐:?
大家听了更好笑了,和家里的哥哥一个辈分?这也没差辈儿啊。
封锐喝完水,站起来,随手在霍凌然胳膊上拍了下:“乱扯什么。”边说边往球场上走。
大家跟着回球场,准备再好好地洒洒汗,霍凌然看着封锐的方向,捏着球服下摆、胳膊一抬,扯掉了球服上衣。
这一脱,篮球队队长跟着起哄:“脱脱脱,都脱了!黏身上难受死了。”
好几个男生跟着动作,封锐没脱、等他们,霍凌然运着球走到面前,肩膀宽厚紧实、肌理分明、线条流畅,身上因为运动过流着汗,溢满了这个年纪才有的朝气,又因为身材的关系,同时展露着男性特征的荷尔蒙。
封锐眼里,霍凌然既然已经是个男人了,同为男人的他,对这展露的半身还挺酸的。
毕竟他原来的壳子,哪怕长到了二十七八岁,因为骨架的关系,肩宽也没有达到他预期中的理想状态。
又因为皮肤白、身型纤长以及样貌的关系,外在上多少偏“文质”些——符合现在女孩儿的审美,却不太符合他本人的审美。
霍凌然则不同,不满十八,骨架趋势分明,下颌瘦削硬朗,气质上已经和“文质”没有多少关系了,可以预见等年纪再大一些,随着气场的渐强,未来会有多man。
封锐心里叹气,叹自己,叹这天生的差距:命啊。
霍凌然拍着球,弯了弯唇角,眉眼间多了几分锐利,见封锐轻叹了一口,问:“嫉妒了?”
封锐摆出防守的姿势,笑道:“是啊,嫉妒。”
霍凌然玩笑的语气:“嫉妒就多看几眼。”
封锐怼道:“看了又不归我。”
霍凌然忽然发力带球过人,从封锐身旁穿过去的时候,他低低说了两个字,因为声音夹杂在鞋底滑过地板和其他男生的呼喝声中,封锐没怎么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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