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故想拒绝,毕竟这里距离公司并不远,不然容错也不会每次放学都跑去公司了,但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丁程就截了他的话:
“你这么走回去,我不可能放心。”
江别故静默几秒,同意了。
车子停在了一个距离校门口不远不近的位置,但来往车辆太多,侧方停了一辆车将江别故的车子堵在停车位上半点也不能挪动,丁程原本想给对方车主打个电话,可对方并没有留挪车电话,无奈之下,丁程只能回到车上等。
江别故倒还是一派的淡定自若,坐在后座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知在想什么。
他确实在想事情,想老师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想事情的解决方式。
再难的收购案,再复杂的企业重组项目都没有这一刻让他为难,商场上的事情都有解决方式,即便没有了不起也就一个输字,可眼前的这件事若不好好解决,赌上的可就是容错的人生了。
“之前我该听你的话,让你回来的。”沉闷的车厢内,江别故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丁程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江别故,发现他正在看自己,便回了头,问他:
“容错打架的那件事?”
“嗯。”江别故说:“现在学校也有了我和容错的传言。”
丁程有些诧异,公司里会有江别故和容错的传言,大概率是因为容错经常和江别故出双入对的原因,而容错又只听江别故的话,难保无聊且又脑洞大的人会编纂故事,可学校却是谁也没想到的,丁程不知原因,但江别故说到了容错打架,仔细想想却也明白:
“抱歉,我当初应该拦着你的,只考虑到了你太累,没有想到你有可能被认出来。”
江别故有些无力笑笑:“不是你的问题。”
“那我去联系别的学校。”丁程很快给出解决方案:“容错的成绩很优秀,之前就有好几个学校联系我想要让容错去他们学校就读高中,我会联系,安排好。”
丁程说的是事实,容错的成绩是北清的苗子,一个行走的升学率,有学校争抢也是意料之中。
江别故之前也这么觉得,转学就好了,可此时冷静下来却发现转学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这不是转不转学的问题。”江别故轻声说:“是容错只要跟我生活在一起,这种流言蜚语就不可能断的干净。”
即便解决了现在这个问题,以后也还是会有,他喜欢同性,容错和他住在一起,避不开的麻烦。
丁程一愣,几乎不敢相信:
“你是要……”
“再说吧。”江别故打断了丁程的话:“我好好想想。”
丁程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甚至更加沉重,他很清楚江别故的‘好好想想’代表了什么,但此刻他也不好给什么意见,静默几秒点了点头:
“你也别太担心了,有些事情即便当下不能解决,时间也会证明一切的,前几年不是还有媒体说我和你吗?”
丁程是江别故的特别助理,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的,前几年的确有段时间有过这样的传言,但两人谁也没有在意,没多久便也散了热度。
好多年前的事儿了,丁程不提江别故都快要忘了,笑了下:“但愿吧。”
侧方的车主从旁边的便利店里走出来将车开走了,丁程也发动引擎将车从停车位上缓缓开了出去。
把江别故送到公司,丁程为江别故开了门,江别故嘱咐他路上小心的时候,丁程说了句:
“容错可能会想要来公司。”
“算了。”江别故笑着说:“他看见我这副样子又要问东问西。”
丁程也笑了:“我努力把他拦下。”
丁程说完就要走,但才刚打开车门,江别故却又叫停了他,说:
“小孩儿若是实在想来,也别太拦着,下午还要考试,别影响了他心情。”
“好。”丁程说:“我知道了。”
——
不知道丁程怎么跟容错说的,考完试的容错真的没来公司,不过还是跟江别故发了信息,说自己考的不错,让他不用担心,江别故回他好好吃饭,注意休息。
两天的中考结束了,江别故除了在第一天送容错过去后就没再出现了,倒是在他考试结束后给他做了顿好吃的,之后容错就一直老实在家了,连同学聚会都没去。
同学聚会这事儿江别故没勉强他,毕竟现在这个时间段容错去并没有任何好处,但一个小孩子整天在家里待着也未免有点太憋闷了,便旧事重提让他找个地方玩玩,不出所料的又被拒绝了,江别故便没有再管他。
如果学校没有放假,江别故会在知道学校有流言的当天晚上就和容错摊牌,因为由自己来说事情还可控,容错从别人那里听到却是个未知的结局,江别故不喜欢失控。
但现在容错放了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里研究菜谱和复习奥数,江别故反而有了更多的时间来思考到底该怎么解决。
谭启明和姜迪又来过公司找过江别故,江别故没见,那些话他不想再听,免得头疼。
可北城就这么大,又同是生意人,不想见也总是能有碰到的机会,一场市里举办的优秀企业家宴会上,江别故就再次遇到了他们夫妇,虽然江别故已经有意在避开他们,但场地有限,躲不到哪里去的,市里领导在场,他也没有先走的道理。
“江总,你的态度我们已经很清楚了,但我们还是想跟你争取一下。”
江别故手执一杯香槟轻轻摇晃,没有离开却也没有接话,但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可姜迪却还是开了口:
“最近容错的学校有不少关于你们的传言,江总想好怎么解决办法了吗?”
江别故看到了这句话,眼神霎时变得凌厉,说出口的话也毫不客气,带着讥讽:
“我与谭夫人并不相熟,谭夫人却要过问我的家事,谭总也不管管吗?”
谭启明闻言挽住姜迪的肩膀,稍稍让她靠后了一些,自己站在了江别故的正前方,开口:
“江总,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也是为容错好。”
“为他好?”江别故嗤笑一声:“你了解他吗?”
“我不能说了解容错,但我却为了向你争取这个机会,去了解过。”谭启明说:“老实说,容错和我儿子长的有几分像,不然我和我太太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站在你的面前。”
江别故淡淡开口:“再像也终究不是你的儿子,我也不会让容错去做谁的替身。”
“不是替身,只是一个寄托。”谭启明说:“我们的儿子无可取代,容错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江别故没有说话,谭启明看了一眼姜迪,又说道:
“容错从小无父无母,遇到江总你之后才有了正常的生活,可你的情况所有人都知道,一直和你生活在一起不太方便,了解你的人知道你绝对不会那么做,但别人的闲言碎语也不可能间断,这是你我都控制不了的。我太太的身体原因,我们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如果没有遇到容错,我们会一直两个人生活下去,但我们见到了容错,或许老天爷安排我们在儿子生日那天遇到他就是一种缘分。”
“我们也知道容错和你的关系很好,江总也大可放心,就算容错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了,我们也不会,更不可能干涉他和你的关系,你们还是可以来往,他只是换一个地方睡觉而已,我觉得这也是目前解决学校里流言的最好方式。”
江别故看着谭启明,眼神有了些许的转变,谭启明发现了,立刻解释:
“容错甚至都不用转校,我们会带着容错去学校,说容错是我们早就收养的孩子,之前和你生活在一起只是我们工作的原因而拜托你照看的,他有父母,有正常的家庭,到那时谣言就会不攻自破,不会再有人说他是你养着的人。”
“还有。”谭启明有些急切,似乎害怕机会稍纵即逝:“容错的户口现在在福利院,我知道他现在还没有独自立户的条件,但我可以给容错买一套房子,把他的户口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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