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发条语音过去询问、以及安慰,小鹿的消息就又接连不断地发了过来。
靠近:【小玫瑰。】
靠近:【可以打电话吗?】
靠近:【……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当即,池矜献便直接将电话拨了过去。
“嘟”音连一声都没有响全便被接起。
小鹿温和的音色从那边响传过来。
他轻喊:“小池。”
话落,那道音色就这样顺着听筒直白地传达到耳廓,不知道为什么,池矜献的心跳下意识地漏跳了一拍。
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听过小鹿喊他除小玫瑰以外的称呼,这声小池,在之前的大半年里,一直都是陆执在喊。
池矜献及时收起了诡异的念头,道:“小鹿。你现在怎么样了啊?身体还好吗?”
“我高考前你说不想打扰到我,我们就没有怎么联系了,你这次病得很严重吗?”
“嗯,严重。”静静地听着对面的声音,小鹿呼吸似乎都被自己放得更轻了,“但以后就会好了。”
他说:“我会好的。”
语气坚定中又带着股安抚,池矜献始终被提着一截儿的心果然落了下去,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小鹿,跟你做好朋友真不容易,我这几年真是经历过太多提心吊胆了。”
听着他佯装埋怨的语气,小鹿反而极轻地笑了声:“嗯。是我不好。”
“你哪里不好啊,”池矜献道,“你只是生病了而已,而且你以后就会好啦。”
“我希望你永远好好的。”
小鹿:“嗯。”
兴许确实是有一段时间不联系了,这通电话还是小鹿主动请求的,但他却又不怎么说话,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和跟池矜献隔着屏幕聊天时候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很像另一个人。
可池矜献跟在陆执身边跟了三年,对面说不说话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因为他能说!
“小鹿。”
“嗯。”
“你是怎么加到我的联系方式的啊,我本来还发愁朋友里就找不到你呢。”池矜献问。
闻言,小鹿没有很快回答,缓了片刻他才说:“以后再告诉你。”
池矜献笑了:“这还是秘密呢?”
小鹿:“嗯。”
窗外的夜色已经很重了,他们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哪怕不说话也像是在交换心事。陆执侧首看窗外,除了浓墨的黑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他极轻地喊道:“小池。”
“啊?”池矜献专等着他的话音呢,闻言立马应道,“怎么啦?”
应完想了想,他小声地给出了一个建议:“小鹿……你还是叫我小玫瑰吧。”
那边没了声音。
陆执握着手机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擦了下手机边缘,他似是难受了,一口气自胸腔深处从微分的唇瓣里吐出来,竟是连呼吸都有些发颤。
“小玫瑰。”他道。
池矜献觉得有些不对,微微正色了起来,问道:“怎么了小鹿,你现在难受了吗?”
小鹿不应,只兀自沉默了片刻,他才重新开了口,声音被放得更轻,唯恐大了就会惊扰了什么美好。
但那一瞬间他低沉的音色,像极了陆执平常说话的样子。
池矜献眼睛不自觉地眨了一下。
“对不起。”小鹿说。
三个字的道歉来得突兀且不明白,池矜献从刚才那道莫名有些熟悉的声音里回过神来,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道歉啊?”
“……没什么。”小鹿慢慢地开口说,“加上你之前,你还没跟我解释一下,我就说你丢下我误会了你。”
“对不起。”
“噢原来是这个,”池矜献笑着道,“又没事。”
“放心吧,我不会丢下小鹿的。”
“我知道小玫瑰不会丢下我的。”
几乎异口同声的两道声音叠加在一起,池矜献愣了下,随后欢快地笑出了声。
他们聊到了很晚,但没有一句是聊到陆执的,明明小鹿没有听说,但他就像是知道了什么,没有再问池矜献如今和陆执怎么样了。
而池矜献也是,没有再询问小鹿这位军师该怎么去追陆执的话。
即将凌晨的时候,池矜献终于困了,察觉到人打了哈欠后,小鹿让他去睡觉,并在最后轻声对他说:“小玫瑰,你以后可不可以经常找一下我。”
他还说:“……我怕我撑不下去。”
已经高中毕业了,以后池矜献就是一名如假包换的大学生,他本来就是不争不抢的性格,也没有过多的野心。
所以上了大学后,他的时间绝对比在高中的时候宽裕,可以每天都找小鹿。
得到了保证后,小鹿极轻地笑了下,说了“小玫瑰晚安”便挂断了电话。
可他们每天联系的日常也只持续了两个月。
……
“高考放假三个月,光在家是不是太无聊了,我们一家三口去旅游吧。”昨天晚上最后还是被池休踹了一脚的池绥今天在饭桌上如是提议道。
当然,他坐的位置离了池休十万八千里。
闻言,池休淡淡地掀起了眼皮,提醒:“你昨天晚上跟我说你们今天的票。”
“怎么?睡了一觉把票睡没了?得重新买?”
池绥:“……”
一时之间,池绥根本想不起来他是不是真的说过这种话。但他不是会折磨自己的人,想不起来的就一定没说过,他用胳膊肘轻怼了下原斯白,道:“你说呢原原。”
原斯白道:“你先问大哥他愿不愿意放你。”
池绥:“……”
经过昨天那一脚,去公司的事儿,他觉得还是得商量。
“如果大哥愿意惯着你,你还要问安安愿不愿意去。”
池绥瞬间把眼神投向了在一旁喝粥的池矜献,眼神竟然巴巴的:“祖宗。”
池矜献被看得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心想道,你就是不想去公司。
但这毕竟是他亲爸,他也想解救,可……
“爸,你还是先跟大伯商量吧。”
决定权不在池三手上,在池一啊。
池绥简直绝望,说道:“大哥你家属没来啊,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今天还是去公司吧。”
“你……”
“当当当。”
“……”
客厅门响了,无人去开门。池绥闭紧嘴巴,生无可恋。池休一脸戾气,看起来还想再踹某人一脚。
原斯白嘴角的笑差点就要忍不住了。
“这大早上的,”池绥啧了一声,道,“他不去公司来我家干嘛?”
“池一休。”门外响起了一声喊,属于男性的低沉磁性嗓音不紧不慢地道,“我过来道歉来了,拿着键盘呢。”
来者是客,不能再像昨天似的让人等,原斯白站起来主动去开门。
而且听这话的意思,两人之间确实像是闹了矛盾。
趁着原斯白去开门,池绥忙凑近池休,八卦地问:“你们怎么了?”
池休看了眼池矜献,后把视线收回,又踹了一脚池绥,低声道:“滚蛋。”
“景哥,那有拖鞋,”原斯白道,“新的。”
“好,谢谢斯白。”
男人上下都没怎么打理,穿着长 T 恤长裤,很休闲的一身装扮,反正看起来明显不是去公司的。
头发也只随意地乱抓了下,没用发胶,微卷的发丝自然地垂在额前几缕,遮住了些修长且凌厉的双眉。
景向寒走进来,先笑着跟池绥池矜献打了招呼,而后便直奔池休而去,拉过一张餐椅坐在他旁边。
道:“来三弟这里也不跟我说一声。”
池休冷着眉眼,垂眸专心吃早餐。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