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他睡了一会儿醒来,看见车外的建筑物分明还是市内,周时轲几乎是想都没有想抬手就给了傅斯冕一拳头,“你绕路?”
傅斯冕弯了弯嘴角,算承认,但没说话没点头,算不承认。
周时轲竟然从对方淡定非常的表情中品出了点儿死皮赖脸的味道。
“……”
“头疼不疼?”傅斯冕问他。
周时轲本来想说关你屁事,但看对方这么轻描淡写的模样他心里不舒服,他把手从衣袖里伸出来,“呐。”
傅斯冕扫了一眼,瞥见周时轲手上的血他瞳孔一缩,接着车子就是往前一个急刹。
周时轲狠狠地摔在了靠背上,摔得脑子都懵了。
“你刚刚怎么不告诉我?”傅斯冕将车停靠在路边,他迅速解开安全带,去后座翻急救箱,起码得做一个初步的处理再去医院,他有些着急,后座的门拉几次都没能成功拉开。
周时轲在他身边几年,几乎从未受伤过。
他拿着一包酒精棉球回来,拽了周时轲一下,周时轲纹丝不动。
片刻后,周时轲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傅先生,送我回去吧。”
傅斯冕微微怔了一下,他此刻温和得有些勉强,周时轲都看出来了。
“你怎么又这么叫我?”傅斯冕喉咙发涩。
周时轲没说话。
“你不要这样叫我。”傅斯冕捏着周时轲的手指,低声说道。
周时轲动了一下脖子,里头白色毛衣上的血迹全都落入了傅斯冕的眼里。
傅斯冕冷下了神色,他一把就将周时轲拽离了座位。
周时轲的头发很软,一扒就开了,里头几缕头发跟血都糊成了黑乎乎的一团,傅斯冕撕开一包棉球,轻轻按上去将那片干净,“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周时轲立马拒绝,“不想被人认出来,我回家之后让阿姨叫医生到家里来就行。”
傅斯冕将棉球捏在了手里。
“好。”
周时轲眼睛没看他,他眼睫毛很长,睫根疏朗,根根分明,这不是一双多情的眼睛,甚至有些冷淡。
这份冷淡目前只针对傅斯冕。
傅斯冕俯身试探性地吻了周时轲一下。
周时轲僵了僵,他掀起眼皮,笑得凉薄,“傅先……”
称呼太刺耳了。
傅斯冕倾身过去直接将人按在了副驾驶,他的吻热烈中带着隐隐的绝望与悲愤,周时轲顺从地被他吻着,也不回应,就像那些人吻他一样。
这种无视,令傅斯冕心里发冷。
周时轲轻轻扭头,结束了和傅斯冕的这个吻,他看着窗户里被吻得眸光潋滟的自己,笑了,“傅斯冕,和你分手后,我和不少人接过吻,你不嫌脏?”
他记得,傅斯冕在这方面,要求是很高的,他有洁癖。
傅斯冕伸手很轻很轻地摸着周时轲头顶的头发,“不脏。”只要是你,怎样都不脏。
“可惜我喜欢和小模特们接吻,也不愿意和你啊。”周时轲笑得有些残忍,至少对与傅斯冕来说是。
当初那么喜欢的人,此刻在他心里不如那些出来卖的。
傅斯冕痛得都麻木了。他几次在周时轲面前失去理智,可爱若能清醒,那便不是爱。
他笑了,虽然温柔,却也像在挣扎着什么。
“你……你喜欢那些人,”青年嗓音艰涩,他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他手小心翼翼地扣住周时轲的手,“他们不干净,我给你找干净一点的,好不好?”
第53章
周时轲不是看不出来傅斯冕的克制,他看了对方一会儿,将手从傅斯冕的手底下抽出来,靠回到靠背上,“送我回去。”
“好。”
-
一路无话。
傅斯冕也没有再绕路。
周时轲本来想在门口就下车,结果门卫看见副驾驶坐着他,恨不得举着那杆儿把它立马顶上去,傅斯冕也就顺利将车开了进去。
人算不如天算,周时轲一下车,车门都还没来得及带上,就迎面撞上正带着阿周和小时出来的周时萱。
周时轲下意识地往旁边闪了一下,挡住傅斯冕,“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带它们出来?”
“有点睡不着。”周时萱按了按眉心,“别人送你回来的?”她认得出来周时轲的车,周时轲不会开这种低调闷骚的车出去。
周时轲点头,见周时萱偏头看车里坐着的人,他不着痕迹地又挪动了一步。
结果被周时萱拽着胳膊毫不留情地就拉到了一边。
傅斯冕对周时萱笑了笑。
“傅总?进去喝口茶?”周时萱看着车里的人脸色不太好,觉得他可能是水土不服。
虽然傅氏娱乐近期总是出问题,但傅斯冕这个人的能力有目共睹,在商场上,周时萱还是很欣赏傅斯冕这种人的。
周时轲知道自己左右不了周时萱的决定,丢下一句“我头破了,去让阿姨找医生”就头也不回地进屋了。
“头破了?”周时萱不好将傅斯冕丢下,她带傅斯冕进屋,脚步分明快了些,进了屋就让阿姨先招呼一下客人,她追着周时轲上了楼。
周时轲正在脱衣服,白色毛衣一大片鲜红的血迹,周时萱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你不是和杨二去玩儿了?”
周时轲从衣柜里翻出来干净衣服打算去洗澡,把晚上碰上狗仔的事情和周时萱说了。
周时萱说要去调监控。
“傅斯冕要管,咱们就别管了。”傅斯冕那下手狠得不是一般人,周时轲以前就见识过,再多一个人去起诉又能怎么样,你让他赔几百万他也拿不出来。
“他跟你虽然是校友,但到底是外人。”周时萱打量着周时轲脸上的神色,“这件事情,还是我来处理。”
周时萱没穿高跟鞋,比周时轲矮了大半个头,她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周时轲的后脑勺,指尖黏糊糊的触感让她心里疼地一抽。
“这帮狗杂种。”她低声骂道。
周时轲:“……周总,不能说脏话。”
“我去洗澡,傅斯冕不还在下边,你快去招待人家。”周时轲钻进洗手间,水声哗啦啦响起来。
傅斯冕在楼下,坐得堪称规矩,他面前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不过他没动,他抬眼打量着周时轲的家。
跟傅家完全不一样的布局装修和气息。
也跟周时萱的气质不符。
能看得出来阿姨很努力的在维持整洁,但还是耐不住家里几条狗外加周时轲和周时旬整日里的你追我打,抱枕丢得四处都是,杂志手办占据了一整张单人沙发。
阿姨边收拾边唠叨。
即使是没人,也能感知到这是一个家。
周时轲就是在这个家里长大的。
“傅总,今晚多谢你了。”周时萱从楼上下来,换上那幅精明模样,她坐在了傅斯冕对面,将茶几上的零食不露痕迹地收了起来。
但不知道是谁把薯片从底下撕开了,稀里哗啦洒了一地。
“……”
阿姨听见动静立马过来了,她麻利地把地上收拾干净了,边收拾边说道:“上午他们兄弟两人争吃的,最后决定两个都不能吃,然后小少爷就悄悄从下面撕……”
周时萱面无表情地掸掉膝盖上的碎末,“缺他俩吃喝了?”
阿姨立马开始细数周时旬和周时轲这两人在这几天周时萱加班期间,他们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罪状。
其中有一条就是,周时旬把老两口的宝贝酒给偷喝了一大堆。
傅斯冕听着她们说话的内容,伸手端起桌子上热茶啜了一小口,每个字他都听进去了,他好像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多了解一点儿本来的周时轲应该是什么样子。
“不好意思,让傅总见笑了,他俩从小就爱打架。”周时萱笑得恰到好处,她看傅斯冕,完全是看有出息的晚辈的神情。
傅斯冕还没来得发表看法,周时轲冲完澡一身水汽地下楼了,他头发湿漉漉的,一屁股坐在周时萱旁边,“医生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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