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治晔伸手就抓住了椅子腿往后用力一搡,冷冷道:“随便打人?你以为你是谁?”
方卡趔趄几步,看见茶几上的玻璃杯抓起来就砸向林治晔,林治晔没防备,脑门被砸了个正着,他捂着额头,用恨毒了的眼神看着方卡。
粘稠的鲜红色的液体从他指缝间深了出来,滴滴答答流在地板上。
“到别人家里撒野,林家也就这点家教了。”周时轲将方卡拉到自己旁边,低斥一句“站好”,才看向林治晔,“我说了,你可以走了。”
他人在北城的医院,几乎就是随便周时轲拿捏了,可对方是医生,光是这个身份,周时轲就得给对方一点面子。
阿姨拿着药出来,看见的就是一个极为漂亮的青年半边脸都淌着血,她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你是谁啊你怎么一脸的血啊?”
方卡知道周时轲现在心情不算好,他拽住林治晔的胳膊把人往外拖。
在外面院子里,方卡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以为轲轲说不计较就是不计较了?林医生,既然现在你是在北城,你就给我夹着尾巴,好好做你的医生。”
“你别以为轲轲脾气多好,都怪你们江城的人,要是换做以前的轲轲,你现在头都已经被拧下来了。”
“还不滚?”方卡推了他一把。
方卡关上门回来,正好看见周时轲吃药,他奔过去,神色慌张,“你在吃什么药?”
“……”周时轲把手抽回来,把剩下的几颗药丢进嘴里,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把药咽了下去,才回答道,“退烧药。”
方卡踮起脚,额头贴了贴周时轲的脸,“好烫啊。”
“你把林治晔骗过来做什么?”周时轲把人推开,他又黏上来,“看见就烦。”
“知道啦,我会在医院给他使绊子的。”方卡乖乖地跟在周时轲身后说道。
“别,”周时轲打了个哈欠,发烧让他头昏脑涨,“他是医生,他的状态也会影响他的手术水平,方卡,你自己也是医生。”
“我知道,我不会害他的,不然也会耽误病人治疗是吗?”方卡气了一会儿,过后才声音低低的说,“也够了,这其实,都是傅斯冕的错,不是吗?”
“如果有人要拿钱换我的权言,那我肯定把他头打破。”
难得听见方卡提起他,周时轲睨了他一眼,“你喜欢他?”
方卡咧嘴笑了一下,“他对我很好。”
“以前那些人也对你很好。”
“权言他跟那些人不一样。”方卡说。
“哪里不一样?”周时轲说,“你一个月给他几百万,他当然对你好。”
“嗯,”方卡认真地想了想,“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跟他在一起很踏实。”
“你要是喜欢,就不要和人保持这种金钱关系,”周时轲声音有些嘶哑,“好好和人家谈恋爱。”
方卡低着头,叹了一口气,“他喜欢读书,他想去M国,我怕,我怕不给钱,他就走了。”
“那你平时对他不是扇巴掌就是上脚踹?”周时轲缩在沙发里,脸白得跟一张纸一样。
“控制不住嘛,”方卡脱了鞋钻到周时轲怀里,“我有病,除了轲轲,没人会喜欢我的。”
周时轲垂下眼,看着方卡,偏过头咳嗽了两声。
“他要是喜欢你,你就是神经病他都喜欢你。”
方卡摇头,“轲轲你真单纯,你都遇见傅斯冕这种人了,你怎么还这么……”
半晌,方卡瓮声瓮气说:“对不起,我不该说这样的话。”
他怕周时轲生气,把头埋了好久,等他敢抬起头的时候,周时轲已经睡着了。
方卡轻轻地从周时轲怀里钻出来,蹑手蹑脚跑去了厨房,打开了冰箱。
阿姨看见他,吓了一跳,冲过来护着冰箱,“想吃什么呀,我给你拿。”
“那天烤的那种面包,还有吗?”
阿姨:“……”我有不好的预感。
-
周时轲睡醒的时候,微博上前几条热搜全是关于傅氏的。
#傅氏
#圈内毒瘤
#资本家滚出娱乐圈
#傅氏娱乐酒局游戏
……
[牛逼啊牛逼,傅氏娱乐这是把人不当人啊!]
[这是狗急跳墙了吧?]
[难怪这么糊,手段竟然这么low。]
[这是仗着傅氏总部撑腰吧,艺人也是人好吗?]
[害,想到我昨天晚上被部长用年终奖威胁去喝酒,喝得晚上回家都吐出了血,没想到有钱没钱都要遭这种罪啊。]
[这是什么歪风邪气?]
……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抨击,如雷霆一般捶打傅氏,傅氏娱乐本身就没啥底子,哪经得住这风雨飘摇,官博到现在都没敢出来发声。
那头赵盱脸都急白了。
傅斯冕已经下班了,傅氏娱乐的公关也是一群水货,赵盱准备找他们,他们反倒跑来问赵盱怎么办,赵盱把这群饭桶痛骂了一顿。
跟此次事件有关的人员几乎全部都接到了电话,要求立刻返回公司。
其中相关的艺人,只有极少的几个人说马上过来,而剩下的不是关机就是无法接通。
第七次被挂断电话,赵盱心里大概就有了数了,他叉着腰在办公室气得破口大骂。
“狗还不嫌家穷呢?平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妈的连自家公司都坑!”
“就他妈这么急不可耐去抱大腿?”
“艹!”
他给傅斯冕打电话,对方那边有点吵。
赵盱平复了一下呼吸,问道:“傅总,您现在忙吗?出事儿了。”
“我在外面。”傅斯冕淡淡道,他看了一眼前面的排着的长队,表情不咸不淡。
“您现在在外面?”赵盱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傅总下班就回家了,毕竟在北城也人生地不熟的。
“嗯,买馄饨。”傅斯冕说道,他在网上搜的,这家只卖晚上七点到八点,到点就收摊,口味单一但汤底用的自家秘方,他买了正好可以给周时轲送去。
他说过,他会学着对他好。
赵盱:“……”
第44章
“傅总,您来公司一趟吧。”赵盱低声说道,他再火急火燎,他不能冲着傅斯冕喊,言语间仍旧是毕恭毕敬,“要不您看一下网上也行。”
“跟上次一样,”赵盱眯起眼睛,望向对面的周氏,“除了宋归延和周时轲,我想不出其他人。”
他分析地唾沫四溅,焦虑地等待着傅斯冕给他一个应付的章程。
其实爆出来的料真假掺半,加上哪行哪业不盛行饭桌文化,至于在饭桌上做些什么,那向来不受管控,而艺人自愿的,他们就更管不了了。
很容易就能澄清。
“嗯,你稍等,”傅斯冕声音淡淡的,“我扫个码。”
赵盱:“……”
在这儿排队买馄饨的人不少,大多是小年轻,再就是已经退休不用上班的老人,像傅斯冕这种独自一人,不管是长相还是穿戴都不接地气的青年很少见到。
加之又是周末的晚上,街上人流量很大,傅斯冕无疑就很惹眼,他一手举着手机,听赵盱在那边滔滔不绝,偶尔会爆一句粗,可以想象他有多生气。
赵盱自跟着傅斯冕开始,就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吃辣吗?”阿姨揭开锅盖,汤底沸腾,一片白蒙蒙。
傅斯冕点头,“除了辣,其他的都不要,多加醋。”几乎是想都没想,他就脱口而出了。
说完之后,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即使他以前再怎么淡漠,周时轲已经无意识地渗透进了他的生命和身体当中。
傅斯冕对吃向来没什么要求,对这些调味品更是不感冒,一直持有有也行没有也可以的态度,但周时轲不一样,要求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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