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寻好不容易追到了楚听冬,结果谈恋爱以后,楚听冬对他还是以前那样,爱答不理、不咸不淡的。
“操,那傻逼是不是耍我,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拉着他去出柜。”钟寻烦得要死,叼着烟使劲往肺里吸,又想到待会儿被楚听冬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儿,能直接扒了他校服给他扔街上,又不敢抽了。
臭着脸在栏杆上碾灭烟头。
“……”他一狐朋狗友很无语,“我说你这也太渣了吧,什么玩意儿啊,刚才他在的时候,你还拉着人叫哥,腻歪得差点恶心死我,一扭头变傻逼了。”
江阮抓了下脑后扎起的小揪,眉头越蹙越深,“……不然呢,我还真跟他谈啊,那我不吃亏死了。”
“寻儿,要不算了吧。”狐朋狗友都看不下去了,“两败俱伤啊。”
江阮踟躇一秒,断然拒绝:“不行,那我跟一男的亲嘴,我不是白亲了,我傻逼啊,送上门白给人睡。”
眼看那兄弟还要劝他,江阮烦得不行,扭头就走。
盛夏夜晚闷热得浑身都是湿汗,江阮买了根冰棍叼着,心想嘴里这股烟味儿应该没了吧?
应该不至于被发现。
小卖铺音响在放粤语歌。
他跟着哼了几句:
“但霎眼 全街的单位 快要住满乌鸦
好景不会每日常在
天梯不可只往上爬
爱的人 没有一生一世吗
……”
哼到一半,他顿住了,呸了一声。
他见了鬼似的背后发凉,有一瞬间竟然忽然想起,谢时屿不会跟他一直在一起,最晚读大学,一定是要分开的。
但是分开又怎么了?
难不成他还真的喜欢他?
走到老旧小区楼下,他抬头看到谢时屿穿着夏季校服的短袖长裤,指尖拎着双冰刀,像是在等他。
他朝谢时屿跑过去。
潮湿的体温和乱撞的心跳一起结结实实撞了满怀,谢时屿托着他的屁股和腿,把他抱起来。
他低头又看到谢时屿冷冰冰的眉眼,心里堵得要死,委屈得想打人,眼眶都红了。
他不喜欢谢时屿就算了,他可是个直男,但谢时屿都跟他谈恋爱了,亲他嘴了,大热天中午还非得黏黏糊糊地搂着他睡觉,什么傻逼狗东西,到底凭什么不喜欢他?
谢时屿可能怕他掉下去,抱得很紧,冬末春初的夜风吹过,江阮待在他怀里,都不觉得冷了,忍不住走了下神。
“谢时屿……”江阮刚说了半句台词。
突然听到导演喊“卡!”
江阮很懵地从谢时屿怀里下来,不懂哪儿演错了。
“你台词怎么说的?”张树拿着扩音器喊他,心想今晚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对劲,状况频发。
“……”江阮才想起来。
他尴尬地看了谢时屿一眼。
“故意NG?想让我陪你熬夜重拍,还是想让我抱你?”谢时屿低声问他,对着旁边八个机位的镜头,脸上没笑,语气却不太正经,一点儿也不楚听冬。
江阮哽住,也低声说:“……你这人心理怎么这么阴暗啊,谁会故意NG?”
“《复读生》第八十七场一镜二次!Action!”
这次,江阮叫对了名字。
“楚听冬,你会不会跟爸妈说你喜欢我啊?”江阮搂着谢时屿的脖子,闷闷地问,他微湿微卷的额发柔软地蹭过谢时屿颈侧,像小狗撒娇。
谢时屿没说话。
旁边榕树底下乘凉的老头老太太都纳闷地瞅他们,路过的人眼神也在打量,再关系好的兄弟或者朋友,也没有这么抱着的。
谢时屿完全不在乎那些视线。
他还是抱着江阮,没有放他下来的意思,皱眉说:“别把你雪糕蹭我身上。”
“你怎么这么洁癖啊,”江阮很心烦了,使劲锤他肩膀,“事儿真多。”
谢时屿一抬头,鼻尖蹭过江阮衣领,总觉得味道很熟悉,像江阮高中时候经常用的那种沐浴露,淡淡的香。
“我为什么要跟爸妈说?”楚听冬淡淡地问钟寻,眼底笑意藏得很深,连他自己都看不见,“我说过我喜欢你吗?”
钟寻气死了。
想要踹他,脚上的凉拖噼里啪啦都甩在楼梯上。
“卡!好了收工!”
终于拍完这一段。
江阮飞快地推开谢时屿,然后接过徐小舟递给他的羽绒服披上,抱着暖水袋蹲着缓劲,感觉回到了人间。
他再也不想冬天拍戏吃冰棍了。
谢时屿怀里骤然空了。
他经过江阮,垂下眼看到他冻得通红的耳朵尖,一抬手,把羽绒服帽子扣到了他头上。
用的力有点大。
江阮脑袋一沉。
抬起头,视线却被帽子挡住,什么也没看见。
江阮:“…………?”
第14章 CP涨粉
《复读生》最终定档3月12号全网开播,首周准时晚八点上线,三集连播,之后开启周更模式。
江阮跟公司的合同到期,在新剧开播之前,他去了趟公司,跟霍厉谈解约的事。
“你还真要解约?”霍厉很意外,放下手里的咖啡。
他这段时间都很忙,差点忘了还有江阮这个人。白池溪饰演男三的那部《凌霄剑上霜》在9号已经开播,势头相当好,至少首播放出来的三集都被夸赞制作精良,完美还原原著。
而且白池溪的角色也讨喜,是个一心向道,最后以身殉道的仙尊。
此生唯一动情的一次,就是为女主。
才播了这么几集,心疼他的评论和弹幕就已经密密麻麻,还吸了不少路人粉。
照这样下去,霍厉觉得他应该很快就能接到合适的男主戏,同时开始转型了,稍微推几把就能小火。
“来公司的时候签的五年约,现在已经到期了。”江阮说。
“你们那部戏拍得怎么样?”霍厉没接话,反而问他,“看预告好像还可以啊,而且连长柠娱乐的平台播放权限都争取到了,你真就甘心这么退圈?我也是为你好,要不然再等几天?公司那边我替你说几句话,没人逼你现在就走。”
三月初,燕宁市的雪还没有化尽,依然春寒料峭,江阮是下了戏就从片场赶过来的,脸色苍白,眼底疲惫。
他垂下眼,像是极力掩饰,却仍然掩盖不住语气中的无力,说:“霍哥,你就别开我玩笑了,真要是有救……也不至于到现在。而且……”
霍厉露出了然的神色。
江阮顿了几秒,抱歉地看了霍厉一眼,然后点了根烟,指尖微颤,烟灰差点没磕准,“你也看了最近网上的舆论吧?”
霍厉是看了一些。
辱骂江阮的言论相当多,尤其是嘲他倒贴的,越临近开播,越吵得不亚于网暴。
“接了这个戏,挨骂也是早就猜到的结果,现在想不到什么别的办法了,只能拍完。后天就要开播,我可能没空再回市里,也不太敢回……只能现在来找你。”
“那行吧。”霍厉假装心软。
他本来还担心,事有万一,江阮这戏要真红了,现在轻易放江阮走,那不是亏大了?
不过凭他的眼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看江阮现在这个状况,是挺糟糕。而且江阮目前没有任何已经拍完的待播剧,常驻的热门综艺也被踢下车,无数艺人都是这么渐渐销声匿迹的,何况江阮还得罪了之前的制片人,想翻身太难。
等签完解约合同,江阮戴上口罩,眼眸凉薄,淡淡地说了句:“谢谢。”
离开霍厉办公室时,还不忘随手带上门。
“阮哥,咱们回剧组?”徐小舟见他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扭头问。
“嗯。”江阮轻轻地应了一声。
开播当晚,全剧组难得放了会儿假。
但导演和编剧组反而史无前例地紧张,需要紧盯着首播的数据和观众反应,一旦出现问题,就着手调整剧本和后期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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