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房门被人吱呀一声轻轻推开,抬头就看到江阮,江阮披着毯子黏人地挨着他坐,歪在他肩上。
“睡不着?”谢时屿抚摸他脸颊,轻声问。
江阮摇头,他余光一瞥,看到谢时屿手机界面,顿时愣住。
他一个字一个字,目不转睛地瞅过去,害臊到满脸通红,小声说,“……你怎么连这些都没删啊。”
“这当然不能删。”谢时屿冲他笑。
是他跟江阮所有的聊天记录,江阮当初删除拉黑他的时候很匆忙,以为自己要入狱,不想他得到任何消息,再来找他,哪怕舍不得,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备份。
但谢时屿一直留着。
江阮送他风暴瓶的那晚,他没在江阮家里住,回家后,发给江阮一张照片,是他拍的,江阮堆放在空卧室的那些玻璃瓶子,好几十个,都跟那个风暴瓶的形状差不多。
……
【谢时屿】:谢谢宝贝。
【谢时屿】:怎么还有这么多?
【谢时屿】:想以后每年送我一个么?
【江阮】:……
【江阮】:[小鹦鹉掉毛.jpg]
【江阮】:怎么可能,留几十年早就不能用了,要出实验事故的。
【谢时屿】:所以你弄这么多干什么?
【江阮】: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有时候析出的结晶不太漂亮,而且风暴瓶又不止那一种,我还想做别的……不是过生日,你想要,也可以送给你。
……
一切照片和视频,都是比空口白牙的质疑更加有力的证据,骆争要是想爆他们高中的关系,反而进一步佐证了谢时屿罗列的都是事实。
“头一年特别想你,就忍不住经常翻出来看,”谢时屿揽着他肩膀,把他抱在怀里,握紧他那双手,拢在掌心里搓热,望着他的眼睛笑了下,说,“宝宝,还能再给我做一个风暴瓶吗?”
江阮眼眶湿了一瞬,压着哽咽,点头答应。
“你是不是要写澄清的长文?”江阮往他怀里靠得更紧,反握住他的手,说,“我来写。”
“可……”谢时屿不太愿意,他需要整理事件线,从江阮跟他分手之后开始,直到他离开前公司,所有的事情,重新回想,等于再剜一遍伤口,而且还得格外细致。
“没关系,”江阮说,“只有我知道的最清楚。”
他不惯于倾诉,所以是唯一的,从头到尾的知情者,由他来陈述才最缜密合适。
“好,”过了许久,谢时屿才点头,亲了下他耳朵尖,从身后抱着他,嗓音低低的,深夜听起来特别温柔,“我陪你。”
江阮挨着他打字,指尖苍白,一开始还有点发抖。
但陷入那个温热有力的怀抱,觉得眼前的波折好像也没有想象中可怕。
他眼眸漂亮沉静,比燕宁冬夜的星子还亮,握着谢时屿的手亲了一下,小声说:“我现在,觉得很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ps:我知道是废话,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可能还是得说明一下(……)
首先,文里写的戏中戏,案件,都没有影射任何现实的电影、事件或者案情,都是作者编的,如有雷同,纯粹意外。
其次,写到这些记者之类的职业,只是剧情需要,作者对这些职业没有任何恶意,尊重每个行业。
最后,遭遇不公,要用法律武器捍卫权利,故意伤害他人不可取,作者和这个文都不提倡。
谢谢大家。(σ′▽‵)′▽‵)σ
pss:这几天上课比较忙,还赶飞机,有点晕头转向,快完结每天更新时间不稳定,谢谢大家体谅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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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澄清
江阮将完整的事件线罗列出来, 没有丝毫遗漏,写到最后反而特别冷静,没有一个多余的字眼, 甚至不带任何感情,只是简单陈述。
谢时屿一直没打扰他,下巴抵着他肩膀,江阮打完最后一个字, 深呼吸一瞬,回过头, 被凑上来亲了一口。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江阮耳根发热, 摸了摸谢时屿的脸, 问他, “困不困?”
“宝贝儿, 去睡觉。”谢时屿合上电脑,搂着他起身。
他没有任何睡意,一直在看江阮打字,偶尔停顿修改, 所有他不知道的细节都清晰具象地浮现在眼前, 手臂青筋暴起,动作却很轻地搂在江阮腰上。
江阮刚才就有点睡不着,躺下之后一直没怎么睡熟,只躺了几个小时。
起身喝水时,瞥见旁边门缝还透出一点灯光, 就忍不住过去找谢时屿,现在本来应该很累,但脑子却更清醒。
“要不然吃一点药?”谢时屿掖好被角, 低头轻声问他。
医生给开了安眠药,不过江阮一直有点抵触,他攥住谢时屿的手指,舌尖裹着碾咬他指腹,过了一会儿松开,讪讪地跟他说:“我要是再吃上瘾……以后都离不开,该怎么办……”
谢时屿揉了下他唇瓣,挑起眉不太满意地说:“你不是说以后只对我上瘾么?”
“那种喝醉了哄你的话也信。”江阮小声嘟囔,说完自己也觉得听起来太渣了,脸上微烫,接过水杯,乖乖地抿掉谢时屿递给他的药,等谢时屿在身旁躺下,转过去钻到他怀里。
谢时屿摁着他脑袋,命令他,“闭上眼睛,使劲睡。”
江阮揣着点忐忑,不知道事情会是怎样的结果,但吃掉的药还没起效,阖上眼就觉得睡意翻涌,迷迷糊糊抵着谢时屿的胸膛,没几分钟就睡着,再醒来时已经天亮。
这次,在燕宁国际电影节上,江阮才捧得荣誉,就闹出这么一桩惊天动地的事,甚至很多人请求重新调查当年的案件,认为其中有鬼。
媒体娱记都蠢蠢欲动,盯着各大医院,想堵江阮。
徐小舟一早买了灌汤包过来,提心吊胆,生怕被娱记跟上,幸好谢时屿布置的安保很周密。
“慢点吃。”谢时屿跟姜南打电话,余光瞥了江阮一眼,吃相还算漂亮,就是被烫得一直皱眉毛。
谢时屿有点好笑地抬手压着他发顶,又去捏他脸蛋,俗套地挑剔他,“没人跟你抢。”
江阮被汤汁烫到,稍微停了下箸尖,低头嘬一口白粥。
昨天一直在输液,没什么胃口,尽管饿也没吃太多,又昏沉睡了一觉,现在才真正缓过劲来。
“已经跟周意的母亲沟通过,”姜南在电话里说,“她一直希望案子能够重审,而且在搜集相关的材料,本来就准备在这个月提起上诉。”
周意的继父在业界很有名望,能力、学识和人品,在身边所有人眼中都是出类拔萃地好。
一经骆争渲染,黑白颠倒,报道发出去之后,少年遭到更多攻击,甚至很多人认为该判死刑。
但周意母亲之前病了一场,心力交瘁,在网上发过长文,没得到多少关注,也请不起律师……事情进展就越发缓慢。
江阮吸掉最后一个灌汤包,伶俐地凑过去听,谢时屿睨着他,一点也不温柔地敲了下他的脑袋,然后开了免提。
“事情就是这样,”姜南却正好说完了,以毫无信息量的一句话收束,“不管是重审周意的案子,还是他母亲想要起诉骆争,都需要时间,但我们不可能等到那个时候再回应。
“我跟她提了江阮的事,她说愿意帮忙佐证。”
出于愤怒和同情。
“好,去道个谢,”谢时屿说,“后续无论是律师费,还是别的事,需要帮助,都可以跟工作室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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