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到半道,街边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霍云山下车一打听,这是他家老二摔倒的地方。
霍传武体力不支失血过多,昏倒在地。有人围上来看看,传武醒过来,捧着头,脑袋磕得特别疼,胳膊和腿上都破了,血肉模糊。他站起来,往路边小店走,“俺打个电话。”
他给大院的人打了电话,报告了劫走楚珣的车子颜色式样、逃走的方向,然后就疼得坐地上站不起来了,被几个热心大叔大爷用小三轮车直接拉去医院……
霍师长听说他家老二头破血流,被送医院了,也看到马路牙子上一串挺吓人的血迹。
“送医院了就成,小崽子没大碍。”
“追。”
霍师长根本没有回头去管他儿子死活,压上枪,面容严肃地上车……
他弄清了劫匪的车子和逃窜路线,估摸对方跑不远、八成还等着去约定地点取赎金呢。他指挥几辆军车包抄,一路呼啸而来,沿途查问,很快就在城郊边界附近找到了黄面包。
土狼他们一看军车来了,再顾不上人质,吓得钻进面包车想要逃。车子前盖废了,发动起来整个车身在路上颠簸,眼看着快散架了,发动机直冒烟。
霍师长在副驾位上指挥他手下,把军车顶上去,直接撞歪对方保险杠,将面包车卡住。
小面包还想倒车跑,一拐弯,霍师长从车窗里探出手枪,啪、啪两枪,打碎对方右侧两个轮胎。
橡胶胎皮爆裂飞溅,面包车一下子翻了。
霍师长上去拽开拉门:“给老子滚出来。”
他一脚踩着车侧帮,拔枪对准车里几个倒霉蛋:“娘个X的,俺数一二三,自个儿爬出来,不然老子一枪一个,就地崩了。”
那四个小混混全部尿了裤子,骚哄哄尿了一车厢……
霍师长俘虏了一群混混,救回楚珣。
霍家老二随即也被接回来,跟楚珣一起送进军区大医院,两个小子出生入死了一回,同住一间病房,两张床上眼巴巴对望。
霍传武他妈妈原本还在家摊大煎饼呢,从厨房窗口有一眼没一眼瞄着外面的情况,想着那帮出去找孩子的,怎么还没把楚小二领回来?直到有警卫员小兵砸他们家门报信,阿姨您快去医院吧,您家孩子救回来了,受伤了,医院里躺着呢。
传武妈手里的煎饼耙子掉进面糊锅里,溅起几滴面汤。
她都懵了,半天没醒过味儿来,连围裙都来不及解下,冲出家门……
两个当妈的都赶到医院,围在俩儿子床边,都掉眼泪了。
楚珣身上没事儿,就是手让车门掩过,原本纤细漂亮的手指肿成十根小红萝卜,绽开一层皮。他特镇定地跟他妈妈说:“没事儿,破个皮,霍大大来得真快,我估摸他们去打电话,然后没一会儿,大大就拎枪来了,真帅。”
高秀兰这个心疼又后怕得,孩子出门在外,就怕遇上疯子,竟然绑了人勒索钱财,三千块钱是小,儿子要是缺个胳膊少了腿,让人害了可怎么办?
自己丈夫不在身边,她是没想到亲自出马把她儿子救回来的是霍师长,而且,人家的儿子也是家里宝贝,都给伤成那样了!
这,得欠人家多大一人情?
以后怎么还人家?
……
霍传武躺在床上,伤处裹得像个白粽子,而且伤都在正面。
胸前、大腿、膝盖上活活褪掉一层皮,连医生都震惊了,这孩子太倔太猛,车子都开起来怎么就敢扒着车不松手,倘若再不松手,一层肉都快给磨没了……
霍大师长就进来瞧了儿子一眼,“小子,流血掉肉了?”
霍云山掀开被子,撩开他儿子衣服,又撩开裤裆瞧了瞧他最关注的部位,打趣道:“啧,那个好东西,都给磨掉一层皮?”
他轻轻一掂他儿子胯下软乎乎蒙着纱布的脆弱阳具。
传武被他爸一摸,“咝”得龇牙咧嘴。
霍云山重重地哼道:“那块好肉,恁要是给自个儿剐掉了,剐没了,就不是个男子汉了。”
霍传武仰躺着,被一屋子的大人围观注视,脸红了,拽上裤裆,粗着嗓子低声说:“还在的,好着呢,怎么就不是男子汉了。”
一屋人都笑出声。
医生和护士都赞叹,佩服这倔犟的孩子,佩服这爷儿俩。
屋里只有传武妈一个人儿哭得两眼红肿,心疼死自己家宝贝儿了。
她儿子活脱脱褪了一层皮,就跟从她身上剜一层肉一样心疼。
下身那么嫩的地方都蹭得露红肉了,男孩子那地儿多重要啊,蹭出疤痕来不好看了,将来还要娶媳妇、给媳妇看呢。
而且,明明惹事被劫的是楚家孩子,怎么受伤的偏偏是她家二武?俩孩子平时玩儿得好她也知道,可是她没想到,这俩孩子关系这么好,这么铁,掰不开似的,进进出出都是一路,每回打架都是二武揽在前头,给楚珣挡着。
儿子真是好儿子,就是性格又闷又实在,忒讲义气,能为人家孩子磕头淌血、不要命,怎么这么傻呢?
这样的脾气,将来最容易吃亏。
第十八章萌动少年心 霍传武的妈名叫刘三采,是霍师长在家乡娶的老婆,性格内向沉默本分的一个女人。
刘三采将一头黑发在脑后挽成个髻子,两道眉画得细弯细弯,戴一副沉甸甸的金耳环与一只金戒指,生了两个儿子见老,但仍看得出年轻时相貌不错。这人平时不爱跟人交际,整天闷在家里做饭干活儿,跟院里大妈大婶不太走动。
两个妈一张床上坐一个,照顾自家孩子,一开始还沉默着,有些尴尬。
后来,高秀兰实在忍不住,坐过来,跟传武妈说:“三采,你看,我其实一直想说,你家二武,是个特别好的孩子。”
“这回是我们小珣儿惹出来的,连累二武受这么重的伤,我真挺过意不去的……”
刘三采赶紧摆手:“孩子么,孩子爱玩儿,磕磕碰碰难免,二武没事儿。”
高秀兰又说:“上回也是楚瑜把二武脸给弄伤了,眉毛上留个疤,我们就觉着特对不起孩子。”
刘三采让对方这么一说,郁闷得都接不上话,你们楚家俩大儿子,可真有能耐!
可俗话说,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能说啥?这当妈的心里也合计,怎么总是你们家儿子?我们传武也是倒了霉了,只要沾上你们家的一准儿就要见红,这都第二回了!
高秀兰深有感慨,由衷地表白:“我跟我们家那位经常说,我在咱们大院里这么多年也见着不少,您家养的俩小子,真都是出类拔萃的小伙子,大的是大的样儿,小的是小的样儿,都比我们家的强。”
刘三采客气道:“哪能这么说。”
高秀兰说:“真是这么说,就我们家楚瑜,简直没治,恨死我了。”
刘三采连忙说:“上回我们大军,后来我说他来着……”
高秀兰一摆手,显露出心直口快的泼辣性子:“你们家大军把楚瑜治了一回,治得对!后来他老实了吧?”
“这孩子就欠收拾,让我打,我舍不得;让他爸打,过几年连他爸都打不动他了!就让你们家大军收拾他。”
“我们家珣儿,跟你们传武玩儿得好,我挺放心的。”
“我觉着,二武是个好孩子。”
刘三采想着儿子饿了,起身说,家里有做好的大煎饼,卷了葱酱和熟肉就能吃。
高秀兰赶忙拦住:“你照顾你儿子,饭我回去做,做好了我给俩孩子送过来。”
……
楚珣悄悄从被窝里扒出一双眼,眼珠滴流转,转到隔壁床上,寻么霍传武。
楚珣打眼色:喂,说你呢!说你是好孩子哼!
霍传武侧身歪躺,眉头皱着,沉默着,其实是疼,都疼傻了!
下身那地方挺脆弱的,正发育的年龄,还没长成呢先蹭掉一层,爷能不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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