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举步往前走去,料峭春风吹过,掀起他翻飞的衣摆。
卓景恒坐在魏少亭的车上,总觉得很尴尬。
他刚才是被周零榆抱着出来的,那样暖昧的姿势,再加上周零榆的刻意为之,魏少亭肯定一眼就能看出 来,他和周零榆的关系已经更进一步了。
不久前,魏少亭还向他求婚来着,他那时候还发誓自己只把周零榆当成长辈,一转眼就啪啪打脸,真是 太丢人了。
还好,魏少亭就只是坐在前座一言不发的开车,看不出喜怒,似乎不打算计较之前的事情。卓景恒坐在 后座,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他一番,偷偷松了口气。
这时,他身边的一团阴影里,忽然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嗓音。
“小少爷,您没事吧?”
卓景恒万万没想到车里还有一个人,吓了一大跳。他定了定神,大着胆子凑过去看,才发现后座的角落 里缩着一个披着黑色大衣的少年。
那少年面容清秀干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清澈莹润,紧张兮兮的瞅着他。
卓景恒觉得这少年像只胆小的兔子,不由心生好感,笑嘻嘻的问:“你是谁呀?怎么在我大哥车上?”
“我叫商枝......”商枝很小声的说,“我是家里的佣人,大少爷好心,让我搭个便车。”
卓景恒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的是佣人的黑色马甲,不由好奇的看了魏少亭一眼。
小病娇来接他,怎么还带了个小男仆?
魏少亭察觉到他的视线,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低低的咳嗽一声。
喲,有猫腻......
卓景恒心底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赶紧拉着商枝套近乎,压低嗓音问:“你是新来的吧?是Beta还 是Omega?平时都跟着我大哥吗?他对你好不好?有没有欺负你?”
商枝被他这一连串问题问懵了,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小小声的向魏少亭求救:“大少爷......”
“哎呀,你喊他干什么?我又不会欺负你。”卓景恒拉住他的手,凑到他耳边说,“你小声告诉我,他听 不到的,我替你保密!”
商枝没了办法,只能很小声的把卓景恒问的问题一一答了。
他们两个缩在后座角落里窃窃私语,自以为声音已经够小了,却被耳力很好的魏少亭听得一清二楚。
魏少亭的目光透过后视镜,落在商枝和魏少亭身上,眼底多了一丝隐含宠溺的纵容一一两个少年头挨着 头的样子,像极了两只无害的小动物,很是可爱,让人不忍心斥责。
回到景家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景父已经休息了。卓景恒蹑手蹑脚的上楼,看到商枝被魏少亭牵 住手,带进了自己房间,说是要检查身上的伤。
他有些怔愣,随即笑了。
小病娇求而不得,居然没有再恋爱脑了,他是真的没想到。不过这样的发展真是再好不过,他简直不敢 想象魏少亭和周零榆撕逼的场面,他们两个能相安无事,是最好的。
卓景恒回到自己的房间,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安心惬意的入睡。
第二天,陆英果然到了景家报道,也不知周零榆是怎么跟景父解释的,景父很痛快的留下了陆英,并让 他好好帮卓景恒调理身体。
卓景恒本以为所谓的调理身体只是说着玩的,却没想到陆英居然真的给自己开了好几副药,逼着他连暍 了好几天。
那些中药又苦又涩,根本难以入口,一连暍了四天之后,卓景恒终于忍无可忍,第五天一大早,就偷偷 摸摸溜出家门,打车去了周氏集团。
他打算去顶楼找娜娜他们。自从上次发情期之后,他就没去过周氏了。娜娜早就想他了,前一天还给他 发消息,说准备了一大堆好吃的,就等着他去玩。
好不容易偷偷溜出来一次,卓景恒第一个想到的去处,就是周氏集团。
那里毕竟是周零榆的地盘,不会有什么危险,想来周叔也不会怪他。
卓景恒小算盘打的很美,一到地方就直奔顶楼,娜娜等人看到他果然非常惊喜,拿出了一大堆好吃的招 待他,还拉着他一起聊最近一段时间公司内的八卦。
卓景恒听说了周瑾休息在家,疑似停职的事情,也听说了一些关于楼花楹的流言蜚语。
这事说来也蹊跷,周瑾要在年会上正式和自己的助理楼花楹订婚,这些消息是早就放出来了的,可是年 会当晚,周瑾和楼花楹却很快就不见了踪影,订婚更是不了了之。再之后,周瑾就被停职了,楼花楹也没在 公司露过面,大家都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楼花楹到底怎么了,卓景恒也不太清楚。周零榆只跟他说了怎么处理周瑾,却对楼花楹只字未提。
中间,卓景恒出来上厕所,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走廊里有个人偷偷摸摸的在周零榆的办公室前窥 探,不知在做什么。
卓景恒走上前,刚想幵口询问,那人就快步往楼梯间跑去,行迹十分可疑。
卓景恒皱起眉头,追了上去__这人围着周零榆的办公室打转,明显不怀好意,办公室里放着的都是重 要文件,万一被偷走了,可就麻烦了!
他追着进了楼梯间,赫然看到那人正站在楼梯前,像是在等着自己,不由停下了脚步。
卓景恒打量了那人一番,迟疑道:“......楼花楹?”
不怪他迟疑,实在是楼花楹的变化太大,跟之前那个面容秀美的Omega比起来,眼前这个年轻男人面 容瘦削苍白,细瘦的脖子上一圈显眼的红色勒痕,已经隐隐透出骇人的青紫,憔悴又狼狈。
若不是五官的轮廓还是相似的,卓景恒简直不敢认!
楼花楹直勾勾的盯着卓景恒看,眼神冰冷凶狠,活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卓景恒被他看得心底发冷,忍不住往后退去,轻声问道:“楼花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楼花楹低低的重复了一遍,面露讥讽,“我是周氏的员工,来这里天经地义。”
他的样子很不对劲......
卓景恒微微蹙眉,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沉声道:“你为什么偷偷摸摸来顶楼?你是周瑾的助理,没资 格直接上来__”
“我没资格,难道你就有资格吗!”
楼花楹忽然迈上前一步,瘦削的面孔狰狞到近乎扭曲,咆哮道:“景恒,看到我这个样子,你终于满意 了对不对?看到我被冯仲糟蹋,你是不是高兴到睡不着觉?! ”
卓景恒难以理解道:“你被冯仲糟蹋?”
楼花楹怎么会跟冯仲扯上关系?冯仲不是周瑾找来陷害他的吗?
看到他一头雾水的样子,楼花楹越发愤怒,死死掐住卓景恒的肩膀,咬牙切齿道:“你明明喜欢周瑾, 为什么还要去纠缠周零榆?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挡着我的路,周零榆就是我的了!”
卓景恒也不是纸糊的,被他骂出了火气,当即冷笑道:“楼花楹,你可不可笑?你要是喜欢周叔,为什 么被周瑾标记的时候却一声不吭,默认了和他订婚?还不是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贪得无 厌!”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贪得无厌! ”楼花楹气急败坏,“你才是寡廉鲜耻!勾搭了周零榆还不知足,周瑾送
去一件破礼服,你就急不可耐的穿上,眼巴巴的来讨他的欢心,你才不配跟周零榆在一起!”
听他提起礼服的事,卓景恒心里一痛,又一次想起被迫走剧情的无奈和心酸,和周零榆看过来的,隐隐 含着怀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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