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壮起胆子看向江渊,在对视的第一眼,舒晚的心脏还是停了一拍,冷汗顺着脊椎流下。
不等舒晚出声,江渊便自行把脑袋埋进了舒晚的肩窝里,“不说话就算你同意给我机会,我还是喜欢你 的,你也得喜欢我,你必须喜欢......”
舒晚握在手里的剪刀蠢蠢欲动,他伸出手环过江渊的腰,拿着剪刀缓缓抬起,直指江渊的后脖颈。
就是这里,就是这个地方,就在这栋教学楼里。
他用信息素强行压制了自己,然后把自己强行标记。
接着便重复告诉自己:“这么做是因为我喜欢你,像你这样的垃圾,除了我会喜欢,没有人会喜欢你 的。”
那段日子里,舒晚听得最多的就是:“废物、垃圾、没用的东西。”
“剪刀插进这里,一定会死的吧......”舒晚低声喃喃,仅能自己听清楚。
“你在说什么?”江渊沉浸在舒晚主动拥抱自己的喜悦中,完全不知道在这份拥抱后,是什么东西在指 着他的脖子。
舒晚突然踮起脚,吻住了江渊的唇,伸出舌头主动去挑逗江渊的唇齿。
江渊欣然接受,浑身放下了戒备,连抱得死死地那双手也松了不少。
舒晚攥紧了剪刀,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尖充.血成了通红的粉色。
就在即将挥下的一瞬间,上课铃响了。
刺耳又尖锐的铃铛前奏打断了舒晚的动作,他像突然从梦魇中抽离一般,害怕地浑身一颤,眼神无神而 空洞,找不到一个光亮。
剪刀掉在地上,摔了两下,在地砖上砸出一个小坑。而他也疲软地倒进了江渊的怀中。
就在江渊享受着舒晚的投怀送抱时,舒晚却急急地推开江渊,闷着头往教学楼冲去。
他捂着脸,惊恐地望着自己攥到充.血的掌心。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为什么会想杀了他?我为什么会和他一样恐怖?”
舒晚陷入了极度恐慌中,在无形之中,他身上好像有了江渊的影子,极端又暴力的影子。
江渊追上了舒晚,他牵起舒晚冰冷僵硬的手,放在掌心搓了搓,“怎么了?急着上课吗?我跟你一起去 呀。”江渊显然不知道刚才舒晚想对他做什么。
舒晚又像触电般浑身一抖,心虚地抽回手护在胸口,他边走边整理自己的衣服。
“怎么了?你不会亲完我抱完我就不想对我负责吧? ”江渊笑嘻嘻地拉住舒晚衣服衣角,手臂随着衣角 飘扬汤阿汤。
“你别跟着我。”
“我就跟着你。”
舒晚停下脚步,犹豫地开口: “我刚刚想拿剪刀杀了你,所以你离我远_点,求你了。”
他本以为江渊会害怕地离开他身边,可江渊非但没走,还靠得更近了。
他浓烈的气息把舒晚笼罩住,垂下手轻触舒晚的手背。
“但你没有,证明你还是舍不得我。”
舒晚没再多和江渊纠缠,有些事情似乎永远说不清了。
例如离开江渊,就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
舒晚往前走,江渊便在身后跟着,如影随形。
“你就是心软,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原谅我的,我最了解你了,不管我怎么做你最后都是心疼我的。” 江渊语气里没有丝毫愧疚,甚至是沾沾自喜。
舒晚再忍不下去了,他脚步一顿,江渊也跟着停了下来。
转过身,“啪”地一声,巴掌印烫红了江渊的脸颊。
他喊了出来,眼泪一同涌下,“我最讨厌你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了!”
一巴掌打散了人群,明明是上课铃响的时候,却没人敢靠近楼梯上的两人。
“因为不管最后我怎么做,你都只会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逼我妥协......”
舒晚声音越说越小,上楼时双腿都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只能倚着扶手勉强往上行。
如果不是背后那道灼灼目光死咬他不放,他甚至可能会直接跌坐在地上。
但现在不行,一旦停下逃离的脚步,就会被江渊抓到。
好不容易从泥沼中挣脱,舒晚不想再陷进去。
舒晚跌跌撞撞爬到了教室所在的楼层,他谨慎地回头望去,没有看到江渊的影子。
这一天江渊都没有出现,不知去了哪。
温衍前脚刚出教室,后脚就被班主任叫走了。
“需要我跟着你去吗? ”顾辞山勾住温衍的手指,轻声说。
温衍犹豫了片刻,把手抽了回来。
“应该......是不需要吧?我现在感觉还挺好! ”温衍撑出一个笑容,揉了揉脸蛋,“我总不能离不得你
吧。”
“不要逞强......”
“不会有什么事的,我这几天没有犯事温衍轻飘飘地抖了抖手指,抚慰着顾辞山的指尖。
只是温衍他万万没有想到,找他的不是班主任,而是一一温芸。
温芸面色很差,枯黄的脸上皮肉有了松垮的迹象,几月不见,她就像老了十多岁。
温衍呆在办公室的门口,望着温芸久久不能回神。
温芸身旁还坐着一个人,是顾擎。
“妈......”温衍蹑手蹑脚地站进了办公室的门,他后背紧靠着门,不敢再多前进一步。
“别说我没帮你了,孩子也在这,你自己跟他说吧。”顾擎拍了拍温芸的肩膀。
温芸看着温衍,哑然失笑一声,“你居然还肯叫我妈。”
温衍显得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来应对温芸,他也不知道温芸这次又是想做什么。
但温芸对他做的事,从来没一件好的。
温芸笑笑,叹出一口气说道:“之前妈不是承诺过你,骗到顾家的钱就带你去过好日子,但既然你要和 顾辞山一块过,那该给你的钱还是得给。”
顾擎皱了眉头,站起身斥道:“来的时候你答应的是把他带走!”
温芸只当顾擎不存在,笑着向温衍招手,“你过来,妈把属于你的钱给你。”
顾擎用力掐住温芸的手腕,又指着温衍,厉声骂道:“你一一!你们拆散我的家庭不说,还不把你这事 精儿子带走,你和你儿子都是害虫,逮着我一家蛀是吧!”
“你真以为江芷兰不肯跟你复合,是我教唆我儿子给你们家挑拨关系啊? ”温芸不急也不恼,在顾擎脸 色愈发阴沉的时候,他慢慢悠悠地继续说:“别忘了出轨这事,你也有份,别把自己拎太干净。”
温芸撇开顾擎的手,还没起身走两步,就护着胸口使劲咳。
咳了大概有一分多钟,恨不得把肺呕出来的那种咳嗽。
“钱给你,这辈子咱俩就算结清了。”
温芸把一张冰冷的银行卡塞进温衍的口袋里,又替他理了理出门太着急没来得及整理好的衬衣领子。 温芸的指尖冰冷,捏住领子的时候会碰到温衍的脖子,触感就像是一根针,在不停往温衍脖子里扎。 如鲠在喉。
“妈……”
温芸摇头,“说了咱俩结清了,以后就是陌生人,你的家人就只有陆璞那家人了。”
温衍还是木讷地唤着:“妈......”
“既然你不和我走,那我就自己去过好日子。”温芸收回手,又护着胸口咳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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