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37)
他又仔细看了看对方的信息,填写的性别是女性,头像也是可爱的小猫。估计自己的编辑也压根不知道这是位男性。
江一白写得文那么露骨,小陈定然是知情的,也许两人还会商量细节,那……他也是吗?他跟江一白除了责编关系还会有其他什么吗?
司韶容发现自己对江一白所知甚少,心里便总是焦躁,他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冷了几度,说:“请问关于江乱语的事你知道多少?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写文的你知道吗?”
小陈虽然已经离职了,但曾经也是跟江一白做过一场朋友的。他打着哈哈道:“我负责他的时候他在上大学,快毕业了。其他的……他的私事我也不方便过问,知道的不多。”
小陈一心想结识司韶容,没说两句就主动转移了话题,推销起自己现任的平台资源和福利来,积极地想要拿到司韶容的版权——开玩笑,平时他们可是很难能联系上司韶容本人的,前头还有个助理甄真挡着呢。
司韶容指尖转着笔,说:“我想知道关于他的一些私人情况。”
小陈滔滔不绝的话音一顿,轻笑了声:“司大,您认识江乱语本人吗?”
司韶容道:“认识。”
小陈道:“那你直接问他可能会更方便?这种个人隐私,由我这个外人来说有些不合适。”
司韶容微眯了下眼,靠进椅子里看着落地窗外灿烂的日光。阳光在他英俊的眉眼上落下斑驳的阴影,令他深邃的眉眼显得更加冷郁,高挺的鼻梁也更加立体。
他像是在晨光里定格成了一副无法被琢磨透的油画,好半晌才道:“我不方便亲自问他。”
他跟江一白的关系眼下属于暧昧期,彼此心知肚明有些事不能过界,不能戳破。
小陈叹气,无奈道:“司大,我对他的私事真的也了解不多,我当时手下还负责了几百号人,他不是最出色的那个,也不是最勤奋的那个……”
话音没落,司韶容说:“你跟他只是责编和作者的关系?”
小陈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吞吐道:“司大,你和他……你们……?”
司韶容沉吟片刻,说:“我想追求他,想多了解他一些。”
小陈无端受了这么大一个信息炸弹,登时懵了,好半晌才结结巴巴道:“你,你想,你什么?等会儿我缓缓……”
司韶容在对待江一白之外的人事上,真的没有半点耐心,冷声道:“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抱歉打扰了。”
小陈听那意思是要结束谈话了,好不容易攀上的关系他也不想就这么断了啊,万一大神不高兴把他拉黑了呢?
小陈忙道:“等等!那个……司大,你认真的吗?”
司韶容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吃早饭了,便直接道:“我是不是认真的你不用管,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说,没有关系。”
司韶容放下手机直接出了卧室,果然江一白正把饭菜端上桌。
两人边吃早饭边聊天,司韶容变脸跟翻书似的,在江一白面前带了淡淡的笑容,微蹙的眉头也展开了,和颜悦色的跟方才冷声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
两人吃完早饭,司韶容想帮忙洗碗,但由于司韶容某次帮忙洗碗打碎了盘子,江一白立刻把他推出了厨房。
司韶容在厨房门口站了会儿,没忍住又过去讨了个吻。
江一白顶着一头柔软的自然卷,笑着微眯着眼吻过来的时候,司韶容觉得心里涨满了无法言说的情绪,像是手里捧着一颗太阳,灿烂得让他找不到东南西北,又滚烫得令人浑身疼痛,却始终舍不得放开。
他舔了舔江一白的双唇,江一白拿沾了水的手轻抚他的面庞。
“别这么勾我。”江一白哭笑不得,“我可是个正常男人。”
司韶容心里砰砰直跳,跟江一白长久地对视,江一白嘶了一声:“你今天怎么了?”
司韶容心里天人交战——他其实也不太想通过别人知道江一白的事,若是能面对面说清楚,他更愿意听江一白自己说。
可捅穿窗户纸的风险他暂时又不想去承担,他喜欢两人现在的感觉,暧昧刺激,温柔绵长。
司韶容脑子里嗡嗡作响,只觉得一些话在舌尖就要控制不住地蹦出来了,客厅门却突然被敲响,打破了这一瞬紧绷的气氛。
江一白奇怪地探头看了眼:“今天上午没有课啊?”
他擦了擦手,关了水走到客厅门前,看清门外的人时嘴里“嚯”了声:“陈熠?你怎么来了?”
逃课好几周的陈熠穿着T恤牛仔裤,手里提着个包,脸上手臂上都是伤,蔫耷耷地说:“老江,我被赶出来了。”
江一白一巴掌呼他头顶上:“叫谁老江!你活该!”
陈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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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我和男神二三事》评论区
35L:我就想知道你们谁是攻谁是受。
36L:我赌作者的菊花,“我”是受!
40L:xswl江太的文只要是第一视角,绝对“我”是攻啊,LS都是假粉!
司韶容默默批上马甲留言:男神是攻。
45L:LS假粉。
46L:LS假粉。
47L:LS假粉。
第二十九章 投入角色(十四)
陈熠消失了几周,江一白给他发过消息打过电话小孩儿都不回不接,没办法找到家长那儿,陈熠的泼辣妈妈只说“他不学就算了,我也懒得浪费那个钱。真当家里钱是大风刮来的!”
江一白听那意思,估计是之后不会再来学琴了。
其实他也早就想说了,陈熠没那个耐心也没那个兴趣,确实没必要花这个钱原地踏步地每周练一样的指法,同样的情景每周重复一遍,跟鬼打墙似的,陈熠不烦他都烦了。
本来以为这事都翻篇了,他这里翘课的学生多着呢,有些脸都没混熟就再不来了的也是常事。没想到这孩子居然又主动出现了,还带了一身的伤。
“嗯,有进步,比上回头破血流的好多了。”江一白翻出家里的医药箱,找了消毒水和棉签给他消毒上药,小孩儿板着脸死气沉沉,一言不发。
平日江一白跟学生相处,司韶容自动就回避了,不过今天他心不在焉,也静不下心去码字,干脆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心二用地看电视。
电视新闻的声音充当了三人之间的缓冲BGM,陈熠慢慢放松下来,拽紧的拳头收紧又放松,放松又收紧,半晌才说:“我妈不要我了。”
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江一白皱眉看了一眼,抬头就潦草地写着“断绝母子关系协议书”。
后文不用多看,江一白心里也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陈熠这小子也算是福窝里长大的,家境不错,父母为他挣来得也算是中上社会的平台了,虽比不得富豪,却也是大部分人努力一辈子才堪堪摸到人家起点的位置。
但陈熠自小脾气就不好,叛逆,不听长辈的话,什么事都由着自己来,可谓是让父母操碎了心。
江一白给陈熠上完药,放下药瓶看着他:“说吧,你又作得什么妖?”
陈熠正一脸不忿要说,江一白抬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道:“别又说你爸你妈怎么你了,从我这个外人的角度来看,你妈工作再忙也没冷落过你,你爸虽不常回家,但假日生日从来都会回来陪你和你妈的。咱们就这么说吧,让你去过苦日子,你过不过?”
陈熠不知道江一白什么意思,皱着眉不说话。
江一白撑着膝盖,微微俯身看他:“你对苦日子没概念,我就这么说。你想买的球鞋买不了;你想买的手机电脑游戏机买不了;你想请客吃饭不可能;寒暑假想去度假?做你的白日梦;想去参加学校的出国游学?你只能看着别人去,你去不了。你每天吃得是差不多的饭菜,没有什么蛋糕点心,过生日买个蛋糕家里都嫌贵,你知道现在外面定做一个蛋糕多少钱吗?我小时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