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造星之名公费恋爱(134)
秦至简赶紧又捋了两下梁函后背,“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这样我会担心, 梁函。我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我是怕你被人威胁、被人伤害,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两个人没法一起跨越的,你要相信我。”
梁函推了一下秦至简,他大概回忆起来,秦至简刚刚好像就是在说这些话。大约是自己的决定太突然, 哪怕结果很好,秦至简犹不肯信。梁函不太愿意解释,早晚秦至简都会看到《黄粱无梦》,也早晚会知道自己在惧怕什么。
可即便知道,秦至简都不能成为他、替代他,去面对这些选择和惶恐。
人生的经历总是如此。
等过去之后,当你重新回头,你会很坦然地知道,它“过去”了。但过去并不意味着消失,该留下的伤痕永远在那里,即便伤口愈合,受伤的地方也不会强韧如初。
像被河流穿过的土地,柔软如水,也会留下改变的痕迹。
梁函主动牵过了秦至简的手,紧紧握住。
“没有人威胁我,是我自己害怕错过。”
要用再受一次伤的勇气,去征服那颗害怕失去的心。这是一场自我的搏斗,两个小人在梁函大脑里撕扯,最后那个渴求爱的小人战胜一切,高高举着自己的手,大声呼喊着,去吧,去吧。
梁函就去了。
秦至简盯着梁函看了很久,犹犹豫豫地落下了一个吻。
梁函毫不忸怩地回应,既然做了决定,他希望自己就继续做那个勇敢的人。
两个人都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身份变化毫无准备,即便是梁函。
秦至简连接吻都透着一点小心翼翼,梁函看起来也不怎么沉迷。两人隔着什么似的亲密了一会,总觉得差点意思。梁函索性把秦至简的双手从自己身上扯开,“你先去收拾一下行李吧,我去叫个外卖,今天不想做饭了。”
“那我们出去吃。”秦至简亲了一下梁函额角,“今天意义不一样,我来挑地方。”
梁函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又停住了,“那开你的车。”
秦至简笑,“行。”
他很迅速进卧室整理箱子,梁函绕回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假模假式地举起手机,实际上整个大脑都在放空。
就这样和秦至简确立关系了?
那接下来该做什么?
他太久没恋爱了,对这种关系透着一点陌生和抗拒。他希望秦至简是个不一样的人,即便两个人不能一起走太久,他都希望至少这一段回忆,对他们而言是快乐大过伤痛的。
秦至简没花多少功夫就把自己东西归类整理完了,他甚至还有心思换了一身衣服,凌乱的头发喷了点发胶整理好,拉着梁函出去。
梁函一顿饭都有点惴惴不安吃得不踏实,既想表现得对秦至简更亲昵一点,又有种无处施力的茫然感。反倒是秦至简一直鞍前马后,一会帮他拉椅子,一会给他切牛排,搞得梁函手忙脚乱,话都不知道怎么说。想道谢,却怕显得太生疏。梁函几次嘴都张开了,又闭上,显得像个傻子。
秦至简最后也察觉了,他忍俊不禁,伸手捏了一下梁函鼻尖,“你怎么回事?要是当你男朋友,就要换你做个哑巴,那这个男朋友我不当也可以。”
他这么一说,梁函突然急了,“你要反悔吗?”
秦至简眉梢扬起,故意道:“啊,你会说话啊。”
“……”梁函这才听出秦至简是开玩笑,顿时脸红了。
两个人的桌子上就剩两份甜点了,秦至简要了一份冰激凌,梁函点的是慕斯蛋糕。
秦至简坦然地把勺子伸进梁函的餐盘里,挖起一块,塞进自己嘴里,带着点转移话题的意图道:“唔,你这个蛋糕也太甜了吧?你是不是不喜欢吃?”
梁函吃了几口,压根没尝出什么味来。被秦至简这么一提醒,才认真吃了一口。
确实,甜得发腻。
梁函一直不喜欢味道特别重的食物,咸辣酸甜皆如此。
他点点头,放下了叉子,“嗯,不好吃。”
秦至简笑,把自己手里那份冰激凌放到梁函面前,“那你吃这个吧,有点柚子味,估计你喜欢。”
说着,他把梁函那块蛋糕换到了自己这边。
梁函盯着他的动作,好半天,终于慢慢找回两个人之前相处的感觉。
他一直是那个被动承受秦至简示好的人,也一直是被关照的人。秦至简明明是雷厉风行的性格,在他身边却渐渐变得润物细无声。两人往常一起出去吃饭,遇到梁函不合口味的,也会这样交换餐盘,或者把他觉得味道太重的食物挑进秦至简的碗里。
秦至简往往一声不吭替他吃了,最后还会去买单。
说着不是男朋友,却已为他做了爱侣该做的一切。
梁函本该早早察觉,可他刻意逃避,龟缩在自己感到安全的壁垒中,不敢踏出一步。
内疚感慢慢侵袭,梁函跟着秦至简起身离开餐厅,等到了停车场,他突然拽住了秦至简腰间的衣服。
“秦至简,等一下。”
“怎么?”
梁函把秦至简拽得朝向自己,伸手按住对方肩膀,抬头吻住了对方的嘴唇。
这一个吻让两人突然找回了一点从前的感觉,那种触碰间电光火石,追逐缠绵间带着昭然的爱与渴求。
秦至简一手去揽梁函的腰,一手轻轻托住对方侧脸,舌尖探寻,汲取着梁函心甘情愿、束手奉上的氧气。
片刻,两人微微分开。
梁函依然保持着与秦至简极贴近的距离,仰头凝视着对方。他眼神柔软又坚定,让秦至简一时竟舍不得挪开。秦至简指腹不自禁贴在梁函脸侧轻轻摩挲,被蛊惑了似的,控制不住去触碰梁函眼下那一小颗泪痣。梁函就这样望着他,躲也不躲,像摊开了肚皮的猫,便是软肋,也无所隐瞒。
秦至简一瞬间被击中,克制不住,又低头吻了过去。
梁函攀住秦至简的肩,他心里明知道会有路过的人看见,但这一刻全无顾忌。
心甘情愿,举手投降。
翌日,梁函久违地从秦至简臂弯里醒来。
秦至简抱他抱得太紧,梁函睁眼时居然感到有点缺氧,他伸手掰了一下秦至简小臂,居然没掰动。好在秦至简有察觉,转瞬睁眼,迷迷糊糊地把身体也压过来靠住,低声唤他,“小函……再睡一会。”
“松开点,我要喘不上气了。”梁函推了秦至简一下。
秦至简恍若未闻,贴着梁函的后颈呼出热热的气息。
梁函使劲拍了一下秦至简胳膊,恼道:“我不舒服!”
秦至简这才像是被惊醒,猛地睁开眼,“怎么了??”
他立刻坐起身,掀开两人身上挂着的一条薄薄的空调毯,“我昨天没给你洗干净吗?”
“……不是。”梁函无语,抬脚踹了一下秦至简小腹,“活人要被你勒成木乃伊了,起来吧,去上班了。”
秦至简被梁函从睡梦里吓清醒,靠在床头半天都没动。
两个人昨天理所当然睡得不算早,可梁函洗漱再出来,反倒透着一阵神清气爽之感。
秦至简坐在原地满面狐疑:怎么回事?是他不够猛了吗???
梁函已经很习惯往秦至简家里放几件自己常穿的衣物了,打开对方衣柜,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块空间。梁函很麻利地换了衣服,扭头发现秦至简还坐在床上发呆,忍不住问:“你今天不去公司吗?那我自己开车走哦?”
秦至简这才下床,“不用,我送你。”
“那早饭路上买吧。”梁函叹气,“冰箱里东西都过期了,一会下楼记得把垃圾扔了。”
秦至简光着脚站在地板上,看梁函一副主人架势,换好衣服往外走,他从后面伸手握着梁函腕子,将人一把拽住,“小函。”
暑热正浓,梁函只觉一股热气袭来。
秦至简从后面将他堪堪环住。
梁函顿了顿,半侧首,“怎么?”
秦至简亲了一下梁函耳垂,很低声地问:“正式搬过来和我住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