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是渣攻(39)
狮子座哪有那么容易屈服,陈又涵找理由耍赖:“人到不了,生日礼物总有吧。”
叶开问:“你想要什么?”
套子下在这儿呢。陈又涵看着他漂亮的眼睛,气势逼人:“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我要你最贵的东西。”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
叶开怔愣,还记得当时陈又涵那嚣张桀骜的答案。他起了个开头:“我最贵的东西是——”
“时间。”陈又涵抢答。
“真心。”答错了。
他不按套路出牌,陈又涵愣了一下,眼神温柔下来:“这个也可以。”
叶开慌得紧紧抵住窗台,话赶话地嘴硬说:“你想得美,不给。”
可怎么听怎么像调情。
操,这天儿怎么会聊成这样?
叶开终于招架不了这样的氛围,忍不住求饶:“又涵哥哥,”他看着陈又涵的眼睛,很小声地说:“……不要这样对我。”
声音里没了气势,也失去了冷漠,像跌入猎人圈套的小梅花鹿,听在陈又涵耳里轻颤而胆怯。
陈又涵一秒之间就溃败了。
驾轻就熟的套路此刻都成了作茧自缚的网。想触碰,怕轻薄了他;想调侃,又怕他当了真。那些暧昧的小把戏长在骨子里,他天生就会,可叶开随口说了一句他就溃不成军,觉得自己是个欺负人的畜生。
“哪样?”他咬着牙狠心问出来。
叶开硬着头皮推开他,脚步轻重不知,一如他现在七上八下的心。他顾左右而言他:“我帮你问女老师的微信号吧。”
说什么心里便想的是什么。什么“不要这样对我”,原来是不要像对女老师那样对我。
可在他心里陈又涵对女老师是哪样?
陈总裁什么情商什么敏锐度?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狮子座的控场感又回来了,他悠哉悠哉地追上叶开:“我说过明年夏天之前不会再找了,你不信我?”
“信信信。”叶开一叠声地说,低头走得飞快,心里想,管我屁事。
但口罩下的冷冰冰早已融化。
不关陈又涵的事,一定是夏天来了太阳好热。
蝉鸣声越来越重,人走空了它们占山为王,喧嚣得人心烦意乱。叶开穿过长长的林荫道。两边老树接成遮阴蔽日的弧形穹顶,光斑成片洒下,落在他的肩头、发间、穿着白T的挺拔瘦削的身体上。他低头走过,像少年泅渡一片波光粼粼的海。
陈又涵的心也被这些光点盛满了。
“晚上有安排吗?”他追上,想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
“班级聚餐。”
……得。
“我送你。”心甘情愿当不怎么顺风的顺风车司机,开的还是兰博基尼SUV。
叶开没跟他客气,上车看班级微信群,顺便给于然然发事项清单,结果发现他们已经热火朝天地聊了十几页。
他随便翻了几下,有图,顺手点开,心里顿时不太想去了——桌上放着好几打酒,还有一幅国王游戏扑克牌。
第28章
深灰色Urus线条锋利曲折分明, 有着与兰博基尼跑车一脉相承的彪悍动力, 可惜怪兽遇到宁市晚高峰也只有当绵羊的份。聚餐地方定在市中心, 以四十迈极其尊老爱幼的速度熬过了西江大桥后, 陈又涵一脚油门, 终于把后面那个老别他的本田甩得没影。车子驶进喷泉环岛, 引得一帮高中生竞相拍照——直到叶开走了下来, 众人顿时起哄。
杨卓宁揣回手机嗷嗷叫:“有的人看上去地铁公交打出租,其实背地里接送都是兰博基尼!”
叶开眼神淡漠, 拉下口罩, 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杨卓宁, 起哄的有一个算一个,全被他那眼神扫了过去。
等到众人都噤声——
“我打的滴滴。”他冷静地说。
陈又涵:“……”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轻踩油门,在咆哮的引擎声中吊儿郎当地说:“养车不易, 麻烦帅哥给个五星好评!”
叶开脸都黑了, 等车跑得没影才发现书包又落在了他那儿。
夜幕降下, 楼体渐次亮起灯光,交织成五光十色的瑰丽梦境。
公寓里有一个在学生党中很有名的轰趴馆,老板是土豪,当初直接买了一整层复式,每个馆都是独立的,而且隔音很好,门一关嗨到后半夜也不怕扰民。说是聚餐,进了房间一看, 好家伙,垃圾食品大联展,最健康的就是麦当劳鸡翅了,烤串儿在铁盘里码成小山,小龙虾装了整整五大盆,啤酒可乐鸡尾酒,花生瓜子爆米花,有人已经先拿着话筒鬼哭狼嚎地吼上了。
叶开自觉拿起一瓶苏打水,戴上一次性透明手套,坐在餐桌边边看他们唱歌边啃小龙虾。他坐得随性,双肘撑着桌,但脊背仍很挺拔,肩膀平直,有一种随性的矜贵。去虾壳都很慢条斯理,虾头虾脑一律不沾,剥得干干净净地递入口中,抿着嘴巴,腮帮子咀嚼的痕迹很小。
杨卓宁暗恋的女生就坐在叶开对面。女生看叶开,他看女生,最后也开始看叶开,开了几眼,进食速度慢下来,可惜瞧着有点扭捏,像村头割猪草的二丫突然捏起了绣花针。
叶开吃了几只,有点辣,摘下手套用湿巾擦过嘴,这才拧开一瓶苏打。虽然辣得窘迫,但还是喝得很节制,扬起的脖子曲线精致,少年人的喉结上下滚动,让女生不敢看了,挪到杨卓宁身上。杨卓宁喝啤酒,从嘴角流出一点,女生叹了口气,觉得答应他交往的事还是往后稍稍吧。
过敏的人其实不适合吃这些辛辣油炸之物,叶开只是礼貌性地尝了几口,便推说自己饱了,窝进沙发一角刷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想陈又涵了。
他点开微信没话找话:书包落你车上了。
陈又涵没回。他送完叶开就进了GC大楼。以前他的工作和私生活七三分,这一下进了和尚庙,只能把所有多余的精力都奉献给伟大而高尚的赚钱事业。项目地已经有序进行拆迁和安置工作,那地儿有复杂的历史遗留问题,有人趁机闹事,媒体闻着膻味儿就上来吸血,陈又涵敲了公关部进行电话会议。这一开开了两个小时,他发了三次火,甚至摔了杯子。
商业集团公关部老大私下戳顾岫:霸总最近心情不好?
顾岫瞄了一眼,陈又涵叼着烟袖子卷到手肘,正叉着腰一边烦躁地转圈一边骂骂咧咧:“你怎么管的人?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政府对接这块总裁办直管,任佳管了吗?对接了吗?一问三不知,问就是集团公关部接手了!我怎么不知道集团公关可以越权管我的人我的事?再给她一个月时间,还处理不明白这档子事就从总裁办滚出去!”
顾岫被骂得没脾气:“集团公关陈南珠把着,她不想把资源交接出来,这真不是我们能使得上劲儿的。”
“陈南珠算老几?你告诉她,别说我尊老爱幼叫她一声二姑,真扯起来老子提前送她去夏威夷养老!尸位素餐,不知廉耻!你赶紧的,”陈又涵夹着烟指顾岫的笔记本,“以商业集团总裁办的名义给她下OA,想玩是吧,老子陪她玩——把董事会那几个都给我加上,签批到陈飞一那里!”
顾岫打开OA,标题还没起草好,便听总裁办公室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门都被撞得晃悠。
他这才给对方回信:门已壮烈牺牲。
公关部老大:……等等,你们在公司?不是周末吗?
顾岫:对,我们在公司,微笑.jpg
公关部老大:我完了。
顾岫:你完了。
刚发完,办公室传来一声怒吼:“郑决帆呢!在家生小孩吗?!”
顾岫:兄弟,三十分钟内不到,人头落地,懂?
商业集团公关部总监郑决帆,男,屁滚尿流地跑进了电梯。
燃烧到末尾的烟蒂被狠狠捻进烟灰缸,陈又涵仰躺在办公椅上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才想起看一眼手机。
叶开给他发了几条信息。第一条是“书包落你车上了”,见陈又涵没回,过了半小时又发了个“……”。陈又涵仍没回,他可能生气了,公事公办地说“明天我让陆叔来拿”——这是见都懒得见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