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怕总裁发现我是卧底(55)
穆凌回一会儿邮件就看看裴航的睡颜,再低下头打一会儿字,等回得心情烦躁了再抬头看一眼他,仿佛这样就能回血似的心满意足。
裴航睡了一上午,中午十二点被饿醒了。
“嘶……这一觉睡得真舒服……”他伸着懒腰,艰难地活动因为糟糕的睡姿睡麻了的腰部,骨骼咔咔作响。
穆凌没答话,裴航带着点刚睡醒的茫然从地上爬起来,毛毯因为他的动作从腿上滑落下去,他愣了一下,才记得弯腰捡起来。
穆凌回完了邮件,也正靠着枕头昏昏欲睡,隐隐约约感觉到裴航爬上床,便翻了身抱着他。
裴航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让他嵌在自己怀里。又把手放在穆凌微敞的领口处探了探,他的体温在这个环境里被捂得偏高,坚实的肌肉下,心跳比平时快一些,呼吸也有点急促。
他问过医生,知道没什么大问题,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地摸了又摸,终于把总裁折腾得醒过来。
穆凌一侧脸颊被压得红红的,看上去都不对称了,被闹醒之后很不满意地问他干嘛。
裴航亲了他眼睛一下,穆凌下意识闭眼,随即睡得热乎乎的脸颊也被亲了。
裴航的手仍然没移开他的胸口。
穆凌睁开眼,愣愣看着他,没什么反应。好像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但裴航掌心下感觉得到,他的心跳变得更快了。
第44章 高原(二)
乌兰巴尔思述伦躺到下午也缓了过来, 既然身体无恙, 就要考虑玩的事了。
肖珊珊出发得匆匆, 在酒店对付了一晚,第二天想住更具当地风情的民宿,裴航与她一拍即合,行动力很强地下午就找到了一家合适的。
等到穆凌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差被打包送到新的下榻之处。
他倒没什么意见, 有裴航给他周全一切,在哪儿睡都一样。毕竟天这么冷,有被窝的地方都是家乡,床以外的地方都是远方,裴航很清楚他的喜好, 总不会乱来。
乌兰巴尔思述伦也对住宿环境挺合适, 但他更为挑剔一点,说,这边饭菜不合胃口。
裴航说:“你就是吃不惯当地菜,换了哪一家饭馆都一样。”
乌兰巴尔思述伦叹了口气, 他中午自己出去觅食, 随便进了一家餐馆, 那糍粑吃得胃难受,其它招牌菜也不喜欢,觉得没味道,还不如吃草。
肖珊珊跟他一块出去的,乌兰巴尔思述伦挑挑拣拣没吃几口, 菜却点得不少,最后都便宜了她。
裴航问她吃得怎么样。
肖珊珊说还不错啊,很有民族特色。反正我都吃完了,也没哪不舒服。
乌兰巴尔思述伦瞪着她,说:“你这个味痴。”
他又去了几家餐厅,菜式大同小异,总不能去全国连锁的炸鸡店吧。
裴航:“炸鸡有什么不好。”
乌兰巴尔思述伦说不想吃鸡,而且这边的套餐比S市平均贵上五块钱,我千里迢迢跑到海拔三千六百米的地方就是为了吃更贵的鸡吗?
裴航冷冷地说:“那你就饿死吧。”
穆凌走出来,对裴航说:“我饿了。”
“你想吃什么?”
穆凌平静地说:“听你们在聊吃鸡,我想喝鸡汤了。”
乌兰巴尔思述伦嗤之以鼻:“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给你找鸡汤喝。”
半小时后,裴航从民宿主人那里买了一只活鸡,摆在院子里磨刀霍霍。
乌兰巴尔思述伦:“…………”
穆凌:“……………”
乌兰巴尔思述伦揉着被当地菜摧残过的胃,面无表情地缓缓说道:“这也太双标了吧。”
穆凌关注点在其他地方,他严肃地发问:“你杀过鸡吗?”
裴航信心满满地道:“没杀过,但是我相信我可以的。”
乌兰巴尔思述伦幽幽说:“不会落地成盒吧?”
裴航磨刀的声音更大了些。
肖珊珊也下来了,站在院子一角,说:“杀个鸡你们俩也要围观?”
乌兰巴尔思述伦说:“你在院子里杀鸡,看风景人在旁边看你。”
穆凌一杯水泼在了他脚边。
裴航烧好开水,磨好了刀,去扯着那鸡准备宰了它。
肖珊珊问:“要搭把手吗?”
裴航说不用,就一手持刀,一手把那只鸡放上案板,手起刀落,只听一声鸡叫,血就喷了满地。
滚烫的血溅上来,裴航惊得一松手,那被砍了一半脖子的鸡咯咯哒地蹦下来,两脚捆在一处,僵尸似的一跳一跳,满院子乱蹿。
裴航吓了一跳,赶紧去抓,结果不小心还扯掉了绑在鸡脚上的绳子。鸡脱草绳桎梏,犹如鱼之得水也,一路神挡杀神,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挥洒热血。
乌兰巴尔思述伦卧槽一声,说:“我这辈子就没见飞得那么高,群攻范围这么大的鸡。”
裴航差点崩溃:“别说风凉话,快帮我抓住它。”
穆凌一言不发,下场来帮他抓鸡。
两人一左一右围攻,那鸡挂着半只脑袋,一路飞一路洒鸡血,场面一时十分可怕。
裴航淋了满手的血,滑不溜秋地总是抓不住,穆凌却是被这个几乎断头还活蹦乱跳的生物吓到了,只能帮他大概拦着,不敢上手。
那鸡飞来飞去,忽然觑准一个角落,直往肖珊珊那边扑过去。
一声高昂的鸡鸣之后,肖珊珊单手捏住送上门来的鸡,稳稳站在原地。
裴航:“……………”
穆凌:“………………”
肖珊珊询问:“宰了?”
裴航愣愣说:“对。”
肖珊珊念了一段往生咒,干脆利落地拧断了鸡脖子。
裴航默默地料理鸡,穆凌默默收拾院子,乌兰巴尔思述伦默默地回了房间。
裴航把鸡汤炖上,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肖珊珊说:“你们吃吧,我下午吃太饱,出去跑几圈。”
高原反应严重到下午才能出门的人话都不敢说。
*
翌日街拍,三个男人等肖珊珊化妆。
穆凌看了一会儿女生的化妆流程,问裴航:“为什么画眉毛要用两支笔,有什么区别吗?”
裴航运用自己差不多忘记了的专业知识,猜测道:“也许一支用来打形,一支用来上色?就像2B和6B的区别。”
穆凌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的眉毛那么棱角分明。”
乌兰巴尔思述伦说:“这个蛋蛋形状的海绵又是干嘛的。”
裴航说:“用来擦的吧,我们那会儿画素描经常用这个抹阴影,没想到还能在脸上抹……抹……”
乌兰巴尔思述伦说:“晕染。”
裴航说:“对对,道上的人都这么说。”
他们又观察了一会儿,肖珊珊皮肤白皙,打底倒没改变太多原本的肤色,基础操作,等到她提亮鼻尖额头等地方时又触及了他们的知识盲区。
“这有五六层东西了吧?”乌兰巴尔思述伦偷偷求证,“涂了这么多是为了防晒吗?”
肖珊珊往脸上打腮红,裴航偷偷对他说:“我觉得这是一个晒伤妆容。”
乌兰巴尔思述伦提出反对意见:“我觉得这像皮卡丘同款。”
穆凌说:“为什么还要再画一层眉毛,难道是之前上得不够厚,为什么不用炭笔?”
乌兰巴尔思述伦震惊了:“画白就算了,为什么鼻翼那里还要上深色,高中生都知道颜色上得太多会脏。”
裴航:“你一个混血你当然不懂,这是为了让鼻子更立体。”
乌兰巴尔思述伦说:“这叫变得立体?这明明是在鼻子上修了座长江大桥。”
乌兰巴尔思述伦又说:“那颧骨那里打阴影也是为了更立体吗,好像两条疤啊。”
裴航:“那是修容。”
肖珊珊开始贴假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