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全靠对家续命(200)
他身体在发抖,额上冒了很多虚汗,整个人快要蜷缩在一起。
“九哥,手机手机,快打120!”
“我去找盼哥!”
烛茗想叫住她,跟她说送自己去医院没有用。
但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手腕上的纹样颜色全染上了一片红,生命值在疯狂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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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烛茗有些诧异, 虽然浑身疼痛欲裂,可大脑却异常清明。
汗流浃背中,脑海里第一时间居然是想去否定蔺遥先前的推论。
生命值的增减和间歇性病症确实是两条线。哪怕生命值稳步增长,不知名的病痛依旧会定期造访。
可是这两条线之间是互相影响的!
就像他们之间的物理距离和亲密关系会影响生命值一样, 同样会影响他身体承受的疼痛。
……早该想到的,看到蔺遥耳钉色泽的变化就应该想到的。
烛茗蜷缩着, 手指紧攥成拳, 太阳穴的青筋暴起,汗水顺着流下他的脸颊。蔺遥进组已经半个月了, 他们分开的时间越久, 那份疼痛就越不可控制, 不可琢磨。
原本还能去找顾医生套话, 问出大概是什么病症;现在好像是并发症似的, 一股脑往身上涌。
蔺遥在身边的时候,疼痛的时间没有那么长, 好像简单的亲吻拥抱都能让自己缓解几分;现在他一个人承担痛苦,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他刚从医院苏醒的那几天,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还能怎么办呢?
他的蔺老师远在天边, 除了自己忍受下来, 还能怎么办呢?
那也同样是星途坦荡的前程,怎么能让他因为自己的缘故说抛弃就抛弃?
这几天偶尔造访的小病痛他也不是没有忍下来, 艰难一些就是了,毕竟系统是想让自己珍惜这条命来之不易,不会让自己就此丧命的。
但还是好想骂人啊, 什么时候发病不行,非要在这种场合!
眼前有些模糊,人影都变成了虚的。
身边似乎是殷柠和叶新桃在扶着他,石玥跑去端了杯水放进他手里,俞可爱和秦怀似乎要去找人帮忙,周遭一切声音都异常嘈杂,恍惚中有空濛之感。
晕眩中,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似乎听见了蒋星盼沉稳的声音,心中一松,想让他带自己先回酒店,别急着往医院送,可移开手,艰难地睁眼,却看见面前一双意料之外的精致圆头皮鞋。
乌黑的长发打着卷垂在身侧,精致得体的裙子包裹着玲珑的身材,两手在身前交叠,站的笔直。
“请问你是……?”身旁的石玥起身望着她,不禁发出疑问。
来人没有回答,只是俯下身,双手搭在烛茗的手臂上,轻声问:“能走吗?先去外面车上歇一下吧。”
烛茗一时忘了疼痛,微微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蒋星盼匆匆跑来,上前搀起他,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了片刻,连忙解释说:“这……她刚才在场馆外要找你,我刚才就是去接她的。”
“先上车。”烛茗哑着嗓子说。
幸好这会儿是休息时间,工作人员都在后台吃盒饭,周围人不多。
蒋星盼一个人搀着烛茗胳膊,很快就消失在场馆。
“她是……谁啊?”殷柠手里捧着烛茗没有喝的水杯,怔怔地说。
叶新桃:“不认识。”
俞可爱:“好看,感觉香香软软的,玥玥竟然不认识!”
石玥:“……”
秦怀目瞪口呆望着那抹亮色裙子的背景,呢喃道:“烛总不会做什么对不起我遥哥的事吧?”
众人:“你的脑洞是在哪儿凿的?”
秦怀:“但是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
保姆车上,蒋星盼全程瞠目结舌。
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生上了车后,二话没说就握住烛茗的手,一动不动。大概过了几分钟,烛茗脸上的痛苦竟然明显消散了几分!整个人显而易见舒了一口气。
乖乖,他心底暗自惊叹,老板最近是中了什么邪吗?
怎么感觉从去年年底到现在一直都不太对劲……
正想着,他看见烛茗对他使了眼色。
蒋星盼点头,自觉跳下了车,关上车门,低头将手机里的号码回拨过去:“喂,泉姐啊,你刚让我去接的孩子是何方神圣啊?”
“小耳朵。”
烛茗深吸一口气,看着旁边端坐的少女,抬手擦去虚汗,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就一个人跑X市来了?他知道吗?”
蔺迩张了张嘴:“……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比起解释,这句话更像辩解,她想了想,又说:“我爸来X市出差,我就让他带上我。刚才来的时候我给青泉姐姐打了电话,我哥估计工作结束就知道了。”
烛茗眼神犀利地看着蔺迩,拧起眉毛:“你怎么知道我不舒服?”
蔺迩始终闭着眼眸,听了这话,身体微微一抖。
蔺遥不可能把他和自己被续命系统绑定这件事告诉小耳朵,他想不到蔺迩有任何途径能得知这件事,何况连蔺遥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病,何以她能来得这么及时?
“蔺迩。”烛茗轻声说,“这是什么?”
小耳朵微微侧目,不知道烛茗口中的“这”指代什么,但她清晰地感受到烛茗指尖在自己手臂上轻点了两下。她睫毛闪动了两下,脸上茫然:“什么?这里有什么?”
烛茗愣了一下,他忘了,她是看不见的孩子。
他低头看着蔺迩,一时间竟不知道作何反应。
乖巧漂亮,像童话故事里长在花骨朵里的拇指公主,被蔺遥呵护得极好。
认识她这么长时间,烛茗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是长袖加身。在溽热的八月夏日见到了半袖连衣裙的她,这才第一次看清了她身上的奇特和异样。
她看不见,可是他看得真切。
在蔺迩手臂上,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纹样,只是比自己的颜色更浅淡。
那是续命系统特有的花纹。
*
剧组化妆间。
背包里静静收起的耳钉忽闪忽闪,最终趋于沉静。
而片场的蔺遥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池喻和蔺遥之前合作的导演都不一样,比起按部就班地按照剧本台词,他似乎更喜欢演员真正融进角色后的即兴发挥。
对剧本有着绝对权威的五陵原上似乎也一样。
比起完美演绎角色,他们更期待从监视器里走出一个活生生的人。
原本要喊cut的地方,没有听到池导的声音。
顺着看去,发现他手舞足蹈地示意自己继续。
这段妥妥的一条过,而此时角色正处于感情激烈的巅峰,确实有很大值得他发挥的空间。他和男主融为了一体,自己曾一笔一划写下的人物小传化成了他每一个神态和行动的指南,压抑的,复杂的,痛苦又煎熬的情绪喷薄而出,在最后震声的即兴台词中,以一个仓皇而哀沉的眼神收尾。
“cut——”
池导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心满意足,话音刚落就鼓起了掌。
“原先还担心你会不会太年轻,没办法驾驭这个经历丰富的角色……”池喻咋舌,“这条太完美了,真的,从光影到分镜没有一处能挑剔的。”
蔺遥轻轻颔首,谦逊地说:“谢谢池导。”
经历与阅历有时候和年龄的关系并不大。
再年轻的人,也有可能经历常人无法想象的苦难。
他回到候场的地方,在椅子上坐下,拿着剧本浏览下一部分内容,陈青泉走过来,俯下身悄声汇报着他拍戏时发生的事情。
蔺遥眉心跳了跳,翻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