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凶兽来袭(2)

　　是的，之前那笔“生意”，在巴达克心中，只是“中止”，而非“终止”。
　　一旦出了状况，随时都要重启的那一种。
　　然而活见鬼的是，明明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明明之前寻找买家、谈价钱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不舍，可真TNND活见鬼的是，在一次中止之后，在那么一次燃起了“小崽子死不掉了”的希望之后……
　　巴达克简直恨不得给自己几拳！
　　又不是自家的小崽子！
　　不过是个宁可继续做女表子也不肯……的女表子养的小崽子！
　　眼瞅着反正养不活了……
　　巴达克不能更唾弃自己。
　　费雷罗倒是还稳得住：
　　“我没见过这样的植物人。”
　　← ←巴达克斜眼看他：说得好像你能见过多少植物人似的。
　　“他现在的气色比你把他卖出去那时候还要好多了。”
　　ゝ ゝ巴达克垂下眼，仔细打量床上那烦死人的小崽子：好像还真是。
　　“心跳也有力得多。”
　　……巴达克，巴达克表示他烦死床上那小崽子了，才不愿意真趴他胸口去听心跳！
　　……巴达克只是将手按在小崽子的脖颈上，确认搏动足够有力平稳而已┓(`)┏
　　“万一真的养不活，再处理也肯定来得及的。”
　　╭(╯^╰)╮巴达克没有骄傲，他只是对同伴稍微表示了一点点肯定：
　　毕竟这个同伴虽然眼瞎心盲，可好歹还能够合理恰当地评价他在小崽子伤势沉重、被那黑心死要钱宣告随时可能死透透的紧急时刻，能及时寻找到买家的行动力，不是吗？
　　这时候已经恢复到，嗯，就巴达克这样的渣渣，即使是将手先一步放到脖颈动脉处，也能随时轻易反杀掉的狄伦表示：
　　呵呵哒！
　　随你们高兴吧！
　　反正狄伦这一次是不会再试图去搞清楚这俩互相鄙视又互相依靠的老家伙之间的关系了。
　　他也不准备再进一步去琢磨这俩老家伙的心思，更不准备基于那样的琢磨去做什么看似凶狠倔强、其实小心翼翼的应对了。
　　虽然也是因为，狄伦也着实做不来曾经作为小狄伦时的那般应对。
　　号称活了三辈子、几百年，但一直没在演技方面有任何进展的耿直Boy，想装都装不出来。
　　嗯，好在他其实也并不想装。
　　是的，不想。


第3章
　　狄伦：几百年没白活，这不，对自己的定位果然不是小年青们轻易能有的准确！
　　第十一天，在费雷罗也有些稳不住的时候，也是狄伦终于又将他那大杂烩炼体术捡回来第一层次的时候，他终于在费雷罗和巴达克面前睁开了眼睛。
　　然后毫不意外的，“看”到那两个老家伙，不，是还没开始老去的两个家伙，在短短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内，迅速完成了“我很高兴但故意做出很嫌弃的样子”到“我很戒备但故意装出略带点儿亲切关怀的若无其事”切换。
　　没办法，狄伦的几百年，并没能让他在演技上有任何进展。
　　曾经在球场上只要敢假摔就一定会被裁判看出来，即使有那么一次能躲过黄牌也只是因为主裁判是个坚定的主场哨、而他又幸运地正好在自己的主场……
　　毫无疑问，如果狄伦现在再一次踏上球场，他在这方面也不会有任何一点进步的。
　　如果一定要找出一点的话，那只能是：深刻了解自己、准确自我定位，坚定成为球场上绝不假摔骗点的一股清流。
　　狄伦曾经很羡慕某些球员（这个某些包括但不仅限于拉玛西亚影视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们）。
　　他现在，嗯，如果单纯只看演技的话，也只有对那些球员望尘莫及的份。
　　别说只是多活个几百年，就算让他再多活几千年，狄伦也没办法演出曾经小狄伦的那种眼神。
　　他不只演不出曾经真正年幼的自己，甚至还无法完全掩盖下那几百年对自身的影响。
　　所以虽然只是睁开眼睛才一小会儿，甚至没有说出哪怕一个单词，巴达克和费雷罗还是轻易就看出不对来。
　　眼神平静还能勉强解释成高烧烧成半个小傻子，不只忘了曾经面对他们时的色厉内荏、针锋相对，连茫然、担忧这些情绪都没学会。
　　可那平静的眼神、平静的面容下透露出来的气势……
　　巴达克和费雷罗两个，现在确实混得都很不怎么样，但好歹混了这么些年，在狄伦第一世的时候，甚至完成了清除掉某位在整个世界足坛都算小有名气的吸血鬼经纪人这一壮举……
　　这俩货，都至少是见过猪跑的！
　　然而现在的狄伦……
　　如果把巴达克和费雷罗见过的最不得了人物比作野猪的话，现在的狄伦，至少是能和野猪刚正面的老虎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在睁开眼睛之前，还只是个弱鸡崽子！
　　这个身体也绝对还是那个小崽子的身体！
　　哪怕是承担了主要看护工作的费雷罗，也没有做到在这些天里对狄伦寸步不离的照看，毕竟生活不易，尤其是还要负担一个病鸡崽子的时候。
　　费雷罗算是来得勤快的，每天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个半小时。
　　蒂妮留给狄伦的这一间小屋，也确实位于比较偏僻的地界。
　　但巴达克和费雷罗都非常肯定，至少这个身体，绝对还是原先那个小崽子的身体没错！
　　只是他们也同样肯定，这个身体里头的，绝对不是原先的那个小崽子！
　　可那又会是什么东西？
　　这时候外星生物寄生梗还没有大肆流行，巴达克和费雷罗的想象力确实也相当有限，但出于对未知的、很可能极为强大之物的忌惮，还是让他们迅速做出选择。
　　说起来，这俩的演技比狄伦可真是好太多了，如果不是捡回炼体术第一层的狄伦，好歹有足够的耳力听到他们的心跳脉搏，他甚至都没能看出这俩有丝毫畏惧忌惮之色。
　　……然而事实是，巴达克才拐过弯、走不到二十米，就已经腿软得要靠费雷罗搀着才没彻底瘫倒在地……
　　狄伦（在屋里听得）撇撇嘴，巴达克还是老样子，嘴毒脸凶却最没胆的怂货一个！
　　没胆怂货巴达克努力深呼吸，努力开口，声音却还是很明显的哆嗦结巴：
　　“那小崽子……你说，该不会就是蒂妮曾经说过的，那什么鬼附身吧？”
　　费雷罗眼神也有些放空，但和一个胆小鬼长久搭档的代价就是，当他已经快吓尿的时候，你就算其实已经被吓尿出来了，也要先憋回去。
　　……然后憋着憋着，就能成功地把自己憋成个哪怕吓死也吓不尿的铁人（？）了。
　　费雷罗现在就已经离那样的铁人不远了。
　　巴达克掐在他手臂上的力道、巴达克努力镇定却还是发抖得声线，还有那止不住哆嗦的身体，让费雷罗迅速稳下心神，并努力从脑海中寻找可能的解释。
　　然而只修炼到不吓尿却做不到吓不死（虽然暂时还没被吓死）的“铁人”，此时思绪也是相当混乱。好半天，才勉强从有限的有效储备中整理出一个可能：
　　“之前你找来的那所谓上好牛肉，来源，应该没问题吧？”
　　别看巴达克早几天就又嘀嘀咕咕着后悔不该那么快推掉之前谈妥的“生意”，这口是心非的胆小鬼在给狄伦寻找药物和营养品时还是相当用心的，
　　这不，前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弄来的一块据说供应王室都不丢分的上等牛肉，费雷罗看肉质文理确实不错、又是难得的新鲜，就很仔细地给小崽子熬了三顿牛肉碎末粥，又很仔细地都给喂了进去。
　　昨儿三顿喂完，巴达克还信誓旦旦地说小崽子的血色更好了一些、脉搏也更有力，如果再不醒来，废物利用的时候也能卖个更好的价钱了呢！
　　费雷罗原本也想着，哪怕只是普通牛肉，也许可以多弄几顿肉粥投喂小崽子：
　　毕竟是头除了惦记新球鞋、新足球，就是惦记着要吃肉的馋嘴崽儿，也许还能给馋醒了呢？
　　然而今天的肉粥还没能熬上，原本色厉内荏的小鸡崽子居然就变成色不厉可内更不荏了的野兽……
　　费雷罗思来想去，只想到忘了从哪里听来的传说：
　　“据说，吃了勇敢者的肉，就能获得和勇敢者一样的勇气；吃了强大者的肉，就能获得和强大者一样的力量……”
　　巴达克一开始是茫然的，虽然大多数时候他其实是出坏主意的那一个，但恐惧显然极大地破坏了他思考的能力。
　　半晌，才将费雷罗话里头的意思解读清楚，巴达克猛地瞪大眼睛，掐住脖子，干呕连连。
　　费雷罗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美洲大地上远古的阿兹特克文明，据说食用战俘及其他罪人的血肉是其宗教牺牲仪式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第4章
　　这块土地曾经孕育出古老而绚烂的文明。
　　尽管世易时移、人事变迁，曾经的文明已经消逝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过往的传说，辉煌的曾经，连巴达克这样据说往上数个几十代都能找到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祖先的家伙，也不再了解。
　　但过往再如何湮灭，总有些奇谈志异口口相传下来。
　　……何况巴达克又是个，嗯，据说是去女票都有可能会演变成听女表子那讲鬼上身故事的家伙。
　　他当然也听说过那什么吃掉敌人血肉或者更仔细的特定部位，就能达到吸收敌人的力量又顺便削弱他们复仇的能力之类的传说。
　　可示，传说，难道不该就只是传说吗？
　　毕竟每天死那么多人，他也还从来没看到过真正的鬼上身呢！
　　……不过鬼上身确实不是本土产物，也许本地传说的实际发生几率确实比外地传说来得大……
　　巴达克只要想到这个可能，再想一想狄伦那小崽子实实在在的变化，就忍不住又是一阵干呕。
　　……那牛肉确实难得，而巴达克除了是个胆小鬼、毒舌精，也还是个馋嘴的，而这馋鬼虽然不会熬粥、也懒得照顾人，却有一手很不错的烤肉手艺，于是……
　　咳咳，在把牛肉送到费雷罗手上之前，巴达克已经先切了一半，先吃为敬了。
　　为了匹配上那块肉难得的程度，巴达克甚至还不辞辛苦地弄来了上好的奶油和最新鲜的生菜做搭配，连烤肉的木头都是费心挑选的最合适的果木……
　　当然，最终的成品也没辜负巴达克难得的辛勤劳动，事实上，直到领会出费雷罗的某个恐怖猜测，巴达克想想自己也许可能吃了什么东西之后，一边干呕的同时，想到那份美味，又会忍不住口水分泌的本能——
　　然后，又因为那份本能，被自己恶心到的同时，干呕的更加剧烈了。
　　巴达克简直要连内脏都给吐出来了。
　　费雷罗无奈地将搭档搀到一边的树墩子上坐下：
　　“所以说，你那……到底是哪里来的啊？”
　　这对儿搭档别看只是混混里头的小虾米，能一路搭档混到现在，彼此之间总有那么一两样能让对方信得过的活计。
　　例如费雷罗打架的狠劲，例如巴达克的某些小门路和小手段。
　　若不是狄伦的情况太过诡异，费雷罗是从来没有怀疑过搭档拿出来的物资的。
　　不一定都品质上佳，事实上，大多数时候他们也只能弄到一些其他人都看不上眼的东西，连这些日子给狄伦弄来的药品，也都是一些劣质药物。
　　但巴达克一直有一个好处，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弄不到好东西，可他总能直到自己弄到的到底是怎样的东西，不会傻乎乎地将珍珠当成鱼目，也从来没有将鱼目误认为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