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有只东都狼(31)
“安禄山广结胡羌,大肆筹备粮食军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圣上却只半信半疑,我们也要早做打算。”
秦颐岩将火漆信封和两小箱礼品交给李纪,
“送给东方谷主的密信他人我不放心,还要让你跑一趟。最迟一天便能来回,注意安全。”
“那其他门派……”
“谢渊已经去了,他急于事功,大比武上锋芒毕露也招了不少仇恨,需要磨磨性子。”
“别惦记他了,事不宜迟,必须赶快出发。”
“是”
牵过沙沙,李纪上马勒缰,迟疑一丝,快马往无忌营地赶去。
“川子,你回……?”
帐外的风一进,还没说个圂囵话,嘴上一凉,手里被塞了包东西,冰冷的。
“别等我,吃完睡吧”
李纪扔下一句话就走了,帐外马嘶蹄响,出帐时李纪已经骑马跑远。
“这算个什么事?”
回帐打开纸包,是堆蜜枣子,感觉重量不对,往腰上一摸,是块红佩,那块被自己丢了的佩,还是温的。
一直攥在手心的吧
“算你小子有良心。”
吕布想着笑了,往嘴里塞了几个枣子,开饭盒,原本热乎乎的饺子都凉了,肚子咕噜噜响个不停。
只夹了几个就没胃口,吕布一勒腰带,把饭盒盖子盖回去,往床上躺,两眼瞪着帐顶一点都不困。
熬到天亮,听见马蹄声,蹭高起来,出帐一看,李纪站在帐前,身后两匹马,一红一白。
“送你,新年快乐”
满身风霜,鼻尖冻得通红,却是终于赶上了,双眼虽熠熠有神但难掩疲惫,睫毛上还沾着冰碴子。
“虽然还小,养上半年保证比沙沙好骑。”
将红色小马驹的缰绳递过去,李纪有些窘迫,原先想买素月的,后来看到旁边赤兔大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就鬼使神差……
咳,为此还在马市搬了个把时辰的工,才凑够银子……这下可就真的一贫如洗。
“你……受伤了。”
接过缰绳,吕布却一眼看到右臂殷红的血渍。
“没事,这血是山贼……嘶”
没等李纪解释,吕布一抓,正好抓在伤口上,猝不及防原形毕露,疼的一抽。
“山贼?”
看吕布脸色发黑,李纪一耷拉脑袋,只能乖乖认怂。
“媳妇儿我错了,我不该瞒你……就不小心被暗算了一箭,没多大事……”
也幸亏是他去,不然,就不是伤条胳膊这么简单。
“呵”
将戟一杵,吕布抬抬下巴,
“自己跪吧”
说完吕布就回帐了
就回帐了……
吞吞吐沫,媳妇儿难哄,李纪铁戟一横,双膝跪上,戟冻的李纪一激灵。
不过一会儿,乏意袭来,挡都挡不住,李纪就这么跪着睡着了。
沙沙眨眨大眼睛,看这情况不明所以,去咬了咬李纪翎羽,李纪没动,沙沙泪目。
爹爹,说好的一筐皇竹草呢,大骗子。
沙沙双蹄一并,将李纪蹬趴下,自己领着新小弟回马厩吃草去了。
“呸呸,这混蛋儿砸”
李纪啃了口土,看马甩着尾巴跑远了,清醒许多,听里面呼声起,起身进帐,饭盒里留了半份饺子。
桌上红绳串了三枚铜钱,李纪这才想到自潼关后脖子一直空空的。
铜钱抓在手心,李纪看着睡着吕布轻轻在铜钱上烙下一吻,挂上脖子,往衫子里藏了藏。
吕布霸着床睡着呷呷嘴,突然翻身让出很大一块空地。
是留给自己的
心里乐开花,李纪屁颠屁颠卸了甲,摸进被窝,爪子伸向吕布腰际。
“啪”
还悬半空,爪上红一块,缩进被窝,李纪默默咬被,委屈巴巴。
嘤嘤嘤,媳妇儿不给抱了。
媳妇儿气还没消呢。
要不,再去外面跪一会儿?
“媳妇儿”
“滚犊子”
QAQ
或许是李纪眼神太过幽怨,又过了一会儿,吕布翻身将李纪头蒙进被里,恶狠狠来了句。
“你特么给老子睡觉”
“嘿嘿”
趁机在被窝里抱住暖炉,李纪笑的傻兮兮。都说天策府的儿郎有媳妇儿能傻三年,好像一点都不假。
帐外雪花飘啊飘,屋里心儿啊摇啊摇。
年后去了趟忠义祠,里面摆了三个牌位,
正中书归德大将军李常顺之灵位
右书忠勇夫人刘氏文君之灵位
左书昭武校尉李伯泷之灵位
吕布留意,那李伯泷灵牌上题“徒李纪立”
李纪却什么也没说,领吕布邦邦磕仨响头就出来了。
后来领兵剿匪,练兵巡防,看似安稳一年,百姓们在街头扇蒲扇闲聊着,淳朴而无知。
可能安禄山嗅到什么气味,天宝十三年,洛阳牡丹刚谢,南诏叛乱。
便听军报,安禄山在担任全总牧监时直接反了。
南诏沦陷,南诏王被杀,朝廷派去平乱的李承恩和建宁王被困。
哥舒翰将军虽有防备,但怎奈狼牙军铺天盖地,攻势猛烈,没过多久关破战死。
狼牙军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安禄山手下大将“山狼”曹将军,凭手中铁棍,无人能敌,二十日便直逼长安。
安定告急,天子西逃入川蜀,长安调冷将军曹将军去守。
狼牙另一路破三门峡,欲渡黄河,黄河南岸是虢州,过后便是荥阳,荥阳之后五十里就是东都,偏偏虢州地势平坦,易攻难守。
“无忌营一直没主将,平时虽由秦将军掌管,但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次秦将军向南护主,特意让我把这份任命交给你。”
秦王殿,朱剑秋将调令放入李纪手中,沉默须臾,
“国家危难之际,虽仗黄河天险,然虢州主将郭纳胆小怕事,早有降意,派神策协防如杯水车薪,你切不可与之共事。”
“我欲与总教头奔袭南诏,解救统领,东都门户就要靠无忌来守了。”
“定不负军师重托”
临危受命,李纪展开一看,拜怀化郎将,领无忌营,官阶连升四级。
李纪皱眉,这战局可不是个好势头。
领了军甲,回营点人,吕布看着李纪这身行头,乐了。
“战事在即,你这衣服倒换得挺勤。”
红翎羽长了一半,流苏啷当,大披风。
挂上佩剑,李纪叹,要有大马尾就好了。银甲上镶金边,肩甲胸甲更加精细,看着英气许多。
“不是穿给自己看,是穿给府镇官儿看。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安抚军心罢了。”
“也是,某家怎么说当之无愧的万人敌,怎似常人?”
看着沾沾自喜的某人,不禁发笑,拎着两条须须将人拢过来,
“少臭美,走,去荥阳。”
拍了拍吕布汉唐甲,李纪领三千铁骑,两个时辰就到了关下。
“将军来得正好,下官略备薄酒替将军洗尘。”
红袍官员出关,笑脸相迎,李纪看着面上一冷。
“俗礼免了吧,召州府知事,我有事询问。”
“是,下官这就准备。”
那人被盯的一抖,忙去准备。还没到城里,李纪就对铁豹道,
“豹子,领三百兄弟把这关口附近村庄百姓撤到关内,村里能吃能喝能用的一点不留。”
“明白”
“林子,领四十人分头熟悉地形,今晚我要五百里之内详细地图。”
“是”
两人都走后,李纪领着吕布和另一个校尉往城主府走。
黄河北 狼牙军营地
载歌载舞,饮酒赏乐。唯有一人,也不喝酒,也不看舞,表情冷漠擦着刀。
中间主位那人见状搂着女人坐过来,笑道,
“如今我军长驱直入,大好形势,贤弟为何闷闷不乐?”
令狐伤看了史思明一眼,目光又转回刀刃上。
“我不关心局势,只想找到值得拔刀的对手。”
史思明哈哈大笑,女人也随着笑,
“这还不好办,等咱们杀进东都,贤弟大可与那天枪杨宁论个高下。”
令狐伤眼睛一亮,收刀入鞘,颔首,
“理应如此”
酒盏一撞,营里一夜春光。
“府里除了天机天杀天枪天弓和无忌还剩几个人?分如散沙,还怪不敌。这圣上是不是以为咱们天策都是铁打的,都是天兵天将不成?”
至夜,五人在厅里围着地图喝茶。
“行了,豹子你少说两句。”
“狼牙出招阴险,无所不用其极。多少人死在他们的损字上。”
李纪看着地图上描的山山坳坳,突然道,
“奉先,我军粮草带了多少?”
“只够三天之粮”
“啥?三天?”
别等狼牙大军没到,先饿死了都。
众人蒙了,吕布脸上也带些凝重,
“这些是府库唯一的存粮,剩下的兄弟还不知吃啥呢。”
“报,将军,府外有藏剑侠士求见。”
藏剑山庄的,莫非……
李纪突然想到什么,高兴道,
“快请他进来”
等等,刚还为粮草发愁呢,这么开心是不是就有点不对了?
吕布喝了口茶,嗯?怎么是酸的。
番外3.00
“是杆好戟,多谢两位。”
“李大哥不必客气,战事我们帮不上忙,能出些力也是我们的荣幸。”
“等战事平息后,我和秀秀还想请大哥喝喜酒。”
“一定”
看两人笑容灿烂,李纪也应承下来,随即道。
“林子,给二少阿秀准备房间,一路辛劳,多打些热水。”
“是”
见两人走后,李纪对剩下几人道,
“具体部署等我再考虑考虑,你们别想太多,回营休息吧。”
人都走光了,虫声寂寥,吕布舞了会儿戟,见李纪在旁聚精会神看,不禁释道,
“敢情你这么高兴,就因为我的戟到了。”
“不然呢?”
李纪倚门歪头,目光坦荡,吕布有些羞愧,
“我还以为你看上刚刚秀姑娘……是某家心胸窄了些……”
“这无关心胸肚府,”
李纪有些诧异,感慨的思绪一抛,揽吕布往屋里走,顺便沾口便宜,笑意冉冉。
“你虽莽些,可又心细如发,比如说戟法上出其不意灵活多变,再比如说对于我的事这般在乎。”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怪你?”
“话虽然不错,你哪寻来这些个歪理?”
吕布收了戟,屋外月光晃晃,地上皎白如汤,屋里的灯一会就熄了。
“赤兔虽不是你当年那匹,却也是草原马,腿长肩宽爆发力强,配上戟让你过把瘾。”
李纪闭眼想了一夜,怎么想怎么需要先发制人,要不然守起来敌多将少太吃亏。
接前线报,狼牙军昨夜南渡黄河,郭纳早在岸口点头哈腰的等着了。
十五万大军,如蝗灾肆掠。清晨城上见乌鸦成群北飞,也知道没什么好事。
“那让我去将他营地挑个底朝天,好好锉锉他的锐气。”
“此事虽然要做,但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