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绑定奶面基后(24)
朱宇行远远看过来，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靳寒舟瞥见，冷冷眯起眼，焦躁咬住拇指，变得充血、淤青，但他不知道疼痛，不安计算着时间。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马上就要四十分钟。
只有他知道，姜笑每对着游戏四十分钟就要休息一阵，否则——
他不要知道后果！
靳寒舟眼睛盯着屏幕，手臂却紧紧贴住姜笑的身体，最近距离感受肌肉松紧，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第一瞬间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忽然，盲客动作一顿，紧接着便被砍一刀，血量仅剩五分之二。
“阿笑，你怎么样了？”萧客语气慌张。
所有人目光聚集在姜笑身上。
盲客动作停顿，全因操纵者反应迟缓，问题出在姜笑身上。但姜笑神情如常，风平浪静，继续带盲客躲避。
是故作镇定？
亦或是胸有成竹？
朱宇行揣测姜笑的心理。前面就是毒沼泽，再过去对他不利。下一秒，盲客又被砍一刀，只剩下五分之一的血量。
朱宇行眯起毒蛇一样的眼睛，远远看去，姜笑眉间紧蹙，表情勉强，似乎在经历什么痛苦。台下观众细细碎碎讨论，慌慌张张准备叫救护车。
是了，姜笑是个病人，一个病人拿什么跟正常人作对？他的钱，他的一切，马上就要属于他。
是时候了！
盲客动作越来越迟钝，追上去！他能在毒沼泽吞噬傀儡之前把姜笑杀掉。
朱宇行嘲讽又自在地操纵傀儡，他现在是一只猫。
猫捉老鼠。
五个傀儡追着盲客闯进毒沼泽——
笨重的身躯无法承受，缓缓陷入沼泽中。
第一个傀儡消失的时候，朱宇行安慰自己，没关系，马上就能把姜笑杀死。
第二个傀儡消失的时候，他跟自己说这都是值得，就要结束。
第三个傀儡消失的时候，朱宇行面色开始稳不住。
……
为什么姜笑速度突然变快？
盲人刺客在毒沼泽如同一只蜻蜓，轻飘飘落下，又轻飘飘掠过，朱宇行猛然抬头，目光如毒针射去。
姜笑神情如常，似察觉到视线，他缓慢抬起眼皮，温和有礼又风度翩翩点点头，仿佛刚才那人不是他。
这一切在朱宇行看来都好像嘲讽，他在做戏！
他是一个病人！他在骗他！上当了！
朱宇行咬牙切齿，不多时，五个傀儡全部消失。
盲客还活着。
场外寂静片刻，突然爆发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姜笑赢了！”
“一个傀儡都不剩，朱宇行必输无疑。”
姜笑面上却没有喜悦，进入毒沼泽之后，盲客的血量加速下降，傀儡师仍然隐藏在暗处，如果不在毒气把盲客毒死之前将傀儡师杀死，输的人是他。
但他不着急。
玄鸟在天空翱翔，目光锐利似剑，冷静搜寻敌人。
要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靳寒舟时刻留意姜笑的脸色，这人平平静静，但他不放心。
“快结束。”焦躁低喃一句。
姜笑听见声音，“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想快点结束这场游戏，和你回家吃饭。”靳寒舟转过身，开始操纵黑衣刺客。
仅仅限制不可干预游戏，并没有规则说要不许移动。
姜笑知道他在担心，“放心。”
话音刚落，玄鸟兴奋啼鸣，气势汹汹从天际坠下。
找到傀儡师。
盲客在林间飞跃，寻声而去，树荫间，傀儡师躬身躲藏，慢吞吞制作新傀儡，准备卷土重来。
但盲客亦只剩血皮。
“速战速决。”靳寒舟已操纵黑衣刺客来到附近。
“知道。”
姜笑应一声，话音未落，盲客拈起一片绿叶吹奏，远远地，铺天盖地落叶向傀儡师卷去，瞬间，傀儡师化作粉末。
回天乏术。
赢了——
姜笑倏地眯起眼，还没有。
地面忽然升起一阵光芒，原本消失的傀儡师逐渐显形。
观众中忽然有人大喊：“不是不可以用复活石吗？朱宇行犯规！”
朱宇行阴冷一笑，“什么复活石？我从来没有用过，我用的只是……傀儡师特有的，复活技能。哦，我想你们应该不知道，今天早上游戏更新，暂时增加这个技能，不懂？我不介意在打败姜笑之后再来仔细和你们说说。”
啪一声，他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键。
傀儡师复活，但他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让它复活。
只见复活的傀儡师身上忽然冒起一股黑烟，全身通红，如同被烧烫的水壶。
马上有人意识到他的目的——
“他在自爆！”
“姜笑离他那么近！完蛋了！”
一损俱损，同归于尽。
但按照角色设定，傀儡师的心脏由钢铁做成，即便是死，也会比别人慢上几步，盲客必定比他死得快。
朱宇行猛地站起来，得意洋洋、卑鄙无耻大笑：“姜笑，你输了！”
他挑衅的冲公证人勾勾手指：“还不快点宣布结果？”
数名公证人冷冷看他，朱宇行耸耸肩，不在意，忽然，有人惊呼一声。
朱宇行皱皱眉头，真是大惊小怪，他回头一看，表情猛地僵住——
第037章
傀儡师顷刻间就要爆炸, 已到达临界点。这时，一名黑衣刺客从天而降。靳寒舟冷静沉着：“我去挡住，你退下。”
姜笑不言, 意识已经到位, 盲人青年瞬间嗑下血药向后退去，时间卡点刚刚好, 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嗑药与后退, 本来只能二选其一。但因中间有了黑衣刺客出手, 才有时间缓冲。
两人配合天衣无缝，心有灵犀，轰隆一声巨响, 硝烟弥漫，地动山摇，爆破声自傀儡师身上嘭嘭炸起，火光腾地升起, 黑衣刺客瞬间被火焰笼罩。
屏幕右上角，靳寒舟头像变黑。
两秒过去后，朱宇行头像随之变黑。
姜笑长舒一口气, 伸手用力按了一下靳寒舟的脑袋，带有感谢和安抚的力度，然后起身，端正有礼冲十五名公证人鞠一个躬。
一片寂静。
大约过去三秒, 掌声忽然轰天响。
“姜笑赢了！”
一把气急败坏的声音闯进来：“他犯规！姜笑犯规！黑刺客干预比赛！”朱宇行几步跨到公证席上，双手一拍桌面，面色铁青，咬牙切齿。
岂有此理，所有一切他都已经算计好。
怎么会是姜笑赢？都是他们用了诡计。
靳寒舟语气凉凉，嘲讽说：“我又没有使用技能，规则更没有规定我们这些旁观者不能到处走动，说到底，我不过是碰巧经过，又不小心被你炸到。”他还怪自己倒霉，口口声声无辜至极，自己是被冤枉，要论恶人先告状，他这项技能早已炉火纯青。
朱宇行阴沉沉的脸快要滴出墨来，看看气定神闲的姜笑，又看看靳寒舟，突然恍然大悟：“哦！你们是故意的，早就算计好了！”猛地回过头，指着这两个人，恨恨对十五名公证人说，“你们看到没有？他们早有预谋，这个结果我不服，我申请重来！再来一次！”
突然，他声音猛地顿住，面前的公证人冷冰冰地注视他。
萧客走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皮笑肉不笑：“怎么，只准你阴险狡诈，不许别人早有预谋？三天前定下的游戏规则，今天更新出来的复活技能，你钻了什么空子你心里没点数？”他的手指根根被敲断，梦想也被敲断，心灰意冷让自己躲藏起来，承蒙好友不放弃，如今好友为他出一口恶气，此人却依旧不知悔改厚颜无耻，萧客险些就要把他掐死。
朱宇行一看是他，过去的手下败将，神情阴晴不定，片刻，露出缓缓露出阴冷蔑视的笑。
“我以为丧家犬早就该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
萧客眼眶赤红，滔天仇恨将他淹没，忽然，一道平淡的声音将他唤醒。
“阿客，不要忘了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直到现在，姜笑才真正站出来。
他神情很淡，不怒不恼，不急不慢，但漆黑眼眸深处，不带半丝情感色彩，光影之下的面目忽明忽暗，慢腾腾走过去取下萧客的手，甚至好脾气为朱宇行整理衣襟。
他个子很高，沉默而过于亲密的举动反而让朱宇行发自内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高度差不多的两个人，这令他莫名感到自己矮了一截，浑身不自在，刚想挣扎，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姜笑的手按在他肩上，不容抗拒。
姜笑睨着他，脸上突然染上冰冷笑意，声音轻得几乎叫人听不见。
“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一个正直的人，尤其对你。”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无论做戏抑或是其他，从一开始，都是要你经历同样的痛楚。
猫捉老鼠。
谁是猫，谁是老鼠，不到最后，无人知晓。
朱宇行听出他的潜台词，脸色骤变，终于意识到自己落入陷阱，但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仅仅是开胃菜。姜笑放开手，从容冷静听公证人宣布比赛结果。满场欢呼声，主持与解说亦等待他就位，多多少少要走一个颁奖的形式，就连十五位雕像似的公证人脸上也露出罕见的笑容。
靳寒舟的视线投过来，不偏不倚，没有喜怒哀乐，始终黏在他身上，担心他出意外。
都这个时候还不肯放心。
姜笑心下好笑，想起和家里两个孩子约定晚上回家吃饭，知道时候不早，要速战速决、快刀斩乱麻，将他准备已久、思考已久的两件事，在今天全部解决。
“等等——”
姜笑突然出声，将气氛打断。
一开始无人在意，主持人甚至多次请他上台，随着姜笑的沉默，逐渐，众人终于意识到他对这场比赛的结果并不关心，反而反应过来他刚才是有话要说。
“姜笑？你怎么不上来？”
“真没想到，你休息这么久，竟然还是这么厉害。”
姜笑转过身，长舒一口气，神态温和而冷静：“各位，这些暂且放一放，麻烦听我说两件事。”
“什么事情，竟然非得这个时候说不可？”
姜笑微微一笑，目光突然穿过人浪，准确无误地找到坐在人海中的那对兄妹——他的弟弟妹妹，两个小孩靠在一起，兴奋又担心地看过来，既高兴哥哥胜利，又担心哥哥病情复发。
这两个小孩，自己不久前还被欺负得一身伤痕，还妄想保护大人。
真是可怜又可爱。
下一瞬，姜笑眸光一冷，眯眼看着朱宇行，声音清晰传达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申请重新调查朱宇行。”
话音落，寂静无声。
众人面面相觑，重新调查朱宇行？
他们看看萧客，大家都知道萧客可怜，朱宇行可恶，但那么多年前的陈年旧事，该怎么调查？
朱宇行愣了半晌，有恃无恐耸耸肩：“调查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年萧客的事情不是早就有了结果？”他笑得恶毒又嚣张，“是他，出门在外惹是生非，害得人家忍不住动手断了他吃饭的家伙。”他算准不可能有人能抓住他的把柄，那些“意外”做得滴水不漏，谁能调查他？就是真的调查又如何，他身后站着那么多赞助商，总有人会帮他摆平。
然而出乎意料，萧客竟然对他的挑衅无动于衷。
紧接，便听见姜笑不轻不重笑一声。
轻轻钻进他耳朵里，好似一根细针，突然的，在接近的时候狠狠扎他一下，那么小的伤口，却搅动五脏六腑，让他像绝症病人，惶惶不安。朱宇行浑身寒毛竖起，心生警惕。
